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無名之血：彼方無名，此生猶記 - 第七十二章——提燈者

【霍格華茲圖書館・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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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陽透過高窗落在長廊的拱頂，照得石柱一格明一格暗。潔瑪從圖書館深處走出，懷裡抱著三本魔法生態學與咒紋學的古書，書頁邊緣沾著些微塵土。

　　她剛轉進樓梯口，就與一雙眼睛四目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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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李奧納多·格林格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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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著一件略顯寬鬆的墨綠長袍，金髮被午後陽光勾出柔亮輪廓，手裡晃著一枚書籤，一臉看戲的閒適。

　　「圖書館連續三日記錄妳借出的都是——魔法生物肢體構造、東歐違禁獵場分布，還有靈魂寄生現象初探。」他晃晃書籤，「潔瑪，妳的興趣最近有點……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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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腳步未停，冷淡地回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別人的閱讀口味了？」

　　「從妳主動關心禁林那邊的事開始。」李奧納多笑得從容，「別誤會，我只是好奇：我們這位一向拒絕任何學生會事務與課外活動的蛇院首席，居然肯陪斯卡曼德在禁林邊巡夜——這可不像妳。」

　　「我有興趣的不是夜巡，是線索。」她頓了下又道，「而且也不是陪，是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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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他挑眉，「這麼說來……妳現在已經升格成調查組首席了？」

　　潔瑪終於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李奧納多靠近一步，語氣輕淡卻隱約透出一絲認真：

　　「我只是提醒妳——別讓別人把妳拉進去太深。妳向來能看穿謊言，但有時候，真相反而更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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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對視片刻，陽光落在他們之間那一寸靜默的空氣裡，像懸而未落的沙。

　　潔瑪語氣平靜：「我不是為了誰才做這些。」

　　「我知道。」李奧納多微微點頭，語氣溫柔，「妳不是愛多管閒事，只是不忍看那些愚蠢的人在不該碰的東西旁邊兜圈子，明知會出事，卻沒人阻止……所以妳選擇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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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退開一步，揮了揮書籤作為結語：「但記得，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妳伸出的那隻手——有些人寧可在黑暗裡待著。」

　　潔瑪沒再說話，只是轉身離開，腳步一如往常冷靜穩定。

　　李奧納多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輕聲自語：

　　「……只是希望這次，妳不是一個人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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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天文塔回廊・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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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尚未完全顯現，雲層低垂，天文塔外的風帶著濕氣，像懸而未落的低語。潔瑪在回廊盡頭止步，一道熟悉的身影早已靠在塔牆邊，靜靜地等著。

　　「你比我想像中早一步知道我會來。」

　　「妳的行動不難預測。」沃爾夫回得平淡，「圖書館那本《鍊金殘頁考證》從未有人碰過，除非有人想追查禁林內的魔力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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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沒有反駁，只是靠近半步，視線掃過他手中的小記事本。

　　「你今晚找我，不會只是想討論禁書區的借閱紀錄。」

　　「不是。」他闔上記事本，語氣輕得幾乎聽不出情緒：「只是我最近發現了一件事，覺得妳有必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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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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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獅院的波特、格蘭傑與衛斯理，最近頻繁出入禁書區。」沃爾夫直視她，語氣平穩，「他們在找一個名字——尼可・勒梅。」

　　潔瑪沉默半秒反問：「你怎麼知道？」

　　「我沒興趣參與他們的英雄遊戲，只是他們似乎不清楚什麼叫隔牆有耳。」他頓了下，「而我知道妳關注的……從來不是英雄，而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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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垂下視線，像是在聆聽風聲裡潛藏的暗語，又像是在權衡風向將往何處吹。

「謝了。」

　　短短一語，不帶任何鋒芒，卻比一場辯證還更讓人動容。她向來不輕信他人——這句話，就是她所能給出的信任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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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爾夫點了點頭，像是默默接受了某種久違的認可，卻沒留下告別的話，只轉身離開。

　　他腳步極輕，靴底掠過石板，幾乎不帶聲響，像是從未真正留下過什麼痕跡。

　　唯有那句低聲的提醒飄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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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一向看得比我們都遠……但不是每一場仗，都需要妳一個人走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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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校長室・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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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光在旋轉樓梯盡頭輕輕搖晃，映出牆上陳舊肖像畫微動的陰影。鄧不利多坐在書桌後，指尖敲著銀製酒杯，目光停在對面一動不動的斯內普身上。

　　「潔瑪·法利開始追查了。」斯內普語氣平靜如湖面，無波無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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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知她會。」鄧不利多語調柔和，卻不輕慢，「只是沒想到她與斯卡曼德先生的聯手，會來得這麼快。」

　　「你應該制止他們。」

　　「不，我應該讓他們學會選擇。」鄧不利多放下酒杯，輕聲道：「有些真相，不該由我揭露——而是由他們自己掀開布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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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內普沉默片刻，黑袍如影般無聲，然後冷冷開口：

　　「若是他們走得太近呢？禁林的氣息，已不是學生能承受的了。」

　　「你會替我看著他們，不是嗎？」鄧不利多微笑。

　　「我不是他們的保姆。」

　　「你從不是，西弗勒斯。」鄧不利多的眼神忽然深沉，「你是那道站在黑與白之間的影子，比誰都明白那片森林裡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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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內普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將目光掠過書桌一隅，那裡靜靜擺放著一枚銀製紙鎮，上面刻著一朵百合花。

　　「他們這是在走沙菲克的路。」他忽然開口，語調低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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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不利多的指尖倏地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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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她也是這樣，」斯內普續道，「沉靜、執拗，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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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不利多沉吟片刻，目光落向窗外遠方，聲音低得幾乎隱入風中：

　　「可她從不是沉靜的人。」

　　他頓了頓，像從塵封記憶中緩慢抽出一句箴言：

　　「她是火，燃盡自己，只為照亮別人不敢走的路。」

　　室內一時間無語，唯餘銀器與燭火輕顫，像那記憶中不曾熄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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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在恨她嗎？」鄧不利多忽然問，語氣中無譴責，只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

　　「我從未恨過她，」斯內普垂下眼，聲音近乎呢喃，「我只恨……自己從沒勸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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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不利多沒有追問。他只是將那枚紙鎮輕輕推遠，像是連同記憶一併移開。

　　「那塊石頭還安全嗎？」斯內普換了個話題。

　　「目前為止。」鄧不利多語氣平穩，彷彿萬事皆在掌控之間，「而我們的獅子們……正一步步走向故事的中樞。」

　　「他們還太年輕。」斯內普冷聲道。

　　「她也是，」鄧不利多回應，聲音輕得近乎一縷煙塵，「但有些人……註定得在黑夜中提燈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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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提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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