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他星的你》 - 六十六至七十

(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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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我所感受得到的你的氣感微弱了許多，原來你受了傷…

不礙事嗎？」

王風雷道。

「還可以吧…

我的『天蠶功』的修復能力無人能出其右，你是知道的！」

西城勇的「天蠶功」是當年從他的部下，有「醫聖」之稱的華九公套回來的…

透過天蠶結絲成蛹的原理，能於瞬息之間修復一切的內傷；

加上西城勇的「易筋經」亦有療傷神效；

雙管齊下，自動啟動療程…

在這段前往「地下城」的途中，西城勇所受的內傷已回復得七七八八…

只是其「易筋經」的內力暫時跌至「白級」，卻並不是一下子所能回復過來的…

如果剛才「星盾隊長」尚要再向他出手，西城勇其實是並沒有可以招架得來的能力…

王風雷大約地亦料想到這一點：

「看來，你今天並不適宜履行對我的誠諾，還是過幾天再來吧！」

王風雷之前在「彩虹賭場」跟西城勇賭，西城勇隨意下注點數的一手骰子會贏，結果真的開出了十七點，於是西城勇暗地裡答應王風雷，在不傷人命的大前題下，替他剷平「地下城」…

「『既來之，則安之！』

本座認賭服輸，自當第一時間履行對賢弟的承諾…

正好也可以刮來一些『不義之財』旁身，方便本座下一站到『日出國』的京都…」

「邪神，你這個朋友倒還真的重承諾，絕對靠得住！

只不過，情況和形勢已不同，現在的你看來只得『白級』功力，『地下城』裡說不定也『臥虎藏龍』，賢兄看來實在不適宜犯險！

既然贏家是我，我亦有權將我之前所說的話收回吧！」

「對啊！我絕對認同風雷的說法…

二比一，你視我作朋友的話，少數服從多數，『邪神』你好應該依從我們！」

游芷珊插話來了。

「能直呼我作『邪神』的，不是敵人，便是朋友！」

西城勇撥了撥他的長髮。

「那我是你的敵人，抑或是朋友？」

王風雷也撥了撥他的長髮。

「自然是朋友，也是敵人！」

「我呢？」

游芷珊也撥了撥她的長髮。

看來對長髮的人來說，撥髮這個動作果然是會傳染的！

不信你去問問他們…

「我們只會是朋友，不可能是敵人！」

西城勇清了清喉嚨：

「只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本座現在便要履行承諾去…」

「至低限度，讓我先替你做一件事情！」

王風雷托了托太陽眼鏡：

「讓我先替你回復功力！」

「沒這必要！」

「難道你是怕我乘機將你料理了？」

「我所認識的王風雷，並不是這樣的人！」

「既然如此，二比一，『邪神』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

游芷珊再度插話進來…

「果然是義氣兒女，風雷你得一紅顏知己至此，夫復何求？」

游芷珊往王風雷望去，他們對視而笑。

「我想到一個好地方，我還可以充滿護法！」

「甚麼好地方？」

西城勇和王風雷異口同聲。

「公共女廁！」

西城勇和王風雷皆哈哈大笑！

兩名當世與現世的高手，皆同時做了一件他們應該從沒有做過的事情：

走進公共女廁！

之前，游芷珊站在門外，對要走進內裡的女性說：

「我的朋友臨盆了，機械人正在替她接生，請你迴避一下！」

確定了公共女廁裡再沒有別人，西城勇共王風雷這才閃身入內！

「作賊」的感覺，也許不至於「心虛」…

但此刻浮現在西城勇和王風雷的心內，那「作賊」的感覺，卻從沒這般強烈過…

同樣的說話，游芷珊站在公共女廁門外，將便要入內的女性婉拒於門前！

只是女廁門外已結集了愈來愈多好奇和好事的女性…

完事了…

西城勇建議要破頂而出，但王風雷不接納…

結果西城勇和王風雷得到了共識：

他們以常人肉眼不能見的速度，各自牽住游芷珊的一隻手，在門外眾女的面前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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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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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來劃一根火柴吧；

只一千元而已，就可以照亮閣下的心…」

（註：一百餘年後的物價大約是現今的一百倍，故事發生在「花旗國」，用的是美金。）

那滿臉污穢，衣衫襤褸的男童，看來大約十一二歲，一臉盡是期待的神色。

男人展露了厭惡的神情，耍手搖頭。

男童聳了聳膊，走近一對年青情侶，堆起笑容：

「哥哥、姊姊，你們都來劃一根火柴吧；

只一千元一位而已，就可以各自照亮你們的心…」

「那我們要不要各劃一根？」

「哥哥」往「姊姊」詢問去。

「才不要！」

「姊姊」說完這句話，湊起右手向「哥哥」耳語。

「哥哥」一臉「原來如此」的神色，別過臉來跟男童說：

「不用了，謝謝你…」

說著掏出了一個二百元硬幣，甚為小心地交給男孩，只怕觸及他那看來甚是骯髒的手。

「我做的是買賣，貨真價實；

既賣不出東西，我決不能收下先生的金錢…」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有錢都不要，不要理他！」

「姊姊」攜著「哥哥」的手，拉他離開。

「哥哥」向男童回望過來，一臉抱歉…

男童微笑著，搖了搖頭後點了點頭。

「我一年多前曾光顧他：

那根火柴亮起後，一些恐怖的影像就會在腦海中浮現，嚇得我整夜失眠！」

這是剛才「姊姊」跟「哥哥」耳語的內容。

只是「姊姊」並沒有告訴「哥哥」：

那一天，「姊姊」才遭前度男友拋棄不久；

那時候，「姊姊」尚未遇上「哥哥」…

百無聊賴，一個人往「地下城」逛去…

遇上了男童，付上一千元，打開火柴盒，「姊妹」選了一根黑色磷頭的火柴…

火光亮起了，數天前「姊姊」的前度約了她在瀑布前跟她說分手的一幕，再一次在她的腦海中浮現起來…

看著他裝作一臉憐憫，其實在他的心中已對她不再存有半點愛情…

再看真他的一雙眼睛，這種內藏厭惡的眼神，原來已經持續存在了好一陣子…

於是「姊姊」向他索取臨別一吻，一吻過後，二人互不相干…

他的前度欣然答應了。

還以一個自己照鏡時認為最好看的三七面面對她，一臉憐憫之餘，一臉瀟灑，更一臉大方…

就在他背倚欄杆，共她閉目吻得正深時；

她豁盡全力，將他推落瀑布！

火柴熄滅了，從回憶中返回現實…

其實「姊姊」當時的而且確地想過要將他推落瀑布的…

只是她沒有把握能成功，又怕會受到法律制裁，毀了自己的一生…

所以當其時她並沒有付諸實行，只是稍為咬破他的舌頭…

男童沒有錯，火柴劃起了，能照亮光顧的人的心！

照亮人的心的黑暗！

只可惜…

能面對自己的心的黑暗的人…

古往今來，只屬少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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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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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劃一根火柴，可以嗎？」

男童抬頭往說話的男人看去，只見他一頭紫色長髮，嘴唇不厚不薄，鼻樑挺直，眼神慈祥，但不怒而威…

而他的長相，男童不知從那裡看過；

搜索回憶，自己卻從沒有遇上這般好看的一名看來三四十歲的大叔…

「當然可以，歡迎之至！」

男童說著打開火柴盒：

「一千元劃一根，隨便選個顏色吧！」

西城勇微笑，選了一根灰色磷頭的火柴。

原來，西城勇剛才乘上吊車遊覽這層「地下城」時，注視到吊車下這名衣衫襤褸的男童，不知怎地甚有親切感…

於是運起功來聆聽他跟那一對年青男女的對話；

發現他竟然是一名「賣火柴的男孩」，想到自己童年時曾看過的一則名叫「賣火柴的女孩」的童話，不期然地很想跟這名男童親近一下…

於是西城勇施展了極速的身法，卻在旁人絕不易發覺下，抵達到男童面前。

「喜歡灰色的人，做事幹練，教養良好，且知識豐富；

絕不拋頭露面，寧願支持和突出別人…

懂得避開人生的種種障礙，亦懂得承受壓力，平衡形勢，屬於成熟穩重的人…」

男童娓娓道來。

「是這樣嗎？我倒從沒有想過…」

火柴頭劃上火柴盒旁邊的磷片了…

面前是西城勇至敬至愛的人，父親大人西城望。

在「蹋蹋米」上，西城勇共西城望促膝對坐；

桌上放置了清酒，中間的位置放置了西城勇作為教主的「極度羅剎」面具。

「你真的決定了要這樣做？」

「是的，我已經打點好，隱居到『高麗國』的某個地方…

要是『白蓮教』對我們『羅剎教』有所動作，我自會向『白蓮教』施展迎頭痛擊，令『東方無敵』分身不下…」

「勇兒，退出『羅剎教』，真的是你的意願嗎？」

「孩兒不孝，但孩兒也很想陪伴自己的生父和兒子；

對啊！孩兒已籌備了跟她的婚禮，父親大人你一定要出席…」

「那我以甚麼身分出席婚禮？」

「當然是我的『父親大人』！

我的女人無依無靠，『劍魔』則會去充當她的監護人…」

西城望一時無語。

「如果父親大人樂意跟我們一起生活的話，『劍魔』那方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父親大人就繼續讓石黑龍出任『羅剎教主』吧！

如果我們肯徹底地改變『羅剎教』的經營模式，『龍虎門』的那班小子是絕對靠得住的！」

西城望一再無語。

半嚮，才說：

「外面等候你的，除了我的媳婦和孫兒；

除了『劍魔』，尚有王風雷吧！」

「是的…」

「看來，一切已盡在兒子的計算當中吧！」

「是的，因為兒子絕不能有半點差錯…

只是兒子好想父親大人知道，你永遠才是兒子的父親大人！」

西城望無語，深深地嘆了口氣，心想：

「勇兒明明是我唯一的兒子，這次卻變成『女兒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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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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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憬幻滅，回歸現實…

西城勇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沒有可能出現的畫面，只怕是自己埋藏在心中的深層渴望吧！

「不，我是『極度羅剎』…

上天下地，唯我獨尊！

怎能拘泥於感情！」

西城勇想著，用力搖了搖頭。

他更意識得到，自己要是再這樣拘泥於感情下去，只怕再也「羅剎」不起…

一個月後，那有心理質素去迎戰共他鬥到天崩地裂，時空交錯，一直跟他只在伯仲之間的王風雷？

曾聽說：

「仁者無敵、無敵是愛。」

「我才不信，放你娘的狗屁…

狗屁不通！」

西城勇更用力地搖頭，始終「羅剎」最好鬥！

「大叔，你還可以吧？」

都是面前這名男童所作的怪吧？

西城勇真想一掌斃了他！

然而甫一接觸到他關切的眼神，西城勇想起自己的兒子來，他的鐵石心腸被一種物質蠶蝕了，立即軟化！

這一種物質，名叫愛：

有愛有情有天有海有地…

「你吃飯沒有，我請你吃飯去！」

男童搖了搖頭，再點了點頭。

然後男童伸出了右手。

西城勇伸出左手握住。

「你啊！怎麼你的手這般骯髒？」

男童有點尷尬，連忙縮回左手：

「那我先去洗手！」

臉上一臉純真。

「告訴我，你喜歡吃甚麼？」

男童尚在思量中，西城勇已將他的手握緊。

「我這身世恐怕會失禮大叔你，大叔你能替我買下整盒火柴嗎？」

「這當中有甚麼關係？」

「大叔如果肯買下整盒火柴的話，我今天便有足夠的金錢交給媽媽…

餘下的金錢，尚可以夠我換上一身的衣服，才不至於失禮大叔…」

「要是我買下整盒火柴，是不是要有你在旁，我才能領略得到火柴劃起時的功效？」

「是的，所以大叔每劃一根火柴時，我一定會伴在大叔的身旁！」

「那全盒火柴我買定了，現在我共你去選購衣服去才吃飯吧…

以後我再要劃火柴時再找你去…

吃飯後，我希望你能替我辦一件事情；

無論成功與否，我自會先給與你極豐厚的報酬！」

「甚麼事情？」

「我答應了朋友，要將主宰這『地下城』的城裡人打倒！」

西城勇將王風雷的一句「你就替我剷平地下城吧！」演譯成這樣，反而覺得比較恰當！

王風雷的意思，肯定不是要他運起「無間易筋經」，將整個「地下城」移為平地吧！

「這是非常危險的，絕對不容易辦到…」

「只要你肯當我的『盲公竹』，應該沒有問題的…」

「我尚未說完，看你持著的盾，難道竟是真品，你真的是『星盾隊長』？

只是『星盾隊長』怎樣看來，都沒有可能是長頭髮吧？」

「我只能告訴你，要是我認真起來，『星盾隊長』亦只會是我的手下敗將；

剛才我共『星盾隊長』交戰，雖然我未盡全力，『星盾隊長』還是將他的『星盾』拱手相讓給我…」

「大叔你所說的話很難教人相信，偏偏我全相信了；

既然大叔你至少能有『星盾隊長』的能耐，我這就替你穿針引線去…

看來成功的機會，至少有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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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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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勇替男童由頭到腳換過一身裝扮，還共他走進髮型屋內…

男童問西城勇可否將頭髮染成跟西城勇一般的紫色；

西城勇微笑了，點了點頭。

從髮型屋走出來的男童，煥然一新！

男童看來是有少許隔代遺傳的西方人血統吧，竟然跟西城勇第一次遇上時已十歲的親生兒子，長得有五六分近似！

走進餐廳，無獨有偶，那是王風雷和游芷珊曾光顧過的那間有活海鮮吃的中日料理…

男童說自己從沒有吃過活海鮮，西城勇愛吃甚麼，也就替他點一份一模一樣的就可以…

結果西城勇點了每人半打生吃牡蠣、與及每人一尾「龜頭魚身」的石頭魚作刺身當頭盤；

（西城勇一再吩咐女侍應只吃「魚身」而不吃「龜頭」）

再來每人一客中式鮑翅，主菜是日式清酒煮龍蝦，伴著紫菜扇貝上湯拉麵奉上，暫時未點甜品…

「其實你叫甚麼名字？」

才點了食物，看來等食物奉上，尚要一段時間。

「金田七。」

「金田七？

那你是姓金田，名七；

抑或是姓金，名田七？」

「我不知道…」

「那你是『日出國』人抑或是漢人？」

「我不知道，但聽說追逆到我的前幾代，我兩種血統也有，亦混和了西方人的血統…

大叔你呢？」

「我是『日出國』人，其實也有一半漢人的血統…」

西城勇不禁地想起西城望和「劍魔」兩名爸爸…

「那你的爸爸叫甚麼名字？」

「金田園。」

「是姓金田名園，抑或是姓金名田園？」

「我不知道…」

「那你媽媽怎樣稱呼你爸爸？」

「老公…」

「還有呢？」

「圓圓。」

西城勇一時無語，金田七跟他一樣，漢語日語英語甚至連廣東話也懂，只是不能確定他其實屬何國人…

「那你媽媽怎稱呼你？」

「衰仔。」

金田七的回答，已由日語改成廣東話。

「還有呢？」

「田七。」

「這樣看來，她是漢人吧！」

「但媽媽也說日語和英語。」

金田七這次換了英語說出。

「Oh，my god！」

西城勇想了想：

「你說你待會會交錢給媽媽，難道你小小的年紀便要出來賺錢協助家庭生計，爸爸沒有工作嗎？」

「當然有，爸爸就在『地下城』的第十三層工作，工作時謝絕探訪！」

「那他每天要工作幾多個小時，難道所賺取的金錢尚不夠維持家庭開支？」

「爸爸每天要工作幾多個小時我不清楚…

只知道，他每次要工作三個月後，就有七天的假期回來陪伴我和媽媽。」

「每三個月才能見你們一星期？」

「那已很不錯，爸爸已晉級提升了；

記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告訴我，爸爸每三個月只有三天的假期回來陪伴我們…」

「那你沒有兄弟姊妹嗎？」

「兄弟姊妹？

據我所知，包括『地下城』以外，全世界都只能容許生下一名孩子很久很久了…

難道大叔你不知道？」

西城勇無語，思量了良久，才說：

「等等，你爸爸工作這麼長的時間，你尚要幫助家庭生計，難道『地下城』的稅收很重？」

「重不重我不知道，大約是四分之三…」

「四分之三？」

西城勇咋舌，金田七點了點頭。

「那你不用上學嗎？」

「你的意思是到學校上課去？」

西城勇點了點頭。

「學校？

我倒聽說過，城外才有；

我們『地下城』的人皆全是在家裡自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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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至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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