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誠實會傷人，我還該說嗎？(百合) - 第三章｜假如沒發生過，就不會有裂痕了吧？

林霓這幾天過得很好。

她按時上班，打卡、報表、接電話，連午餐都開始自帶便當。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rH5WdQRg
她跑步，夜裡沿著社區慢跑十分鐘，呼吸節奏穩定，步伐也沒亂。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umK3KVd4
像是逼自己相信，正常是可以練出來的。

她甚至開始丟東西。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7vIiUQLu
那天的裙子，進了垃圾桶。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digTXDdD
那張床單，洗兩次，曬到沒氣味才收回來。

手機訊息也很正常。她會主動回簡蕾的貼圖、問她晚餐吃了沒、送她喜歡的貓咪影片。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P6H4tsRs
整個人看起來，比那之前更平靜，甚至……更溫柔。

—

「最近真的不一樣了欸，妳現在很像會照顧人的大人了。」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w31veeKG
簡蕾笑著說，手指戳了戳她肩膀。

林霓裝作不經意地回笑：「所以妳比較喜歡現在的我？」

「我都喜歡啊，但現在的妳比較溫柔……不過，有時候，妳好像……不是完全一樣了。」

林霓垂眼看著杯裡的冰塊，沒說話。

—

那天晚上，她們去了簡蕾朋友的聚會。幾個人圍在桌邊喝點小酒，聊天嘻笑。

有人突然說：「對了，林霓，妳跟阿禹不是同部門？他最近是辭職了嗎？完全聯絡不上耶。」

那句話像是從棉花堆裡竄出來的火星，瞬間點燃她皮膚下什麼東西。

她的胃忽然縮了一下，像有人從桌底下踢了她一腳。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K20NA1Lp
她仍笑著回：「啊……他好像最近請假，我也不太清楚。」

「喔喔～還以為妳知道咧，他之前不是有一陣子都跟妳同班出差？」

林霓喝了一口冰酒，喉嚨有點痛。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Vf7PdV21
「很久以前了吧。」

簡蕾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了她一下。那眼神沒有懷疑，只有觀察。

—

回家的路上，簡蕾依著她的肩：「今天妳喝太快了喔，臉紅紅的。」

「是妳朋友太能聊啦。」林霓笑笑地牽起她的手。

簡蕾握緊：「我真的好喜歡現在的妳。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j6xQYoYH
妳像變得更安定了，也更……會愛人。」

林霓愣了一下。

她低頭親了親簡蕾的額頭：「謝謝妳。」

—

回到房間，簡蕾在浴室裡卸妝，林霓坐在床邊，燈光照在她手上那道幾天前洗澡時抓出的紅痕上，現在已經變淡了。

她盯著那道痕看了好久。

像是在確認，它真的消失了嗎？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wggl88fw
還是，只是看起來不見了？

簡蕾從背後環住她，說：「睡吧，今天妳辛苦了。」

林霓輕聲回：「好。」

但她沒立刻躺下。只是坐著。

—

她的聲音在腦海裡輕輕響起，像是在說服自己：

「我真的很努力，把一切都收好、洗淨、掩蓋。

我沒讓任何人發現。

我成功了。

但為什麼這樣的我，反而更像一個失去了什麼的人？」

她轉頭，看著簡蕾熟睡的臉。

「妳說妳喜歡現在的我。

可是我知道——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dwWDBlDN
現在的我，是那天死去一塊之後，剩下來的樣子。」

她低頭，看著那道已經幾乎消失的抓痕，像是用盡力氣也洗不掉的一頁。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SQHlKT7b

那一行字，把她從裝睡中叫醒

凌晨兩點五十四分。

林霓翻了第五次身。窗簾縫透進來的路燈光在天花板上畫著斑斑駁駁的影子，像無法被擦掉的記憶。

她的手機亮了，是個陌生號碼傳來的訊息。

「妳還好嗎。」

短短五個字，像有人用指節敲了一下她的胸口。

她坐起身，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

簡蕾的呼吸平穩，側臉埋在枕頭裡，看起來沒有察覺。

林霓沒有立刻回。她將訊息頁滑開，輸入…

「你不該來找我。」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Zmb5TKY9
「你知道這樣不對。」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WTKdXt0ev
「你走了就不該回頭。」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5Dk77STv
「我已經很好了。」

她一條一條地打，又一條一條地刪。

最後，她只是回了一句：

「你不應該傳訊息給我。」

送出之後，她手機放在膝蓋上，像等待什麼宣判。

不到十秒，又跳出一則訊息：

「我知道，但我一直在想你。」

她的手指顫了一下。胸口像卡了什麼，喉嚨發緊。

簡蕾翻了個身，呢喃一聲：「霓霓……」

林霓猛地一震，像做壞事被抓包的孩子，趕緊把手機翻面蓋住，整個人定住不動。

簡蕾沒醒。她的手還搭在林霓腰上，輕輕地，像信任也像依賴。

林霓輕手輕腳地下床，走進浴室，反鎖門。

她開了水龍頭，低頭沖了把臉。抬起來時，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嘴唇乾裂，眼睛像被什麼掏空了一樣。

「我努力那麼久，就是為了不讓你再回來……」她低聲說。

可他的訊息內容，就像潮水一樣——滲進來了。

她回到床邊，手機還亮著。

她沒再回，但訊息沒刪。

她只是盯著那行字，睜著眼，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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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假如沒發生過，就不會有裂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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