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太小，塞不下ㄧ群神經病 - 向日葵第一次說髒話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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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晨的光線不錯，照進客廳的時候剛好掃過地上的幾本被亂畫的書。詩人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彈琴，哲學家如往常一樣的在看報紙，而瘋子，依舊是那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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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靠近了向日葵，像是在進行某種每日例行的儀式。他伸出手，去撩她耳邊的髮絲，再輕輕捏了下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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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啊，我親愛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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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低下頭，有些不自在地閃躲。她一直都這樣，溫柔，沉默，對瘋子的玩鬧從不真正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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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掐住了向日葵的脖子，並沒用什麼力氣，但卻足以讓向日葵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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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向日葵，你認為...如果你的腦袋掉落下來，會不會也跟落花一樣的輕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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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彷彿觸動了什麼開關，出於自身的保護機制，她第一次自己主動掙脫了瘋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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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只是笑了笑，從角落撿起一根舊球棒，像變魔術一樣遞到她面前。

「啊，我知道了~向日葵一定是想玩遊戲了對吧~我知道你最喜歡和我玩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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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像是哄小孩一樣輕快，「嘿，能讓我看看自己腦袋開出花的樣子嗎？你很喜歡花，不是嗎？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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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瞪大了眼，看著那根球棒，像是握住了什麼她從沒碰過的東西。她顫抖地接過來，手指緊緊扣住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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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退了半步，輕輕蹲下，把自己的頭湊到球棒旁邊，帶著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以及瘋癲的像是災難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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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很害怕，為什麼？這難道不是你想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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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站在那裡，全身僵硬。她的呼吸急促、眼神混亂，她愣了一會兒，抬起球棒，卻不是往瘋子的頭揮，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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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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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買的花瓶被打得粉碎，碎片飛濺在地，像是她壓抑多年的聲音，終於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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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家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場面。他本來要站起身，似乎想說點什麼，但當他對上向日葵那近乎崩潰又冰冷的眼神時，他只是默默坐回去，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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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的能不能別總是搞我？」向日葵的聲音顫抖卻銳利，語氣中是少見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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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到底在笑什麼！」向日葵失控地吼出聲，那一刻，她的形象徹底崩壞——不再是那個溫柔包容、總是笑著說「沒關係」的向日葵，而是一朵終於枯萎、終於反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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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伸手抱住她的頭，像在安撫，又像在戲弄，臉蹭了蹭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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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好可愛，我親愛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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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的眼神閃過太多東西：崩潰、羞辱、恐懼、委屈、不甘——像萬花筒一樣繞過她整張臉。最後，她猛地甩開瘋子的手，轉身奔回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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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陷入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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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笑嘻嘻地坐在原地，手指在空氣中比劃著剛才球棒落下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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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家看了他一眼，低聲說著：「你到底打算逼瘋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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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直到向日葵的啜泣聲從房間裡漸漸停下來，我才躡手躡腳地推開她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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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向日葵像一朵被撕碎的花。她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眼妝已經花得不像樣，黑色的淚痕混著睫毛膏黏在臉頰上，頭髮亂七八糟地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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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近她，想說什麼，又覺得什麼都太輕飄。

於是我只是坐下來，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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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他真的很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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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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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是那種不說狠話的人，就算別人踩到她的底線，她也總是選擇原諒、選擇不講出傷人的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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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只是想看到你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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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到了向日葵的身旁，嘗試揣測了一下瘋子的想法，即便這很難，畢竟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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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沉默了很久，久的連快下山的夕陽似乎都開始催促著我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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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的討厭……」

向日葵把自己的臉摀住，說了這句話後才放下，我們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不是因為好笑，而是因為——好像說出真實的話後，心裡輕鬆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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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那個剛剛還鬧得天翻地覆的瘋子，一直靜靜站著，像是等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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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什麼都沒說。

他總是喜歡挖掘那些看似美好特質後的真實面

讓所有人了解自己的真實

他靠著這樣的病態心理存活著，甚至比每一個人更加堅定的追求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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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惡劣，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也只是一個討厭虛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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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第一次說髒話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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