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來襲前，廢墟裡的社會案件 - 第三章 | 衰事連連（六）

06. 夜間拘留

殘響污染檢查在十一點左右結束。

我拿著剛出爐的檢測單，視線落在數值上：一百三十。

比正常範圍多出三十。

雖然已經屬於「異常」範圍，經過他們的觀察檢測，還不到需要波段治療的等級。

醫護人員交代了注意事項，只要短期內避免重度情緒起伏、不長時間待在污染熱區，就不會對周圍造成影響。更重要的是，不需要被隔離，也不會留下「有殘響體質」的紀錄。

——真是萬幸。

有殘響體質的人簡直是「移動人型兵器」，周圍總是會莫名出現異獸。有些甚至會出現伴隨大地震的巨型異獸。

有些人接受完波段治療，數值還是無法回穩，一輩子都會被隔離觀察。

要是我變成這樣的人，這輩子基本和「自由」沾不上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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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診間時，林副隊在門外坐著等我，她的眼白爬上了幾縷紅血絲，臉上多了一絲疲憊。

我拿著檢測單走向她：「他們說數值超標了30左右，但觀察後覺得不算嚴重，不會造成周圍異常。」

林副隊站起身，目光已朝向門口。

「走吧，你還有筆錄要做，該回局裡了。」

她語氣平靜，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放心，我們不會夜間審訊你。調查白天才會進行。」

我點點頭，跟上了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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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搜查局的路上，天空飄起細雨。透明的雨絲沿著車窗滑落，拉成一條條歪斜的線。雨刷時不時刮過玻璃，留下一聲聲單調而重複的擦刮聲。

林副隊沉默地握著方向盤，回程的車上只有我們兩個。雖然開了些窗，淡淡的血腥味悶在車廂內，揮之不去。

我也沒有說話，只是靠著車窗。安靜的看著被霧氣模糊的街燈，一明一暗的交錯著。

手中捏著檢測單，腦袋卻已經不自覺地回想起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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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差二十點，我就會被強制隔離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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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在巷子內遇到的異獸嗎？

那幾乎是我最近距離遇過的異獸，牠應該影響了很多。

還是因為那幾隻熔岩一般的異獸——

搜查隊那些人應該更嚴重吧？

一般人體內的殘響值大概介於一到五十之間，越靠近隔離區，數值會明顯上升不少。

調查單位他們應該會更高。聽說他們出勤前會快速測量殘響值，超出標準的人，會被強制休息一段時間。

腦中的思緒繞了一圈又一圈，轉眼間，車已經停到了局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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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林警察局裡，搜查隊的辦公區設在三樓。

一進門，就看到一排被拘留的民眾靠牆坐著。即使已經是深夜，搜查隊內仍然燈火通明，粗估還有五、六個隊員在忙碌。

林副隊在櫃檯前簡單交接了資料。

夜班值勤的隊員確認了我的身分，然後示意我跟著走。

「筆錄會等到白天八點後再做。」林副隊轉頭對我說。

「還有六個小時左右，別乾等著消耗心神。」

她的語氣平靜，交代了幾句，眼神卻比之前在車上更輕快了些。

「休息一下吧。」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好好配合，才能快點見到查理王子。」

我點點頭。

林副隊輕輕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她的背影消失在三樓白燈拉長的走廊裡，很快便被辦公室裡穿梭的隊員們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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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混著咖啡、消毒水和一絲怪味，還有牆角冷氣機斷斷續續發出的低鳴聲。

夜班搜查隊員在辦公區裡低聲交談，翻閱著資料，有人不時朝我這邊瞥一眼，但沒有人過來搭話。

白色日光燈刺得我眼睛一陣發澀，也讓昏沉的意識清醒了些。我抱著膝蓋坐著，靠著牆壁。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疲憊和不安像濕氣一樣慢慢滲入骨縫。

我試著讓自己靠得更深一些，讓鐵椅冰冷的背面緩和一下發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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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之後該怎麼辦呢？

現在帳戶裡面有兩萬五左右。如果要罰款... ...上次已經被罰了三萬，應該會比三萬多，這幾天的收入都卡在小笨狗身上。

過了明晚，查理王子的身價就掉了兩萬。

最糟的情況是罰到最高的五萬塊，等於這兩天做白工了！

又是被楊子敬暴揍一頓，又被黑衣人追殺，躲在櫃子裡遇上搜查隊，現在還被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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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被什麼衰神纏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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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從撿到那隻手機開始的。之後就不斷被奇奇怪怪的事情捲進來。

該去廟裡拜拜了。

最好能快點擺脫這個亂七八糟的迴圈，我真的要瘋了！

要不要乾脆……把手機賣給子敬算了？

我不想再被捲進去了。

那幾個黑衣人，感覺是衝著我來的。

可是為什麼呢？

我明明只是抱著查理王子，他們該不會... ...大費周章的在抓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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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衰事連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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