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深,房間裡只剩下微弱的燈光。言恩寧窩在床上,腦海裡還在回想著許謙剛剛說的話,心裡空落落的,怎麼也睡不著。肚子也隱隱作響,提醒著她到現在幾乎沒吃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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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時候芹芹本來想下廚給她煮點東西吃,但礙於那時沒心情,便搖頭拒絕了。現在餓意和思念一起湧上來,女孩終於忍不住,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披上外套,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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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主樓格外安靜,偶爾傳來傭人巡夜的腳步聲。言恩寧原本只是想去廚房找點吃的,可怎麼找都沒找到廚房的位置。林芷芹也不知去了哪裡,雖然有其他傭人在忙碌,但她一個也不認識,也不敢主動開口詢問。無奈之下,她只好悄悄走到花園,想著去那邊散散心,順便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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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輕輕拂過,花園裡的花香混著淡淡的泥土氣息,讓她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她沿著小徑慢慢走著,腦海裡卻一直浮現著厲霆爵的身影。思念和餓意交織著,讓她越走越遠,直到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主樓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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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恩寧停下腳步,這才發現眼前是一棟陌生的樓。這裡比主樓還要安靜,門口的燈光昏黃,顯得格外冷清。她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前走,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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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還跑來西苑,真是有夠積極……」
「呵,跟之前那些女人一樣,總覺得能巴結上少爺就能飛黃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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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傭人一邊巡邏一邊低聲議論,語氣裡滿是輕蔑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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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傭人語氣冷冷地說:「妳這麼晚了還不老實待在主樓,跑來這裡做什麼?西苑是少爺的地方,可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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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恩寧被傭人攔下,並沒有顯得慌張,只是停下腳步,神情平靜地看著對方,語氣淡淡地說:「我只是睡不著,出來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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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冷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輕蔑:「走走?你們這些人,總覺得自己能夠坐上厲家主母的位置。真是笑死人,別以為裝得可憐點就能留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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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恩寧聽到這話,眼神裡閃過一絲倔強,抿了抿唇,語氣微冷:「我從沒想過要留多久,也沒想過要坐上什麼位置。你們怎麼想,是你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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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不服軟,心裡的委屈卻還是湧了上來。她努力讓自己站得更直,眼眶有些發熱。女孩不肯讓淚水掉下來,只是倔強地抬著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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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沒想到她會這麼頂撞,臉色一僵。他們雖然私下裡都覺得這個女孩不過是少爺一時興起帶回來的「床伴」,但畢竟現在還是少爺的人,要是真把她惹哭了,萬一驚動了少爺,倒霉的還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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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眼眶泛紅,傭人心裡有些發虛,低聲嘀咕了一句:「愛去哪就去哪,別鬧出事就行。」說完便匆匆離開,不敢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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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恩寧站在原地,腦海裡還回響著剛才傭人的話——原來厲霆爵就住在這裡。她看著傭人們的背影漸漸遠去,心裡的委屈慢慢被另一種情緒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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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想他,想念他懷裡的溫度,還有他身上那種乾淨又讓人安心的味道。想到這裡,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點弧度,心裡的鬱悶也被風吹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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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來了,不如去見見他吧。她帶著期待和雀躍,悄悄朝著西苑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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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比主樓還要寬敞,走廊兩側的房間一間接著一間,燈光映在地毯上,顯得格外靜謐。言恩寧站在走廊盡頭,心裡暗暗發愁:這麼多房間,厲霆爵到底會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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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隨便推門時,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語氣嚴厲又帶著威嚴:「咖啡端穩了,送進去就馬上回來,別在少爺房裡多待,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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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恩寧下意識地閃身躲到一根雕花柱子後面。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只見一位中年婦人正站在走廊轉角處,神情嚴肅,身邊還跟著幾個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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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有些眼熟——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剛來厲家的時候,大廳裡一群傭人列隊歡迎厲老爺子和厲霆爵回家,這位婦人就站在最前面,神情端莊,舉止利落。她還記得那雙銳利的眼睛,和說話時不容置疑的語氣。只是她還不知道這人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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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女傭明顯有些緊張,雙手捧著咖啡杯,小聲應道:「知道了,王媽…..我這就」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婦人瞪了一眼,趕緊閉嘴,低著頭往走廊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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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是王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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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恩寧心裡一動,那裡就是厲霆爵的臥室。她趁著王媽和其他傭人沒注意,悄悄跟在女傭身後,壓低腳步聲,一路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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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傭小心翼翼地捧著咖啡杯,輕輕推開房門,動作幾乎不敢發出聲響。言恩寧躲在轉角的陰影裡,屏住呼吸,靜靜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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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女傭就低著頭從房間裡退了出來,關門時還特意放輕了動作,臉上明顯鬆了口氣。她快步離開,生怕被誰叫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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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女傭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女孩才慢慢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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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門前猶豫了一下,心跳忽然加快,腦海裡浮現出剛才的思念和期待,也有一絲緊張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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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門沒有鎖,隨著她的動作無聲地打開了一條縫。她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音,心裡卻因為即將見到厲霆爵而忍不住泛起一絲歡喜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