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霧氣突然凝滯。
「這……這裡……」緣麒臉頰泛紅，急忙背過身去，雪白的背脊上，毒紋尚未褪盡，微微閃著暗紅的痕。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r8PH2sHnP
那是一幕幕斷裂的回憶，夢華的記憶像利刃般撕扯緣麒的心神。她當年不過十九，卻被派去斬殺陰幽魔蛟，中了足以讓金仙痛不欲生的劇毒。毒入魂魄，她還要硬撐著接收夢華的殘念與情絲，千年的痛楚記憶不是她這小身軀能承受的。
她的神識被這些回憶撕扯得快碎了，她明明早就撐不住了，卻還是選擇承擔，只因她想留在他身邊——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UwmkNjdv
少離心臟猛地一抽。他終於明白，緣麒為何要使出「明月無缺」，斬斷所有與他有關的記憶。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NSqal1J3
不是因為不愛，是因為太痛。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P8eJzR72
她只是想活下來——哪怕代價是忘了他。
「唔！」緣麒突然被拽進一個熾熱的懷抱。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dRzeINgH
少離雙臂如鐵箍般收緊，臉埋在她裸露的肩窩，九條尾巴將她裹得密不透風。
「仙、仙君？」她僵在原地，少離的顫抖透過相貼的肌膚傳來，那根本不是情動，而是某種近乎絕望的心疼。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5la4cJUt
「十九歲......」他沙啞的聲音扎得她心尖發疼，「妳那時..才十九歲.…..」
溫泉霧氣模糊了緣麒的視線。她忽然覺得背上毒紋灼痛起來—那是少離在吻她的傷痕，滾燙的唇瓣一點點碾過那些猙獰紋路，彷彿要將當年沒能給她的疼惜全部補回來。
緣麒渾身輕顫，溫熱泉水與少離的體溫交織成令人暈眩的暖流。她能清晰感覺到背後仙君壓抑的呼吸，以及——
滴答。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PEBurOfK
落在她肩頭的那抹冰涼。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IraGoItk
「仙君……？」她小心翼翼地側首，青絲滑落肩頭，露出少離泛紅的眼角，「毒……能解嗎？」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tGHi5vd9
環在腰間的狐尾倏地收緊。少離將臉埋進她還帶著水珠的後頸，嗓音悶啞：「那妳每日都必須喚我來調息。」尾尖悄悄勾住她的小指，「否則……解不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vAh1974c
「哪有小仙把仙君當寵物使喚的……」緣麒耳尖發燙，卻忍不住用指尖回勾那簇毛茸茸的尾尖，「仙君別開玩笑。」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hCj4h3se
水面突然晃動，少離將她轉過身來。銀髮濕漉漉地貼在鎖骨上，那雙總是含笑的眸子此刻認真得讓她心尖發顫：「不開玩笑。」他捧起她的臉，額頭相抵：「妳喚，我便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ugQEnHs6
湯泉白霧朦朧了視線，緣麒望進那雙映著自己的銀眸，忽然抿唇笑了。她學著他平日戲弄人的模樣，用鼻尖輕蹭他的：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QAUG9r5v
「謝謝你……仙君大人。」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DbBptqZ2O
少離的尾巴瞬間炸成蓬鬆的銀團。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Nu4BjyO0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道謝，明明此刻的緣麒沒有從前那些撩人心弦的小心思——可偏偏就是這樣笨拙又真摯的模樣，讓少離胸腔裡那顆沉寂的狐心，像被幼嫩的爪尖輕輕撓過，又癢又麻。
「啊、仙君！太近了……」緣麒慌亂後退，整個人「噗通」一聲沉進溫泉裡，只露出半張通紅的小臉。她緊閉雙眼假裝調息，睫毛卻顫得如同受驚的蝶翼。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k2otzdur
少離輕笑，安靜地坐在她身側。九條狐尾如流雲般鋪展在水面，偶爾用尾尖捲起一縷她的濕髮把玩，卻當真沒再越矩。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65qlaxnL
水霧氤氳間，肩頭忽然一沉。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YO8qw5SN
「泡暈了？」他側首，看見緣麒整個人軟綿綿地靠過來，額頭抵在他肩上。往常這時候她總會嘟囔些「水太熱」或是「狐狸好暈」之類的抱怨，此刻卻安靜得反常，只有溫熱的呼吸透過單薄衣料傳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11GOiiVzL
少離眼神一軟，輕手輕腳地將人抱起。水珠順著她垂落的髮絲滴答墜地，在月光下折射出細碎銀光。他取來早已備好的雪白裡衣，指尖在碰到她腰帶時頓了頓，最終還是掐了個淨衣訣。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43QVZ9Dpd
——這般乘人之危的事，本君可不屑做。
他這麼想著，卻在為她繫衣帶時，忍不住用唇碰了碰她還泛著熱氣的髮頂。
—————
晨露未晞，離骨門的練武場上，蒼龍手持蒼骨笛，狀似不經意地踱至緣麒身旁。他鼻尖微動，突然以笛尾輕點她髮髻——
「師妹身上的妖氣，近日越發濃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1j9NCAjw
緣麒玉骨笛在掌心轉出冷冽弧光：「有嗎？」語氣淡得彷彿在談論今日天氣。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sVrNYdPd
蒼龍眯起眼，蒼骨笛橫攔她的玉骨笛：「找狐仙去了？」笛身隱隱泛起青芒，正是離骨門審訊時特有的「叩心咒」起手式。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m9kdIya2
「……！」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F441Y19V
玉骨笛與蒼骨笛猛地相擊，鏗然脆響驚起林間雀鳥，分明是叫他閉嘴的意思。
遠處傳來師尊的咳嗽聲，兩根骨笛同時收起鋒芒。但蒼龍轉身時，分明聽見身後傳來極輕的、帶著惱意的跺腳聲。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XvorvvG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