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能看見了 - 一閃而過的「醫療行為」

任明癱在床上，整個人像失了魂

舌頭垂在嘴角，泡沫自唇邊流下，雙眼翻白

僅剩微弱的眼皮顫動證明他尚未死去

小腿的斷裂處仍源源不絕地流著血，血液滲透床墊、地板

同時也浸透了兩位「醫生」潔白的袍角，將它們染成血紅

「...」房內瞬間沉寂，像是有人關掉了世界的聲音

那瘋狂的女人不知何時停止了笑聲，眼中的光變得冷淡，嘴角的弧度也悄然滑落

而那名壯如熊的男人則像從某種喪失理智的瘋狂中退場

重重喘息著，雙手顫抖地擦去臉上的血痕

「...大塊頭，注意一下你的表情。」女人淡淡地說道

她的語氣少了之前的戲謔，多了一絲命令般的冷漠

男人沒有回應，他背對著我站著，身影巨碩而扭曲，彷彿隨時可能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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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後，那個大塊頭拾起一根針線，開始替任明縫合小腿的裂口

他縫得極慢、極用力，每一下都把針線深深穿過皮肉

「噗哧——噗哧——」的聲音和血泡一同冒出來

針頭拉過的地方，有些地方早已壞死，肉色變得暗紫發黑

其他部位還有殘餘的肌肉在抽搐

他不在意骨頭是否錯位，縫線是否對齊，只是機械地將破碎的軀體「裝回去」

似乎象徵這場「手術」將告一段落——至少對他們來說

而那女人收拾好地上的包包，甩了甩沾血的衣擺，踏著極輕的步伐向門口走來

而我，像是被膠水固定在地板上，一步都無法移動，只剩下眼睛能動，緊盯著她

「動啊...動起來啊...！」我在心底怒吼

雙腿明明還有知覺，卻完全無法挪動一步

她伸手要拉門時——

房內的景象猛然加速，彷彿有人將時間快轉

房內的光，像燈絲閃爍的瞬間，一開始是微微偏藍

像醫院冷光燈泡的顏色調整錯誤

下一刻，燈光開始閃爍、快速脈動——

「卡——卡——卡——」

每一閃之間，畫面都在改變

畫面像影片快轉，每幀都銳利無比地印在我腦中——

任明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消瘦、蒼白

手臂迅速塌陷，皮膚緊貼骨架，彷彿肌肉被蒸發，只剩下一副被凌遲過後的軀殼

而雙腿——幾乎已不是人的構造

皮膚被粗糙地縫補，縫線亂七八糟地交織在一起，像是給布娃娃補破口

每一段縫線底下，都是清晰可見的骨折與錯位

地板上本該光滑潔白，卻頃刻間被鮮血染成一片暗紅

鑽頭、羊角錘、電鋸...各式各樣的工具散落在血泊中

每一件工具都被鮮血染紅，羊角錘的錘頭上還沾有黏稠的肉沫

浸在冰水中的雙手也在幾秒內瞬間發腫，皮膚因過度膨脹出現了大片裂口

冰水早就染成紅褐色，殘留的冰塊在裡頭搖晃

他的腹部像被鋒利的刀反覆劃開又縫合，開口張裂又收縮，像無聲呻吟的嘴

內臟不斷地從腹腔滑出又被粗暴地塞回去，像是在進行一場倒敘的屠宰表演

我不知道任明究竟犯了什麼「錯」，但我知道——這不是治療，這是凌遲

畫面終於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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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這小子...已經...沒力氣了...估計...已經要...沒命了吧...。」男人低語

他的聲音極度緩慢，語調裡沒有憐憫，只有異樣的興奮

像是在討論一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即將完成

「任明啊任明，你本來可以好好活著的...怎麼就不願意陪姊姊呢～？」

女人用著幾乎可以讓人作嘔的語氣說著

她的語調裡混著甜膩與挑逗，如同惡魔輕撫受難者的臉頰

「你們...一定會被我親手送下地獄...！」一道尖銳沙啞的聲音從床頭發出

任明的聲音，居然再次響起！

兩位「醫生」也跟我一樣，朝他投向了訝異的目光

我和那兩個人一樣震驚不已，他...居然還能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說說你要怎麼做？嗯？」

女人的笑聲又回來了，帶著更濃的嘲諷與癲狂

說完，她隨手一甩，將訂書針重新釘入任明的嘴角，動作毫無猶豫

「你現在連喊痛都困難，還想復仇？真是笑死我了！」

她雖還是笑著，但語氣中那層甜味已全然被怒火吞沒

「不過...算了，任明～你今天就要死這這裡囉～掰掰～」

她的語氣又在一瞬間變得俏皮、甜膩，有種令人反胃的感覺

她蹲下撿起包包，轉頭對身後的男人輕輕拍了拍：「走了，大塊頭。」

「黃...任明...祝你...好運。」沉默許久的男人終於開口

那語調卻不像祝福，更像詛咒

說完，他慢慢地俯身撿起了地板上散落一地的器具

突然他像是察覺甚麼一般慢慢回頭望向了大門

這次...我完全看清楚他的表情了

那表情前所未有的猥瑣，那嘴角微笑的模樣像是剛品嘗完某種美味的料理一般

隨後他又將頭轉了回去，把手上的工具收好後

便隨著女人轉身向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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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仍像被釘死在原地

「動啊！動啊！！動啊！！！」我瘋狂在心底吼叫，肌肉卻連顫抖都做不到

「嘎吱——」

門，被打開了

鐵門就這麼輕輕的從內拉開

血，卻沒流出來，像是早已凝固成膜

她先走了出來，步伐剛邁出一步，卻忽然愣在原地

她看見我了

那雙戲謔、瘋狂、嗜血的眼睛——在那一刻徹底變了

瞳孔放大、嘴唇發顫、雙手顫抖，手上的包包也脫手掉在了地上

「啪——」

這聲音，像是引爆了某種沉默的炸藥

那男人也抬起了頭，望向我

猥瑣的神情瞬間蒸發，臉色變得慘白、驚懼，仿佛見到了什麼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很明顯，他們體會到了「恐懼」

但他們害怕的，不是我

我很確定

因為此刻，我也感覺到了

背後，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靠近

那東西沒有聲音，卻存在得如此真實

它不說話，也不移動

它只...看著我們

我們三人，都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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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閃而過的「醫療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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