妖世浮生錄 - （86）蛇類尊嚴

（86）蛇類尊嚴

Jun 2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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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丹室內瀰漫著緊繃的沉默。

霓流歌的指尖懸在機關核心上方三寸，遲遲不敢落下。那枚鑲嵌紫府妖火的能源石正泛著危險的幽光，彷彿隨時會爆裂——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1Vy9nLXn

該死的嵩闕......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A1WCRjMJ

為什麼要把能源做得像爆竹一樣不穩定！

「咳。」牆角的陸毅恆趕緊摀住嘴，但抖動的貓耳朵出賣了他。向來殺伐果決的萬蛇淵霸主，此刻竟對一顆小石頭如臨大敵的模樣，實在......

「咻——」

一根毒針擦過他的鬍鬚，黑貓妖瞬間僵直倒地。霓流歌頭也不回，金黃蛇瞳仍死死盯著機關，連鱗片都炸成逆鱗狀態。

明明怕得要命......

還不許人笑......

陸毅恆口吐白沫地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蛇類尊嚴」？

小波突然從梁上躍下，叼起能源石「咔嗒」嵌進機關槽。霓流歌的蛇尾「唰」地豎直，卻見機關順利運轉，泛出柔和的藍光。

「......做得好。」她僵硬地拍拍小狐靈，尾巴尖卻誠實地鬆弛下來。

黑貓妖偷偷摸出解藥吞下，決定下次要在身上藏滿鎮定香——

這年頭......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39ufyOdl

連圍觀都要玩命啊......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Hjrs02mj

——————

陸毅恆的貓爪已經在地上畫到第五版設計圖——炭筆都磨禿了三根。

「畫完了沒，黑貓。」霓流歌的蛇尾不耐煩地拍打地面，震得瓶罐叮噹響。

「我叫陸、毅、恆！」黑貓妖的尾巴炸成雞毛撢子，「在嵩闕麾下做了兩百年工部總管！妳至少該記——」

「喔，貓。」蛇尾「啪」地掃過他面前，「圖呢？」

陸毅恆的鬍鬚氣到打結。這女人根本是故意的！自從知道他是嵩闕手下唯一懂機關術的妖，就把他當免費勞工使喚，還不給工錢！

最過分的是連名字都不記！

他咬牙切齒地推出設計圖：「按您要求，加了防爆陣法——」

「太複雜。」

「那簡化版——」

「太簡陋。」

「這版折衷——」

「醜。」

黑貓妖的爪子深深插進地板。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嵩闕寧願被江雲霨氣到霧化，也不願跟萬蛇淵做生意——

這女人根本是行走的刁難精！

小波突然從梁上丟下一顆果核，精準砸中陸毅恆的腦袋。霓流歌居然「嗤」地笑出聲，蛇瞳彎成罕見的月牙。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ea0EP8bm

等等......

這狐崽子是在......幫我？

陸毅恆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聽見萬蛇淵霸主冷冰冰補刀：

「連小波都看不過去你的蠢圖了。」

——————

山下市集熙來攘往，兩妖化作人形混入人群。霓流歌一襲墨綠紗裙，腰間銀鈴隨步伐輕響；陸毅恆則頂著一頭亂翹的黑髮，貓耳被法術強行壓平，顯得格外不自在。

「快些，本座沒空陪你發呆。」霓流歌頭也不回地催促，卻在轉角處驟然停步——

陸毅恆的視線黏在茶樓外那對追逐嬉鬧的孩童身上。凡人小孩互相潑著糖水，笑聲清脆如鈴。黑貓妖的瞳孔不自覺放大，尾巴在袍子下悄悄搖晃，連人類偽裝都泛起細微波動。

霓流歌的蛇瞳微瞇。

她突然想起這傢伙的身世——黑貓妖在妖族中被視為不祥，幼時連母貓都會將他叼出窩外自生自滅。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s2FouqjG

「走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bOu2RRPQ

她彈指施法，一串綴著九顆金鈴的手環憑空出現，叮噹落在陸毅恆掌心，是萬蛇淵獨有的護身法器。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br8tZsRi

「什、什麼！？」陸毅恆嚇得不斷確認忽然在手上的金鈴是否有毒，「流歌大人這是要毒死屬下嗎！？」

「閉嘴。」霓流歌甩袖前行，「敢弄丟就毒爛你的爪子。」

「叮鈴......」

黑貓妖呆立原地，爪子顫巍巍地穿過金鈴。鈴聲清越如幼時夢裡聽過的，母貓頸圈上的聲響。他忍不住晃了晃手腕，虎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我一定是太累了……」嘴上這麼說著，卻把鈴鐺貼在耳邊又搖了三下。

這麼好哄。

霓流歌身後傳來「叮鈴叮鈴」的聲響，活像多了條過度興奮的貓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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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科動物都這麼好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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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想起自家師父——那位雪松嶺的前莊主。不過是送件舊毛毯，那傢伙就能樂得虎耳亂抖，甚至夜半偷偷來補靈力時，還要特意裹著那毯子，活像怕她不知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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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歌大人～這鈴鐺能防毒嗎？能避火嗎？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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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吵就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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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毅恆立刻閉嘴，卻把金鈴護在懷裡，連路人撞到都要齜牙。那副模樣，簡直跟白敖發現毛毯沾了蛇毒時，委屈巴巴蹲在洞口的德行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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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流歌突然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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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過市集旗幟，恰好照在陸毅恆發亮的貓瞳上——那裡頭映著她的倒影，還有某種她許久未見的、全然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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