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計畫 - 間章「月光下的魔法師」

夜晚的林間，幽靜且神秘，一切宛如靜止，唯有旅人匆忙的腳步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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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的夜空照應了旅人心中的寂寞，逐漸加速的步伐顯現了內心的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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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入夜已深，若再找不到落腳的地方，恐怕就要在林間野營了，不過那麼做有相對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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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似乎不久前開始盤踞山中的食人惡魔，夜晚世界的佼佼者、貪婪無度的暴食者、擁有人類智慧的群魔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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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先前於鎮上流傳的，雖說旅人並未見過，在聽了那些謠言後，也跟著相信其它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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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偏偏在這種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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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在心中暗罵，不由得再次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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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山路的不遠處，有幾盞搖曳的燈火，似乎是個被遠離塵世喧囂的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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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不等他開心幾秒，一陣深入骨髓的寒風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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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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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這麼告訴自己，安定情緒後朝著村落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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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突然想起的腳步聲令他為之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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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恐懼，旅人雙腳一軟癱坐在地，驚恐之餘回頭看去，望見了來者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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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袈裟，手持錫杖，圍著頭巾，是傳統的山伏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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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看向來者，想起了他對山伏的印象：一群喜歡在野外的怪人、雖擁有同樣信仰卻無法理解其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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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名山伏面容姣好，身上十分乾淨，看上去柔弱的無法在野外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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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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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心想到，卻憶起山伏似乎有著不近女色的戒律，甚至有禁止女性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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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卻看著那張臉看得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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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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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開口問到，那聲音，如山巒般沉重，卻又如瀑布般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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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彷彿就是自然本身的發言直擊旅人腦海，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旅人連忙爬起身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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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不知是不是連夜趕路，都沒注意到體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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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自己的失態找了藉口，打算掩蓋剛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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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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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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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方才，將我誤認為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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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不疾不徐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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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這…該怎麼說呢。」旅人搖搖頭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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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也聽說了，鬼的傳聞。」山伏望向遠處說到，「這座山是我們的聖地，若是被佔據可麻煩了，所以我是聽到傳聞後，來獵殺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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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祝你好運啊～」旅人說著，頭也不回的跑向不遠處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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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山伏喃喃自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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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空，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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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聽見後，也朝著天空看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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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繁星點綴夜空，連平時不常見的星辰都閃閃發光，這是，旅人才注意到，今天的夜空特別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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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月啊？」他抬頭看了眼夜空後，再次投入到趕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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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六十二人……」山伏自言自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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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旅人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後，山伏轉頭走進一條隱密的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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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這根本稱不上是路吧！」儘管很想這麼喊，但他還是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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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於稱不上林間小徑的山坡上，山伏朝著山的更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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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周遭都被自然覆蓋，當中還是能見到人工的痕跡，那是一條棄置已久的階梯，他毅然決然的踏上長滿青苔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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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在林間擴散著，風吹過枝椏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在新月之夜更顯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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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堪比恐怖片中的場景，山伏卻踩著輕快的步伐，還自顧自的低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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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子啊，汝乃何者?汝為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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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話聲徹底融入黑夜，山伏抵達了他的目的地—廢棄的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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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錫杖敲了敲肩膀後，山伏望著神社前庭空地的黑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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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是誰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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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魔法師』，這麼稱呼我吧，是來討伐你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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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杖瞬間被光芒包裹，山伏將它對著黑暗一指，光芒便自動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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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前庭的黑暗不僅沒有被驅散，還有擴張的趨勢，它的邊界像生物一般蠕動著，然後變成細長的狀態朝山伏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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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旋轉發光的手杖，將襲向自己的黑暗一一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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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繞著黑影跑動起來，一面抵擋攻勢，一面尋找進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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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的攻勢絲毫沒有減弱，但山伏的速度更勝一籌，他側身躲過幾道刺向自己的「觸手」後，將錫杖朝著黑暗的中心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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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隨著深入黑影變的越發黯淡，最後消失不見，連落地聲都沒響起，手杖的存在被黑暗完全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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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蠢蠢欲動，似乎對吞噬了山伏唯一的武器而趾高氣揚，然而當它看像四周時，卻找不到任何他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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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焦急的向四周延展從自身分散出去的觸手，以地毯式搜尋來找尋山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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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將神社內部都翻了個精光，儘管如此只找到一堆被拋棄的舊物罷了，甚至連人類生活的痕跡都被時間的洪流淹沒了，消失在神社的各處，更別提方才在此駐足的山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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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的照耀下，破損的屋舍更顯滄桑，黑影也在那片光芒中現出其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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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團黑色的黏液，不斷攪動著，同時將四周的觸手收回中心，黏稠的黑色團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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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它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將自身攤平在地上，然後從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自身組織中，製造出無數尖刺，一齊射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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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新月之夜，空中卻出現了如此強烈的光芒，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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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從天而降，渾身包裹著潔白的光芒，臉上滿溢著欣喜的笑靨，就算看見了飛向自己的無數黑針，也絲毫沒有面露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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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空中轉身，躲過最初的幾條觸手，接著以它們作為基礎，在空中進行擺盪，同時斬斷其餘的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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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越來越接近地面，黑影射出尖刺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然而，他的笑容卻有增無減，一臉陶醉於戰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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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終於落地了，雖然與初始的目的差得很遠，但他依舊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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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連這招都能破解，看來我太小看大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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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這麼笑到，一邊游刃有餘的躲開刺向自己的觸手，山伏逐漸拉近與黑影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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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黑影刺出了無數的觸手試圖阻止，但總在千鈞一髮之際被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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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靠著俐落的動作與靈巧的走位，將黑影耍得團團轉，也害得它刺出了過多的觸手而身形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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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像話嘛，邪惡就是要醜陋的掙扎，然後被滑稽的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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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這麼說著，同時走進了黑影的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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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右手緊緊握拳，接著向後拉蓄力，拳頭在空中每停留一刻，上頭的光芒就增強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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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招如何?」山伏說著，拳頭迅速的刺入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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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這一拳後，黑影的本體被灌入強烈的光芒，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撐大，很快的它便支撐不住，液態的身軀被炸得粉碎，黏稠的組織向四周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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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些組織並沒有落下，而是停留在半空，緩慢的縮成數顆圓球，僅僅是瞬間，圓球向周遭噴出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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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來不及閃躲，身軀被黑刺貫穿，最後於他臉上展露的，不再是自信的笑容，而是錯愕的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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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在空中的黑刺慢慢融化，變回液態滴在地上，原本發射出去的出手也慢慢收回，在山伏的屍體前，黑影變回了原本的模樣，畢竟它原本就是液體，才不會因為粉身碎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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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原樣的黑影盯著眼前的屍體，伸出觸手將他包圍，似乎要將其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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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第二波觸手要纏上時，山伏的屍體變得越來越淡，最後化成煙霧消失了，原本纏在上面的觸手也只抓到空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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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連這都能騙到。」遠處傳來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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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死去的山伏，現在卻出現在神社側面的建築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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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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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用嘲諷般的語調說到，但話還沒說完，漆黑的觸手便將他再次貫穿，順道破壞了踩在腳下的屋舍，這次也與剛才一樣，屍體再度化為煙霧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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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開二度!」出現在另一棟社殿之上，山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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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深色的觸手從地上向空中掃去，又一棟建築被破壞了，山伏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現在了僅存的建築—主殿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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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次黑影不攻擊了，而是待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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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到底是誰?為何有那種力量?』，哎呀，懶得翻成文言文了，反正也就我們兩尊…阿不，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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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說著，跳下了主殿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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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差點說漏，不過沒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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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朝著黑影走去，一邊扯下頭上的頭巾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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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夜與月之象徵，亦為夜之國的統治者，生於父神右眼，照耀夜晚的存在，「三貴子」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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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頭巾後，銀色的長髮灑落下來，讓人不禁懷疑是用什麼方法圍在頭巾裡的，此外，突然間出現在中的明月也令人驚嘆，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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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讀，前來拜見，『兄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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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伏，不，月讀說著，用手掌蓋住了自己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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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縫間透露的，是充滿鄙視的眼神，以及浮現了淡藍色彎月印記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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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作個了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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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讀打了個響指，深厚的月光便將他包裹住，接著變成了一套潔白的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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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後扯下自己的耳飾，朝著黑影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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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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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喊到，耀眼的光芒籠罩整座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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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潔白，宛如洗滌世間萬惡一般，不僅是神社，還包括了整座山，光芒吞噬了周遭的一切，世界，徒留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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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消散後，月讀坐在黑影的上方，那頭被祂稱為兄長的怪物，早已精疲力竭，原本能輕易粉碎房屋的觸手，如今連從地上爬起都很吃力，任憑晚風拂過，於空中擺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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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因為發育不全被父母拋棄，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倫慘劇，你說是吧，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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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你那苟且偷生的精神我很佩服喔，不僅能從流放的路上逃回這裡，甚至能捨棄尊嚴的活了下來，那是可我辦不到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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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讀說著，隨手撕下一團黏液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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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啊，正因如此我才對你起殺心，嗚啊，好難吃!」用一隻手摀著嘴，青年強忍著吐意說道，「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啊?怎麼可以難吃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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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我的手杖也是被你吞掉了吧?雖然是在人間買的，但那可不便宜，給我吐出來!」月讀喊到，用手將踩在腳下的怪物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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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哪了?啊，是對你起殺心那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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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你的生活方式過於醜陋，不僅不接受既定的命運，甚至捕食了供奉我們人類，簡直丟光了八百萬神(高天原)面子，所以，我就來取你性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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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噁，腥味好重…」月讀再度將黏液放入口中，「為了阻止你復活，必須吃完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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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望向四周，用極為緬懷的語氣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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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沒想到，竟然造成這麼大的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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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大片荒地，光禿禿的地表上，只有零星的碎石存在，神社、森林、甚至整座山，都在那片光芒的洗禮之中化為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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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00公尺，我對距離感沒什麼把握欸，但至少數公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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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瞇起雙眼瞪向遠方，荒蕪之地的邊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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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人口，唔，我記得有一千多吧，算了，跟全國的幾十萬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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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打了個呵欠，跳下怪物的身軀，面對懸掛空中的滿月敞開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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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快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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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該做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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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頭也不回的走掉了，身後的怪物似乎感受到一線生機，連忙動用最後一絲力量，將觸手抬起，朝著青年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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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它卻像撞上一面牆般，被彈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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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迴光返照」對吧，生命在死前的最後掙扎，」月讀突然轉過身來，用輕蔑的眼神盯著身後的黑影，「你難道認為我會愚蠢到完全放鬆警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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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吧，會將你全部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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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響起的同時，黑影周遭的地面上，圍繞著它浮現了月相的印記，接著那些印記發出強光，將怪物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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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神的遺骸是最好的魔力源，有了這些就萬無一失了吧。」月讀搖晃著拿在手上的吊墜說道，上面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該做了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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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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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拂之下，青年獨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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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還在構思階段，雖然劇情大部分決定好了，但仍有部分在還沒確定，本人會持續精進，望各位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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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章 「月光下的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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