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融之血 - 風泉之危：紫苑・幻境記憶

風泉之危：紫苑・幻境記憶

Apr 9,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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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妳們造出來的東西，我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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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水，一波波緩緩沒過額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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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眼，卻什麼也看不清。玻璃般的弧形壁面包覆著她的世界，液體灌注著她的肺部，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

無聲。無重力。無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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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懸浮在原地，無數細線從四肢、脖頸、脊柱連結出去，在艙外接上一個又一個靈素導流槽與情報輸入模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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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X-07，靈素導引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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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系統反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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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賦名，維持編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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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的聲音反覆念著「編號」、「融合」、「穩定」這些字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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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有聽到，但那時的她，連「語言」是什麼都還沒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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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個艙體中成長，從胚胎擴增、到骨架塑型、到肌理融合，從沒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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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母親，也沒有父親──只有一個男人，總是以俯視角度檢視她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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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認得那男人的背影──披著王袍、氣息高傲、目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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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的創造者，也是她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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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數次的睡眠注射、靈素侵蝕中，她聽見過一次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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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她』來稱呼那個實驗體。那是器皿，是我們的研究成果，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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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記得那一刻她的心臟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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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不知道「人」是什麼，但她清楚明白──那個詞裡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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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轉換，她站在玻璃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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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自己」還浸泡其中，眼神空洞，口鼻有氣泡升起，像沉沒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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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式記號一圈圈從她體內閃爍，她看著那些，眼中泛起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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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有許多小孩的影像閃過──她曾看著那些小孩從艙中醒來、走出去、被賦予名字、被送去訓練場。

但她，從未被叫過一次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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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幻境裡，過往的她與現在的她交錯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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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

幻境中的一名術士忽然轉向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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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下意識開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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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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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她，直到多年後自我覺醒後，才替自己取了一個名字──「紫苑」──那是她偷看一冊古籍中見到的花名，是她第一次心跳加快、覺得「這就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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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她像是被千萬針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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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人，你只是融合物。」

「你存在的意義，是測試靈核穩定性。」

「只要能承載融合，就能替代無數人類兵力。」

「名字？那種東西，只有『人』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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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話聲聲回盪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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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跪在記憶的地面上，雙手掩面，靈壓自脊椎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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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紫長髮飄揚，獸性紋脈浮現於背部，雙瞳化為獸瞳與龍瞳交錯，口中吐出混亂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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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武器……不是工具……不是你們創造出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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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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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她全身靈壓炸裂，幻境空間劇烈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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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幻境對她來說不是過去──而是至今仍纏繞不去的「自我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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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裡，第一次對自己發出了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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