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故事 - 狐火淬情

妖界與人界邊境連年不寧，總有些不安分的妖獸跨越結界，擾亂村裝，吞噬人魂。夜卿晏奉命出行，追查附近一帶頻頻發生的狐火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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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月色如水，他追著痕跡踏入樹林深處，樹影搖曳，冷風似有似無地拂過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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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火在夜林間一閃即逝，誘他步入一片空地。他一擺袖，法印乍現，結界封鎖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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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頭露尾的東西，你就這點能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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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陣輕笑從頭頂傳來，如風鈴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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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除妖師，你的口氣倒是比傳聞中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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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自月光中落下。白衣勝雪，長髮如瀑，他的雙眸艷紅似火，偏偏帶著幾分戲謔與漫不經心。一條蓬鬆的尾巴自他身後伸出，輕盈揚起，鋪成一幅令人目眩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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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瞬間戒備，全身靈力凝聚於食指尖，塑成小型的劍，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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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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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罷了。」祁燁笑得懶散，「聽說這一帶來了位脾氣不小的除妖師，特來看看，結果——長得還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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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一愣，竟被他這句話挑得微微紅了耳尖。他強行穩下氣息，沉聲道：「妖言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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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燁笑意更深：「那你怎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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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沒有回答。那夜，他確實沒有出手——不知為何，他知道那拙劣的狐火襲村不是祁燁的手筆。而且，當他與祁燁四目相對的瞬間，心中竟泛起從未有過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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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他仍繼續巡查驅妖，每晚借宿各地村落，然而總會在某個夜裡醒來時，隱隱覺得窗外有什麼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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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試圖用靈力捕捉，但從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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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五，月亮渾圓，他夢見對方，猛然驚醒，他翻身下床，猛地推開木窗，只見遠處樹梢上，一抹銀白身影輕躍而下，消失在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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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似傳來一聲瀟灑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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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除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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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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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他便知道，自己一直被某隻狐狸盯上了，但祁燁從未傷人，甚至在他不覺時暗中清除了數隻低階惡妖。他起初警惕，後來習慣了，甚至在無夢的夜裡，會望著窗外，默默想起那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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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說出口的，是他早已認出那晚的聲音、那晚的目光，帶著某種不該存在於妖的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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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未曾阻止那份悄然而來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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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摸摸看他的尾巴，應該很舒服。」他時常一邊練劍，一邊走神的思考，然後再搖搖頭，想起人妖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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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他負傷昏迷林中，醒來時衣衫整潔、傷口已敷過草藥，旁邊還放著溫熱的茶水。他沒有追問，只低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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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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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無人應答，但狐火再次在夜裡亮起，指引他回了人界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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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他們終於真正站在同一側，第一次聯手對抗兇戾妖獸時，祁燁戲言：「既然你總夢到我，不如乾脆讓我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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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未改，耳尖卻悄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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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燁眨眨眼：「誒，你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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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低聲斥他：「無恥，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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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燁卻笑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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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起，山林之間，多了一段人與妖的影子，兩道靈力，一縷火光，並肩踏破無數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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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愫在這樣的相處中悄然萌生，不帶硝煙，卻比任何事物更具侵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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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誰都沒說破，但都知道，那份羈絆早已超過所謂的立場與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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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血紅，霧氣瀰漫。妖界與人界的交界口，早已血氣翻湧。夜卿晏立於亂軍之中，雪白上衣已沾染塵土與斑斑血跡。他望著對面那抹身影，妖狐祁燁，銀髮飛揚，狐瞳深紅如火，身後尾巴搖曳，法力掃過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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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爭終究還是來了，明明他們已合作多年，斬斷無數擾世妖邪，卻抵不過背後某些人挑撥離間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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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別再回去了。」祁燁聲音低啞，望進他的眼底，盡是懇求，「他們不會接納你的，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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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垂眸苦笑。「可我本就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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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也是我的。」祁燁輕聲道，那句話在戰火隆隆間仍無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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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情感來得悄無聲息。初見時是對峙，後來是追逐，再來是一次次背後相助。祁燁總笑他遲鈍，卻在他受傷時一次次擋在前頭。夜卿晏說妖獸無情，卻在祁燁某次失控化身時，仍抱著他溫柔撫過那顫抖的尾尖，低語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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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爆發後，他回了除妖司，卻發現人界高層已決定「一舉滅妖」，無論是非，無論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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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堂堂除妖師，竟與狐狸精私通，夜卿晏，你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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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是他昔日師兄冷聲說出的，鄙夷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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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沉默了，只握緊了腰間的玉佩。那是祁燁留給他的，溫熱如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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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終的決戰夜，他回到祁燁身邊，與他並肩作戰。那晚，兩人如影隨形，配合無間，令妖族與人族皆為之震懾。夜卿晏一身銀白結界，祁燁封陣如流火，斬殺無數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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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戰場總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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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剛打倒一名少年，轉身看見一道刺眼的金色符印，筆直朝祁燁心口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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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禁忌的秘術，除妖司壓箱底的殺招，專破狐族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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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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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只來得及一聲驚呼：「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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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比思緒先行，他衝了出去，血肉之軀硬生生擋住了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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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如焚燒般劇痛，世界開始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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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頹然跪倒，唇角滲血，胸口破了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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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晏！」祁燁的聲音顫抖，顯現出隱藏幾千年的九條狐尾，柔順的毛接住了他，尾巴散發出的金光一瞬間讓眾人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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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晏……」，他一尾勾住夜卿晏的腰，其他則將他圈在中心，築起一個無人能近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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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祁燁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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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吧……你太愛乾淨了……」清晏艱難地笑了笑，伸手去碰那一尾柔軟的狐毛，「別沾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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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傷害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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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燁怔了，瞬間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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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咆哮震裂雲霄，九尾盡數展開，他的眼睛變為金色，妖氣暴漲至極限，將來犯之人震飛數百丈。天地為之停下，人、妖皆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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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到此為止。」祁燁怒喊，「從今日起，兩界永不相見！三世永遠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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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力撕裂空間，強行將通道封閉。人妖兩界被他生生劈出一條深淵，誰都無法再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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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夜卿晏離開戰場，九尾低垂，任風雪掠過身側。他來到妖界邊境某座無人洞穴，將人放在他用狐毛編織的床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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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內燈火昏黃，祁燁低頭看著夜卿晏蒼白的臉，眼眶泛紅。他討厭鮮血，討厭污穢，過往總是能遠處擊殺便如此。但此刻他卻一遍又一遍地用尾巴輕擦清晏的嘴角，另一尾壓住心口，生怕他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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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說我愛乾淨，」祁燁笑了，聲音啞得不像話，「但你這副樣子，髒也好，血也罷，我全都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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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輕撫過清晏的額頭，狐尾緊緊圈住他冰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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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死。」祁燁聲音微顫，「那一擊原該我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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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微弱地動了動唇，似想說什麼，卻無力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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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燁眼神一沉。他身為九尾妖狐，有一法，可捨尾化命。以兩條尾巴為代價，換回一人的魂魄與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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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是：永世不得再重生，不得不顯出耳朵和尾巴這兩處弱點示人，妖力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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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床上的人，毫不猶豫地咬破自己手掌，以妖血化印，在夜卿晏心口一點一滴地滲入。兩條尾巴，在光焰中緩緩化去，化作一團銀光覆住清晏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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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的飄起來，一絲一絲尾毛編織他的身體他的生命，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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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夜卿晏說過：「別傷害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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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不是人，那夜卿晏，又怎會身染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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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當初他尚未化人時攻擊他的除妖師，不是夜卿晏口中的百姓，無辜、純淨；他穿著宗門袍服，口口聲聲以除妖為名，卻在清晨薄霧間，對那本早已受了重創的妖族少年下了幾近斬命的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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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初來人界，是來尋仇的，找那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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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大街小巷，卻沒有遇見，反倒是聽麵館的老闆和客人說到一個最近新上任的除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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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他天真，說他口氣不小，總是能拍著胸脯說一定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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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成年後顯出九尾，狐族受他統治，總是治的眾人服服帖帖，不過此次的小動亂，是他放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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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也是為了把他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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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在樹梢上，看見除妖師少年循著狐火追蹤而來，目光清亮、步伐沉穩，眉間卻透著些少年人的傲氣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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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燁心頭一動，沒來由地生出幾分戲謔與挑逗之意。他故意現身，輕語調笑，只為看對方因他語氣一變而耳尖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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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逗他一會，然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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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一逗，便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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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林追逐到並肩作戰，從互試試探到無聲守護，他從沒想過，那位總喊他「死變態」的少年，最後會死死護著他，用血與命擋下一劫，逼他不得不顯出九尾，攪碎這場早該終結的荒謬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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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祁燁輕喚，聲音低得像是怕驚動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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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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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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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悠悠轉醒時，看見的是鋪天蓋地的柔白狐毛，和一雙溫柔的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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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說話，祁燁卻用尾巴輕輕堵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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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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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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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動了動手，握住祁燁一損一斷的尾巴，眼底滾燙的淚水止不住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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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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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我說過，你是我的。」祁燁低笑，「你擋我一劫，我還你一命，從今以後，哪裡都不去，就陪你在這山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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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妖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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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日起，世事不再與你我有關。」祁燁輕聲說，「我會築起結界，護住你我。你曾問我妖會不會愛人，我現在告訴你——我會，也只愛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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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晏眼眶泛紅，指尖撫過祁燁的耳朵，像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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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狐族一向是一夫一妻制，你答應了，可就再也無法離開我，生生世世。」祁燁捧住他的臉，額頭靠上他的，傳遞兩人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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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何不答應？」夜卿晏眼底含笑，雖然身體依舊虛弱，卻還是不顧祁燁反對，撐起身子，含上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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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燁一怔，隨即低笑，回吻過去。他小心翼翼地將人擁進懷裡，仿佛再用力一些，就會讓這來之不易的溫度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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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垂眸，喉結微動，眼底有水光搖晃。他指尖輕輕撫過祁燁的側臉，輕聲道：「你救我一命，我許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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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燁一愣，眼底掠過些許不可置信，旋即眉眼彎起，沒想到這相似的話會回到自己身上。被這句話戳中了心口最柔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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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別後悔，」他低聲笑說，唇貼在夜耳側，「狐狸可是會纏人的，一輩子，只纏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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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笑了，呼吸尚未穩定，卻仍伸手摟住他，將額頭抵在他的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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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為你而活，我除了你，已經無處可去了，怎麼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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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燁喉結一動，尾巴緩緩收攏，把人裹得更緊些，像把全世界都鎖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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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晏閉上眼，唇角還掛著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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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若這就是天命，那便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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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新雪初落，狐尾環抱其中，一人一妖終於得以相守，再無界線，再無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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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後續）

「所以……你之後都只能留著尾巴和耳朵？」夜卿晏一邊捧著祁燁的尾巴輕蹭，一邊口齒不清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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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下滿足你的願望了吧，還七倍贈送。」他漫不經心卻溫柔的用其中一條尾巴摩挲夜卿晏的臉頰，逗得對方耳尖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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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開這種尾巴的玩笑。」他故作嚴肅的轉身，剛開口，就被對方堵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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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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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火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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