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怀中紧抱着她丈夫的骨灰罐,终日神色晦暗。她穿行在黑市的幽暗角落,像是一具失了魂魄的躯壳,机械地朝某个无名的方向踽踽而行。
那个女人,怀里抱着一只布包,里面是她丈夫的骨灰罐。她坐在黑市的角落里,眼神空洞,像是早已被岁月抽空了灵魂。
曾经,她和丈夫是香脂小贩,在市集摆摊,日子虽然清贫,却也温柔。直到有一日,两人去外地采料途中遭遇劫匪,丈夫当场被残忍杀害,她则带着血与灰逃回。
她以为只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为了两个孩子,她强撑着继续调香制香,日日点香祈愿,只求命运饶她一命。
但命不容情。
瘟疫肆虐,她两个孩子先后染病离世。债主逼迫,她一夕之间失去家宅,被卖进青楼。她想逃、想死,最终却被人打得遍体鳞伤,拖回继续“偿债”。随后她又被客户欺骗了偷偷留下来的钱财,连她身上的财物都被拿去当掉。曾有人问她为何还活着,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若死了,他骨灰谁来带?”
她的神志开始模糊,话也不说,整日抱着那只骨灰罐发呆。黑市里的人都不再看她,像她这种“人未死,心已亡”的模样,黑市多得是。
直到有一夜,天无星月,风吹香火不灭。她那天如往常般被青楼的客人随意抛弃在床榻一侧,眼神暗淡,面容无波,仿佛这副身体早已成了一具空壳。她嘴唇微动,低声一遍遍地呢喃着:
“若真有天道,为何要这样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声音轻得像是风里的灰烬,却烧得人心口发疼。
她踉跄着,踏进了传说中“问一不问二”的地方——问天居。这个地方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古意,犹如旧时大院。门前并排立着两尊风蚀的石狮,狮身斑驳,獠牙半碎,却仍张口怒目,仿佛守着什么不可侵犯的规矩。门头挂着一串风铃,她一站定,风铃便“叮叮”作响,响声清脆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沉静。 随后一个身带披风,看不清的面貌的年轻女人出现了。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nexmlddtQ
“贵客光临……今日之卦,似有天意相引。”
那声音轻柔却不失威仪,如风拂香烟,听来仿佛并非真在对她说,而是对这段命数早有准备。她转身引路,步伐如云影微动,不催不缓。
她所踏入的,是一座昏暗而静谧的大厅,四周摆满不同时代遗留下来的仙器与古物,尘光微浮,气息如久未动的梦。
披风女子引她入内后便沉默离去,只留下她独自坐下。她抱着那只骨灰罐,手指一遍遍抚过罐面,动作轻柔却近乎机械,脸上毫无表情,仿佛她本就是这厅中的一件旧物。
披风女子带着一盏小蜡烛走入更深处的内室,烛光映在墙上一瞬,像是点亮了一段早已熄灭的命数。
时间过去三个时辰,一切依旧安静无声。她仿佛与时间脱节,只静静看着骨灰罐,不问、不动、不哭,只等待那个早该来却未来的答案。
忽然,内室传来压抑不住的争执声。她听不清内容,只感到那声音冷冽、肃穆,像是谁在替某段命理发声。其间夹杂着另一道慌乱的男声,低低劝解,如风中摇曳的火苗。
下一刻,帘幕后掀开一角,一位身披古老仙道服、头戴披风的男子匆匆现身。他似是被推出来的,但站定之后,只轻轻吐了一口气,那份不协调的慌乱竟瞬间褪去。
“欢迎——来问天居。你要问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