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獵人現在正在附身倒數 - #5

打完BOSS、把所有道具素材清點完並造冊後，我眼神渙散的跟著鄭宇成去獵人協會開會。

在地牢爆發10年後，相關的制度部門也趨近成熟。

現在所有的覺醒者都被強制於政府的獵人與地牢管理部登記，必要時可即時徵召應對地牢爆發或協助警方調查超能力犯罪案件。

而在民間則有獵人協會，主要負責協調爭取獵人與政府間的勞動權益與徵召分發問題。

被犯罪者稱為政府的狗、大眾眼中的英雄獵人鄭宇成――今天將我帶去獵人協會，就是為了協會分發給他的一件覺醒者毒品犯罪。

由於S級自殺實在太難了，因此過去我也曾考慮過成為死刑犯用公家機關的資源自殺，所以我也曾經嘗試預知過這樣的事情......四處捅破超能力犯罪後假裝自己是主使者，一邊送罪犯進監獄，一邊挑戰背多少鍋才能被判處死刑――當穿越者在火化前附身時跳起來、周圍驚慌失措的景象是少數值得一看的未來。

想到那個畫面，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還真放鬆。」

鄭宇成坐在駕駛座上，頭也不轉的說。

此時駕駛前往獵人協會的車上只有我跟他，但氣氛一點也不緊張......至少對我而言，大概是因為我昏昏欲睡，感覺就像大學畢業還熬夜跑山夜唱一樣疲倦。

「不然呢？」

我打個呵欠。

老實說，雖然他先前口頭答應過暫時不會通報我，但我還是不放心的用技能確認――也很意外他真的就只是把我放在身邊看管著，如果我的自爆計畫失敗，穿越者就會糊里糊塗的被帶去登記，開始他的異世界爆肝爆菊S級獵人生活......

――停，不要再想了。

我把腦袋中3條白花花的男人肉體畫面甩開，強迫自己專注在當下，於是便提起了待會協會的提議。

「今天協會給你的案件，找呂文載獵人合作會有不錯的幫助。」

「你知道了？」不知道他問的是我已經知道這個案件內容，還是我已經知道去獵人協會的目的。

「醫藥相關的案件本來就是找他更有效率。」

呂文載，S級治癒系獵人，Green Mori公司創辦人。

撇除是個用不正當手段覬覦別人肚皮與屁股的垃圾、不道德人體實驗的人渣以外，就能力與專業技術來說還是很值得信任的。

想想也真是難過，這該死的世界戰力竟然匱乏到連人渣都得當成資源利用。

鄭宇成沉吟：「我沒想到會從你口中聽到推薦他們。」

想到這句話背後的原因，我的表情又不受控制的扭曲起來。

「又不是我的工作。」

「晤......」

趁著停紅綠燈的時候，他皺著眉頭，轉頭無聲的看著我。

「要監視我的話，你可以派便衣獵人。」

「不是......」

「......你不會要我跟你一起處理這個案件吧？」

他別開眼，似乎這次回應終於猜中他心裡的想法。

在號誌燈轉綠後，汽車繼續行駛。

「其他就算了，這個你休想。」我斬釘截鐵下了結論。

呂文載跟龔瓏兩人的直覺都很強，一個擅長透過細微的線索推理，一個純靠動物本能，兩個都很難對付。

當抵達獵人協會，我們在地下室停好車，搭乘電梯前往位於9樓的會議室。

由於地牢初期時常爆發，人口密集區許多建築物都是被怪物破壞後原地重建，這棟為獵人而生的協會大樓也是。

使用地牢內材料與台灣抗震建築技術所建造而成的地上堡壘，無處不散發著地牢的魔力。

若不是現代化的透明電梯、科技感十足的檢測門，還有掛著員工證走來走去的員工，塞住耳朵、蒙著眼睛說是地牢，我可能還真的會認錯。

「叮――」一聲，上升到9樓的電梯門敞開，鄭宇成和我一前一後出了電梯。

位於9樓的會議室一片純白，除了入口簡單的櫃台跟一位管理人員外，各個會議室依照順序掛著「第一會議室」、「第二會議室」......的牌子。

鄭宇成跟管理人員禮貌性的打過招呼後，直直往走廊最深處的第一會議室走。

「......真麻煩，這種事情交給鄭獵人就好了吧？那傢伙1天就能解決了。」

從前方第三會議室中傳來不耐煩又有點耳熟的聲音。

「作為S級卻拿錢不辦事，你這樣我要怎麼交代？」

「拿錢不做壞事也是一種做好事啊，」還來不及通過，第三會議室的門突然在我們面前開啟，那個玩世不恭的聲音清晰起來：「想想要是我沒錢、做壞事，這個社會該亂成什麼樣子。」

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看到那頭捲翹的黑色中長髮，我默默的移動腳步，從靠門的位置移動到鄭宇成的背後隱藏自己，同時啟動[技能]動態追蹤。

「你這是在勒索人民的納稅錢嗎？」

「呦，鄭獵人！」

捲髮男子毫不在乎鄭宇成嚴厲的口吻，嬉皮笑臉的舉起手。

「不愧是我們的英雄，今天也這麼拼命啊。」

近190CM的高大身材、如鮮血般艷紅的雙眼、烏黑的自然捲、隨時都像心懷不軌的壞笑――

他就是S級戰鬥系獵人――龔瓏。

也是另一個未來覬覦我身體的人渣敗類垃圾加三級。

如果讓我做一張《垃圾人黑名單》，龔瓏將會是我第一個想到、並毫不猶豫在第一名位置填上他姓名的人。

在上萬種未來可能性中，他做的垃圾事只分大小，從沒見他安分過。

如果不是戰鬥系S級，他應該為了世界和平在監獄孤老終生。

在預知的未來中，就連短暫觀測到他的片段，不是在找我麻煩，就是在覬覦穿越者A.K.A.我屁股的路上，

不認識他，都能走在路上被他無聊放火燒到，說政府付錢請他不要作亂還真有點道理。

「我可不像某人，以為災難降臨的時候還能獨善其身、吃喝玩樂。」

連一向認真正經的鄭宇成少見的露出諷刺的語氣。

龔瓏還沒做出回覆，從他身後第三會議室的門後探出穿著襯衫領帶的中年協會員工抱歉的陪笑：「鄭獵人您好，最近辛苦了。」

「哪裡，您才是。最近協會還好嗎？」

鄭宇成見到無辜的協會員工立刻換上禮貌的微笑，兩人無視一臉不耐煩的龔瓏寒暄起來，頗有要大聊特聊的架勢。

讓我想到小時候媽媽帶我出門時，遇到話很多的鄰居阿嬤互相寒暄不停、從剛買了什麼菜到鄰居孫子考上大學交不到女朋友無所不聊，明明差幾步就能回家休息，卻被迫在路口陪笑罰站的回憶。

「啊、這位獵人我沒見過你呢，你是新來的嗎？」

……就連聊到沒話題就往旁邊路人身上找這點也一樣呢。

鄭宇成讓開身體，把隱藏在他身後大半的我露出來面對那位健談的員工。

我客套的笑笑：「我比較常去4樓會議廳，9樓這麼高級的會議室我還是第一次來。」

「4樓？」

中年員工驚訝的複述了一遍，一直想找空隙溜掉的龔瓏揚起下巴，突然好奇的瞇起眼睛看向我。

絕大多數低級獵人都是在4樓處理開會、接取任務等各種事務，或許是因為菁英獵人跟高階員工很少跟低級獵人產生交集，導致我跟鄭宇成的組合很奇怪？

「哇，我很少接觸團體獵人，」中年員工笑著從西裝掏出名片自我介紹：「敝姓陳，這是我的名片，很高興認識你。」

「哈哈，敝姓柳，我也很高興認識您。」

雖然十之八九再也不會見面了。

不想在龔瓏面前繼續加深任何印象了，我跟鄭宇成提起第一會議室的時間，委婉的告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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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動態預知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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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正要跟著鄭宇成的腳步前進的時候，一直保持開啟的技能令我感應到，即將從我身邊擦身而過的龔瓏手指流出滾燙的魔力，順著我的右手腕爬上手臂。

好啊你這混蛋，就知道你從沒出乎我意料。

我不動聲色的移動到鄭宇成左側，雖然沒有預先告知，但可能早有親身經驗的鄭宇成在經過龔瓏的時候，用能力築起一道薄弱的風牆吹開龔瓏的火焰。

我假裝驚訝的看了一眼，再看看他們倆人，一副不知道剛剛發生什麼事的單蠢樣子。

很好，就這樣安全的進會議室吧。

「嘿。」龔瓏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無視他直接進入會議室吧。

但[技能]動態預知告訴我，那混蛋接下來將直接把火往我身上燒，而旁邊的S級人形風盾雖然成功擋下，但是由於阻擋不完全，導致我的右肩將產生小區塊燒傷。

2人將因為我的傷勢產生爭執、龔瓏不懷好意要負責我的傷勢、我被迫與龔瓏產生更多不必要的人際互動――

我轉身退了一步，眼睛還沒移到龔瓏身上，鮮紅色火蛇在眼前被鄭宇成的風刃打散，四濺的火花還把我幾撮瀏海給燙捲了。

可喜可賀，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傷亡。

中年協會員工驚恐得下巴像下一秒要脫臼，而始作俑者龔瓏則不可一世的抬著下巴，饒有興味的瞇著眼盯著我。

「把那傢伙給我。」

我模仿協會員工露出下巴脫臼的呆滯表情，心裡則豎起了100根中指請他吃屎。

就連鄭宇成都對他露出傻眼的眼神。

「你瘋了嗎？」

「我很好奇什麼樣的低級獵人能閃過S級攻擊。」

「很抱歉，剛剛我只是聽到龔獵人的話轉頭而已......我沒有那麼厲害閃開龔獵人的攻擊。」我裝作害怕的躲到鄭宇成身後。

我感覺到鄭宇成的身體整個僵住、不知所措。

「那就再來一次吧，讓我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

灼熱的鮮紅魔力在龔瓏的掌心凝聚旋轉，紅光中，那張自大囂張的笑臉令我想吐。

啊！真正是拄著痟的！(遇到瘋子)

「哈！」鄭宇成輕蔑地呵氣，似乎終於決定忽略我的臨場演技了，手中跟著凝聚起涼爽的青綠色魔力：「你是畜生嗎？路邊看到人就想帶回去。」

「......我只是對他好奇而已，你在想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什麼？」

劍弩拔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見過龔瓏上萬種未來的可能性，我的腦內瞬間閃過好幾個龔瓏停止衝突的情況，但大多可行性低。

因為就像鄭宇成說的，他就像畜生一樣，遵循直覺與本能活動，大部分停戰只是因為他被打到動彈不得。

而現在不只創造不出這種情境，即使發生了，也與我低調過完最後3個月的理念背道而馳，反而可能招致3個月的麻煩。

――而那極少部分，則是令他失去戰意。

我深吸一口氣，為我即將失去的尊嚴做最後的哀悼。

這世上沒有比熟人的荒謬八卦更容易讓人轉移注意力的了，尤其是這種人生漫無目的、最愛看笑話跟性愛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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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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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鄭宇成，難過的看向龔瓏那張討人厭的臉。

「......不要再為了我打架了。」

「......三小？」

「就算龔獵人您對我有再多興趣，我也沒有辦法回應您。」

我從物品欄拿出給避難所小孩擦臉的小手帕，往眼角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水。

「鄭獵人也是，」我轉頭對上鄭宇成銀灰色的雙眼：「我很感激鄭獵人，總是這麼照顧我、愛護我......」

「蛤？呃、柳獵人你......」

他的表情像......不，明顯就是在問我：你有什麼病？一定要在這時候發作嗎？

在他對面的龔瓏發出更大聲的「蛤？！」

我是瘋子我是瘋子我是瘋子......

「但是、但是！」我皺緊眉頭，咬牙切齒：「你這樣會讓我誤會......誤會你也喜歡我。」

「噗――！」

龔瓏十分沒教養的噴笑出聲。

「你們、你們！噗哈哈哈哈――！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嗎？哈哈哈哈哈。」

「不......」

鄭宇成下意識就要開口反駁，我伸手捏住他的臉，惡狠狠地微笑，中指戳在他的喉嚨上。

他*的老子犧牲尊嚴換來的和平，你想幹什麼！

我手捏著鄭宇成的臉阻止他開口，嚴肅的再度看向龔瓏，努力從乾涸的眼眶中擠出點淚水。

想到10年來為了閃躲這些敗類我付出了多少努力、犧牲了多少人生快樂，眼淚自然而然的在眼眶中打轉。

「龔獵人，也請您別再欺負鄭獵人了，雖然我對龔獵人沒興趣，但看到愛我的人與我愛的人打架，我真的是心如刀割......」

「不不不！我不愛你，我只是想觀察你哈哈哈。」

龔瓏看起來已經戰意全失、笑到扶牆倒地了，手裡的紅色魔力團塊不知不覺已經消散。

「抱歉，」我努力擺出最哀戚的微笑：「我的一切只給我愛的人看。」

「哈哈哈哈哈――」純白的牆發出碰碰碰的撞擊聲，那是龔瓏笑到拍牆的聲音。

「所以你剛剛以為我要把他帶回去做什麼？鄭宇成！哈哈哈哈哈......」

「......」

鄭宇成一臉五味雜陳，看來就連他也失去戰意了。

嗯，我也是......從此確立了我是鄭宇成瘋子追求者的人設，感覺內心受到了比身體10天不睡覺更嚴重的傷害。

「有趣、太有趣了......所以你是為了追他成為他的助理嗎？哈哈哈哈哈！」

「......嗯。」

「哈哈哈哈哈！」

你就繼續笑吧，如果假裝鄭宇成的追求者可以換我3個月平安，我不介意每天訂一束花送到鄭宇成的辦公室、上四大報頭版連載土味情書。

我無視笑得無力的龔瓏與下巴已經合不上的中年協會員工，握緊拳頭轉身走進第一會議室。

喔，還有我某個嘴巴合不起來的追求對象(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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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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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就看見只出現在螢幕上的獵人協會會長坐在會議室中央，疑惑的看向門外。

「誰在外面笑得這麼開心啊？今天有什麼喜事嗎？」

「呃......沒什麼。」

剛走進來的鄭宇成尷尬的摸著後頸含糊其辭，坐到會長的對面，而我則試著遺忘羞恥的記憶，淡定坐到隔壁打開電腦，準備記錄。

現任獵人協會會長是一位60歲的男性A級覺醒者，有著一張慈祥穩重的臉。

雖然身體不大擅長戰鬥，但是由於操控泥土礦物的能力，讓他在建築與國防方面很受歡迎，協助建造了許多避難所、防禦基地。

而在處理行政、政治話題上，比許多覺醒後中二病復發的年輕獵人好上很多，可以說是許多獵人的大家長。

一坐下來，我再度成為人們閒聊的話題。

「這位是你的新助理？看起來就很能幹的樣子。」

只是這次我才正要跟會長打招呼，鄭宇成突然開始大爆咳，咳到臉都紅了。

我打開擺在桌上的瓶裝水遞給他，會長則慢慢拍著他的背、擔憂的看著鄭宇成。

「宇成啊，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嗎？」

鄭宇成搖搖頭，拿起水一口乾掉。

我忍不住抽抽嘴角。

這傢伙是怎樣？現在連能幹的助理這都能逗笑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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