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禁忌的打工
林志明盯著手機螢幕上的招聘廣告,眉頭微皺。
"高薪急聘抄碑員,夜間工作,時薪800元,需字跡工整、膽大心細。意者請洽-664X-XXXX 陳先生"
"這薪水高得離譜......"他喃喃自語,手指在撥號鍵上猶豫。大學學費和生活費的壓力讓他不得不尋找更多打工機會,但這份工作的條件實在詭異。
電話接通後,一個沙啞的男聲簡單詢問了他的基本資料,便約他當晚九點在郊區的"永福墓園"門口見面。
"記得帶筆記本和筆,要黑色墨水。"對方說完便掛斷電話,留下志明滿腹疑惑。
夜幕低垂時,志明騎著機車來到墓園門口。鐵門半開著,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站在陰影處抽菸,紅色的菸頭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陳先生?"志明試探性地問道。
老人抬起頭,露出一張佈滿皺紋的臉,右眼渾濁發白,顯然已經失明。"你就是林志明?跟我來。"
他們穿過一排排墓碑,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志明感到一陣寒意,不僅是因為夜風,更因為四周過於安靜——連蟲鳴聲都沒有。
"工作很簡單,"陳先生在一座特別老舊的墓碑前停下,"把這上面的碑文抄下來,一字不差。每抄完十座,我會來檢查,合格就付錢。"
志明蹲下身,藉著手電筒的光查看墓碑。碑文已經模糊不清,但他還是辨認出了上面的字:
"愛女陳麗華之墓 生於民國45年3月15日 卒於民國60年7月7日 死因:凌遲處死"
志明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死因是不是寫錯了?"
陳先生冷笑一聲,"抄就對了,別多問。"說完便轉身離去,消失在墓園深處。
志明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打開筆記本開始抄寫。當他的筆尖觸及紙面時,一陣刺骨的寒意突然從指尖竄上手臂,耳邊似乎有女孩的輕笑聲一閃而過。
"大概是風吧..."他自我安慰道,繼續專注於工作。
抄到第五座墓碑時,志明發現這些墓碑的主人都是年輕女孩,而且死因一個比一個駭人:"焚燒致死"、"活埋"、"肢解"......他的手開始發抖,但高薪的誘惑讓他堅持下去。
"最後一座了。"志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看向眼前的墓碑。這座碑比其他都新,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甜美,死亡日期卻是三天前。
當他抄下"死因:血盡而亡"時,一滴溫熱的液體突然落在他的手背上。志明抬頭一看,墓碑頂端正緩緩滲出鮮血,照片中的女孩眼睛轉動,直勾勾地盯著他......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jLaK4ZBeE
第二章:不祥的預感
志明驚叫一聲向後跌坐,筆記本掉在地上。那張照片中的女孩——她的嘴角正在上揚,形成一個詭異至極的笑容。
"怎麼了?"陳先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聲音裡帶著不悅。
"那、那照片......"志明顫抖著指向墓碑,卻發現照片恢復了正常,墓碑上的血跡也消失了。
陳先生撿起筆記本檢查,"做得不錯。今晚先到這裡,明晚同樣時間繼續。"他掏出鈔票塞給志明,"記住,別對任何人說起這裡的事。"
回家的路上,志明機車的後視鏡中不斷閃現一個模糊的白影。每當他回頭查看,卻什麼都沒有。直到宿舍門口,他才鬆了口氣。
"志明,你臉色很差。"室友阿偉從電腦前轉過頭,"新工作不順利?"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志明勉強笑了笑,沒敢說出實情。洗澡時,他發現左手腕內側出現了一道淺紅色的痕跡,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抓過。
第二天課堂上,志明精神恍惚,教授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昨晚的經歷不斷在腦海中閃回,特別是那些詭異的死因描述。
"你知道永福墓園嗎?"下課後,志明攔住在地理系就讀的學長阿坤。
阿坤的臉色立刻變了,"你問這個幹嘛?"
"就...好奇。"
"那地方邪門得很,"阿坤壓低聲音,"聽說日據時代是刑場,後來改成墓園,但經常發生怪事。二十年前有七個女學生在那裡失蹤,屍體一直沒找到......"
志明的心跳加速,"是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民國60年7月左右?"
這個日期讓志明渾身發冷——正是他抄寫的第一座墓碑上女孩的死亡日期。他藉口有事匆匆離開,卻在走廊轉角撞上了一個女孩。
"對不起!"志明連忙道歉。女孩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但美麗的臉龐,她的眼睛大得不自然,嘴角掛著神秘的微笑。
"沒關係,"女孩的聲音輕柔得如同耳語,"我們會再見面的。"說完便飄然離去,留下志明呆立原地。
當晚,儘管充滿恐懼,志明還是回到了墓園。這次,陳先生帶他去了更深的區域,那裡的墓碑更加破舊,有些甚至已經傾斜倒塌。
"今晚抄二十座,"陳先生遞給他一個老舊的油燈,"電力不足,用這個。"
油燈的光線昏黃搖曳,在墓碑上投下詭異的陰影。志明開始工作,但越抄越覺得不對勁——這些墓碑上的死亡日期越來越近,最後幾座甚至是當天的日期。
"這不可能......"志明的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筆。就在這時,油燈突然熄滅,四周陷入黑暗。他感到有冰冷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後頸......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3UbW4m1aj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xexGKG6wD
第三章:血色的真相
志明驚恐地轉身,油燈卻突然自己亮了起來。陳先生站在他面前,那隻完好的眼睛在油燈下閃著異樣的光。
"你看到了什麼?"陳先生厲聲問道。
"沒、沒什麼......"志明撒了謊。陳先生似乎鬆了口氣,付完錢後催促他離開。
回到宿舍,志明決定調查這些墓碑上的名字。他在學校圖書館的舊報紙微縮膠卷中搜尋,發現了一個可怕的模式——每個名字都對應著一樁未破的少女命案,而且死狀與墓碑上描述的一模一樣。
最令他震驚的是,昨晚抄寫的最後一個名字,報紙上記載她是在今天下午被發現死在宿舍裡,全身血液消失殆盡......
"這不是巧合......"志明渾身發冷。他注意到所有案件中都有個共同點:目擊者描述看到一個獨眼老人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
第二天,志明沒有去上課,而是去了當地警察局。接待他的是一位中年警官,聽完他的敘述後臉色大變。
"陳獨眼?他二十年前就該死了!"警官翻出一份泛黃的檔案,"他是連環殺人犯,專殺年輕女孩,後來在被捕前自殺身亡......"
志明如墜冰窟。那這幾天和他見面的是誰?
當晚,儘管恐懼萬分,志明還是決定再去墓園一探究竟。這次,墓園大門緊鎖,但他還是翻牆進去了。月光下,他看到陳先生——或者說陳獨眼的鬼魂——正在一座無字碑前進行某種儀式,周圍擺著七個小罈子。
"最後一個祭品已經到位,"陳獨眼對著無字碑喃喃自語,"今晚就能完成復活儀式......"
志明這才明白,那些墓碑是某種邪術的一部分,而他抄寫碑文的行為不知不覺間成了儀式的幫凶。更可怕的是,他認出那座無字碑旁的照片,正是昨天在學校撞見的那個詭異女孩!
就在這時,陳獨眼突然轉頭看向他的方向,"我知道你來了,林志明。你也是儀式的一部分......"
志明轉身就跑,但墓園的小路似乎變得無窮無盡。四周的墓碑開始滲血,無數蒼白的手臂從地下伸出,試圖抓住他的腳踝。
"你逃不掉的,"陳獨眼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你的手已經被標記了......"
志明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道紅痕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清晰的符文,正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m3TkXjbmI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uDHIwGGhh
第四章:亡者的儀式
墓園的地面突然開始震動,志明跌跌撞撞地跑到大門處,卻發現鐵門已經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封鎖。轉身時,他看到七個半透明的少女幽魂從那些小罈子裡飄出,在空中形成一個圓圈。
陳獨眼站在無字碑前,高舉雙手念誦著晦澀的咒語。無字碑緩緩裂開,一隻蒼白的手從中伸出。
"麗華,我的女兒,"陳獨眼聲音顫抖,"爸爸終於能讓你復活了......"
志明這才明白,陳麗華就是第一個墓碑上的女孩,也是陳獨眼的女兒。報紙檔案顯示,她因被指控使用巫術而在民國60年被私刑處死。陳獨眼此後便開始瘋狂報復社會,殺害年輕女孩收集她們的靈魂力量,試圖復活自己的女兒。
"你需要第八個靈魂完成儀式,"志明突然大喊,"所以選中了我?"
陳獨眼獰笑著點頭,"聰明。你手上的標記就是契約,當你抄完所有墓碑,靈魂就屬於我了。"
志明感到一陣眩暈,那些抄寫的碑文在他腦海中閃現。他突然意識到,每抄一座碑,就有一部分的詛咒轉移到了他身上。
七個女鬼緩緩向志明飄來,她們的面容扭曲痛苦,眼中流著血淚。志明絕望地後退,背部抵上了冰冷的鐵門。
就在這時,一陣強風突然襲來,吹散了女鬼們的形體。志明驚訝地看到,白天在學校撞見的那個女孩——陳麗華的鬼魂——正站在月光下,她的形體比其他女鬼清晰得多。
"爸爸,住手吧,"她的聲音空靈哀傷,"這不是真正的復活,而是更大的詛咒......"
陳獨眼瘋狂地搖頭,"不!我已經等了這麼久,不能現在放棄!"
陳麗華轉向志明,"快走,趁現在!用你的血抹掉手上的標記!"
志明毫不猶豫地咬破手指,將血塗在手腕的符文上。符文發出刺眼的紅光,然後如燒焦般變黑脫落。
陳獨眼發出憤怒的嚎叫,撲向志明。但陳麗華擋在了中間,"夠了,爸爸。是時候放下了......"
父女倆的靈體在月光下對峙,其他七個女鬼也圍了上來。志明趁機找到一處低矮的圍牆翻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奔向機車。
身後,整個墓園突然被一陣刺目的紅光籠罩,隨後歸於沉寂......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ye2RbFpK0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amm5HRSvV
第五章:無法抹去的記憶
一個月後,志明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小新聞:永福墓園因不明原因大面積塌陷,工作人員在修復時發現了八具年輕女性的遺骸,經鑑定是二十年前失蹤的七名女學生和更早時期的陳麗華。
墓園永久關閉,而關於"抄墓碑"的招聘廣告也再未出現過。
志明嘗試回歸正常生活,但那些碑文內容卻深深烙印在他的記憶中,無法抹去。更詭異的是,他偶爾會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蒼白臉龐、大得不自然的眼睛、帶著神秘微笑的女孩。
每當這時,志明就會低頭查看自己的左手腕。那裡雖然沒有了符文,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某種無聲的提醒:有些禁忌,一旦觸碰,就永遠無法真正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