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得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叫逕流,是一條鯪魚,人類也叫我們人魚。同時,我也是水之鄉洛緹尼亞的國主。
眾所周知⋯⋯好吧,只有鯪魚知道,我們是海洋的子嗣,天生能操控水流,只要我想,我能知道全世界水中的各種訊息,可說是要風沒有風,要雨可能有雨——可是我們並不能離開水。
什麼都知道的海裡很無趣,可是我又不能去陸地⋯⋯只好藉由地脈上網和大家聊聊天了,在那裡,我認識了編編,開始有了寫作的想法。畢竟人類對海洋的探索還停留在非常粗淺的地步,於是我寫的書靠著離奇瑰麗的海底風景一炮而紅。
不過,當我寫完《厄喀斯海水生生物圖鑑》之後,我陷入了靈感枯竭的境地。畢竟我一百天裡有九十九天都在睡覺,寫出什麼全靠命令海水自動搜集訊息並拓印下來,偶爾醒來也只是為了暴打不聽話的兄弟姐妹,但我知道我是個好作家,畢竟就連我的人類編輯都是這麼誇我的。聽說還有一群學者老頭們哭天搶地的希望我能再出幾本描述「海獸雜交生態學」、「各階層海獸食譜」的書,但出於過於侵犯個魚隱私的緣故,我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總之,那個時候我連做夢都在苦惱之後該寫些什麼。
——但這並不是我拖更的原因。
幾經思考,我終於想出一個天才般的辦法,那就是從別人身上尋找靈感。
人類死前真的很容易想東想西,據說這是一種叫做走馬燈的東西,讓人能快速回憶一生中做過的大小事件,簡直太棒了。我讓海水在各個落海死亡的人身邊搜集他們臨死前的想法,也寫出了幾本膾炙人口的自傳,諸如:《從學院派到實戰派:傳奇法師阿列克榭的一生》、《從木筏到輪船:船首像的演變史》等等,噢你問後面那本算什麼自傳?因為自稱天下第一造船家族帝歐一氏旗下造出的所有船,船首像都是當時他們本支族長的樣貌。雖然沒有記全,但差不多也是幾十個人的自傳了,還附贈船首像的插圖,說不定帝歐的族譜都沒有我記得全。
你問隱私?人的隱私關我鯪魚什麼事情,而且他們已經死了,死人不具有隱私權的。
你說抄襲?我對帝國的歷史貢獻有多大你知道嗎!
好了,重點來了,編輯從地脈發訊息問我說新書的稿子怎麼又還沒寫了。
首先,編編你要知道世界上的大人物是有限的,我已經從過往幾千年的記憶裡把一些在人類很有名的人都挖出來了,天底下死在海裡的人其實——好吧,很多,但魚的記憶力也是有限的啊!
其次,會出海的人大部分都是東岸沿海的漁民,而沿海地區就那麼丁點大(用大拇指與食指比出一小段距離),每個人的經歷都差不多,我已經寫了一本「漁歌」成功呼籲帝國給予出海迷航撫卹金了,短時間實在不好再寫一本類似的。
最後,冬天到了,厄喀斯海上都是迷霧,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選擇出海,沒人也很正常。
簡單來說就是——在許久沒有寫新書後,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差點溺死的人,並將他的經歷發給了編編你,但我後來才發現他被一艘路過的船救了,所以原定完結的自傳變成了連載中⋯⋯
拖更那肯定不是我的錯啊,我只是故事的搬運工而已。
下次他再溺水的話我一定會把更新補上的,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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