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大海,嘉貝兒坐在沙灘的椅子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海平線。她希望海風能把她的傷痛吹散,吹走這些日日夜夜纏繞在心頭的悲傷。
她住進了一間面對大海的酒店,只想一個人靜靜療傷。早晨的陽光照在床邊,她卻像一具空殼,渾身無力。手機滑著滑著,突然跳出一則臉書更新——茱姐上載了自己入住曼谷Hilton酒店的照片。那一刻,嘉貝兒的心像是被一把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立刻關上手機,不想知道茱姐的動態,也不想知道與傑恩有關的任何事。她不是懷疑什麼,只是太怕再被刺痛。那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她回到了現實的世界,回到吉隆坡。茱姐發來訊息,約她週末吃午餐。
見面時,茱姐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嘉貝兒一邊吃著飯,一邊嘗試讓氣氛自然一點,便主動說:「我已經跟傑恩正式分開了。」
飯後,茱姐提議去商場新開的蛋糕店喝咖啡。嘉貝兒點頭,沒多想。
坐下後,茱姐才緩緩開口說起她的曼谷之旅。
「其實啊,他表哥訂了兩間房間,我們沒住在一起啦。他帶我去一些活動,也蠻好玩的……」
說著說著,她拿出手機,說:「我有偷拍他一張照片,給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
當那張照片在嘉貝兒眼前展開時——她整個人僵住了。
照片裡的人,竟然是傑恩本人。
那一瞬間,嘉貝兒的心臟像是被什麼重物壓住,喘不過氣來。整個世界彷彿按下了靜音鍵,四周變得死寂無聲。她像是被拋入無邊的深海,找不到呼吸的出口,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寸寸下沉,心跳變得微弱而遙遠。
她努力張嘴問話,卻發不出聲音。她的手在顫抖,連眼淚都來不及流。
她的腦海只剩下一個聲音:為什麼?
為什麼傑恩要用這種方式再次欺騙她?為什麼連茱姐也要參與其中?她一直以為茱姐是可以交心、可以依靠的朋友。
「妳……妳早就知道他是傑恩了,對不對?」嘉貝兒終於問出口,聲音顫抖,像是終於按捺不住的洪水決堤。她的視線穿過桌上的咖啡杯,直直地看向茱姐的眼睛,彷彿想要從她的瞳孔裡挖出真相——哪怕那真相會再次將她撕裂。
茱姐避開她的眼神,只輕輕說了一句:「我那時不確定……但後來,嗯,我猜到了。」
那語氣中的輕描淡寫,如同一把鈍刀,一寸寸地割開嘉貝兒的心。更令她不安的,是茱姐眼神裡沒有絲毫慚愧,反而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光芒——像是終於贏得某場無聲戰爭般的得意。那不是無心之過,而是早就有預感卻選擇沉默的背叛。
這時,記憶忽然如洪水般湧來。
她忽然想起,那天茱姐問她傑恩穿什麼顏色的上衣、褲子,甚至問起他開的車是什麼款式。當時她只覺得奇怪,如今回想起來,才驚覺——那不是閒聊,而是確認。那天茱姐出門赴約之前,就已經知道,對方就是傑恩。她可以選擇拒絕的,可她沒有。
這種預謀性的沉默,比謊言更殘忍。
她看著茱姐,覺得這張曾經熟悉的臉此刻變得陌生又可怕,甚至讓人毛骨悚然。
這一句話,像最後一根刺。
嘉貝兒瞬間崩潰,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她咬緊嘴唇,強忍著情緒,不想讓茱姐看到她脆弱的樣子,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顫抖的肩膀洩露了一切。她知道,茱姐就在等這一刻——等她流淚、等她崩潰、等她認輸。而她偏偏不能讓她如願。她不哭,是因為她知道,那個看似安慰的眼神背後,其實藏著一種得逞的快感。
她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連最信任的朋友也會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選擇傷害她。
那種被兩個最親近的人聯手背叛的感覺,不只是心碎,而是靈魂撕裂。
她沒再多說一句話,只靜靜站起身,離開了咖啡館。
街上的人來人往,每一張臉都模糊。她像是飄浮在這個世界的邊緣,只剩下一句話在心裡不斷迴響:
「原來,最深的傷害,來自最深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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