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交織錄 - 那須夜下私語 (其三)

溫泉裡，蒸騰的霧氣彷彿為這片天地蒙上了一層柔和的濾鏡。泉水輕輕蕩漾，映照著幾位少女悠然的身影。

池畔點綴著精緻的造景，幾株青翠的竹子錯落其中，細長的葉片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偶爾落下一兩滴水珠，在泉面泛起細微的漣漪。

石燈籠靜靜佇立在一旁，投下柔和的光影，幾叢盛開的山茶與梅花沿著池邊綻放，淡淡的花香與溫泉的熱氣交融，使整個空間顯得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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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薇、夏落霏、瑞薇安與尼朵法拉帶著方才甦醒的九尾妖狐——玉藻前，在溫熱的泉水中靜靜休息著。

少女們將頭髮盤起，臉上仍帶著一絲倦意，然而，緊繃的神色已然舒緩，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放鬆與思索。

霧氣縹緲，熱泉輕輕蕩漾，彷彿也帶走了她們先前殘存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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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落霏微微伸展雙臂，感受著溫泉的暖意滲入肌膚，那股溫暖仿佛穿透了每一寸肌肉，讓她不禁放鬆了肩膀。

她輕輕將手沒入水中，舀起一捧熱水，緩緩地撒在自己的肩膀上，熱流隨著滑過頸部和肩膀的曲線，驅散了她在戰鬥過後積累的疲憊感。

身體的緊張似乎在那一瞬間慢慢鬆弛，心頭的重壓也似乎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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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薇則在她身旁輕輕靠著她的肩膀，閉上雙眼，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淡然的表情，似乎不想打破這份難得的平和。

與那股溫泉的熱氣交織在一起，讓她的思緒也漸漸沉澱，養精蓄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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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薇安則端坐在湯中的石階上，浴巾緊緊地裹住玲瓏有緻的身軀，她的姿態端莊，難掩那份隱約流露的優雅氣質。

她的目光悠然地掃過周圍的景象，心境似乎隨著溫泉水的流動而變得更加平靜。

她不急不緩，似乎對這一切早已習慣，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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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則靜靜地坐在她身旁，頭上的那對狐耳不時微微顫動，她鬆軟的尾巴輕輕地擺動著，那雙鮮紅的狐狸眼睛中，不時流露出幾分好奇與放鬆的神色。

她靜靜地望著幾位少女，似乎不急於發表任何評論，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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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朵法拉雙手輕輕交疊於胸前，身子微微靠在石階上，感受著泉水的溫熱滲入肌膚，這股暖流讓她不自覺地放鬆了身心。

她的臉上因為泉水的溫熱而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隨著她的目光轉向月吟薇與夏落霏，她的紫色眼瞳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仿佛心中計畫已成。

她微微湊近一些，輕輕開口，語氣中帶著玩味的調侃，

「話說回來，月吟薇、夏落霏，你們有沒有喜歡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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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夏落霏愣了一下，臉頰不自覺地泛起微微的紅暈，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撥弄著水面，試圖避開眾人關注的視線。

「為、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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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理所當然的話題嗎?」

尼朵法拉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促狹

「經歷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聊點輕鬆的話題正好調節氣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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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正好加深我們對彼此的了解，身為剛加入的小隊成員，我想更認識各位。」

瑞薇安接著說道，她的語氣如往常一樣淡然，但其中隱含的意味不言而喻，她看向夏落霏，來自藍色雙眸的目光似乎要將夏落霏看穿

「老實說，在妳回答前，我心中已有答案，接下來就等妳親自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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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薇緩緩地睜開雙眼，並看向瑞薇安與尼朵法拉，她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大家應該都看的出來，她喜歡的是白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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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夏落霏只覺得一股熱流瞬間衝上臉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急忙捂住嘴巴，臉上的紅暈瞬間將她的心思洩露無遺。

「妳、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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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薇與瑞薇安相視一笑，並微微點頭。尼朵法拉則是笑出聲，笑聲如同銀鈴般傳入夏洛霏的耳裡，使她的雙頰更加鮮紅。

玉藻前將一隻手托在臉頰上，微微一笑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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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無須再多說什麼了，夏落霏閣下。」

瑞薇安靜靜地說著，向夏落霏點頭致意。

「若是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和您分享如何抓住男人的心，這是我母親傳授的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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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薇揚起眉毛，看向瑞薇安。

「瑞薇安是神使，妳的母親自然也是了，難道……她是浪漫或是愛情的神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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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薇安聽到這個問題，僅是微微一笑，並未回答。她的眼神平靜如水，彷彿那是她心中已經有答案的問題，然而卻不願意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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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

夏落霏輕嘆一口氣，臉上帶著一抹羞澀的紅暈，低下頭，指尖不自覺地輕輕劃過水面。

她的心情複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卻又不願意完全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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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尼朵法拉的目光悄然轉向了月吟薇，語氣變得有些戲謔

「那月吟薇呢？在我們小隊當中妳有喜歡的人嗎？似乎不像夏落霏那樣明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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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是捷德，對吧！」

夏落霏猛然站起來，身上包裹的浴巾差點滑落，幸好她迅速抓住，重新將浴巾綁好後，又悄悄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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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德?」

月吟薇聽後，並未顯得驚訝，反而淡淡一笑，微微搖頭，

「不，他更適合作為知心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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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夏落霏的眼睛瞪大了，滿臉驚訝，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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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個性太像了。」

月吟薇輕聲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種溫和的沉靜，水霧氤氳中，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水面，看向遠方。

「我們都太安靜，太習慣獨處，也太習慣獨自承擔事情……如果兩個太過相似的人在一起，會有很多問題。」

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淡然，

「但我認為，我們會是很難得遇見的朋友，我們的默契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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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樣的發言，倒是有點狡猾呢。」

尼朵法拉狡猾地笑著，突然舀起一捧水朝月吟薇潑去。

月吟薇迅速躲開，輕巧地躲至夏落霏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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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想找個互補的人？」瑞薇安若有所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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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薇輕輕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水面倒映的自己，聲音低沉而平靜，

「嗯。我希望有個能讓我適時放鬆的人，一個能夠打破沉默，帶來溫暖與活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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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的話……就是捷德的弟弟，札克對吧？」

尼朵法拉挑起眉，若有所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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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薇輕輕一笑，沒有明說，淡然的神色卻似乎已經給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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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是凱文呢。」夏落霏突然補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些許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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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吟薇則是白了她一眼，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我，不喜歡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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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薇安看著夏落霏與月吟薇嬉戲般向對方潑灑泉水，嘴角微微上揚，彷彿感受到了這一刻的平靜。

她轉過頭，注視著坐在身旁的九尾妖狐——玉藻前，輕聲問道

「妳醒來一段時間了，感覺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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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微微一笑，鮮紅的雙瞳凝視著瑞薇安，眼中帶著一抹淡然的感激，

「妾身感謝你們的幫助……你們，似乎並非這世界上的人類吧，是來自異界的陰陽師嗎？你們使用的法術，實在是讓人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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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朵法拉起身，走到一旁的石階上，裹著浴巾，輕輕交叉著雙腿，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而夏落霏與月吟薇則默默觀察著玉藻前，眼中既有警覺也有好奇。

她們清楚，今晚才面對的這位強大妖狐，不僅奪去了不少生命，還散發著令人生畏的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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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沉默了片刻，低垂著眼睛，目光輕柔地掃過湧動的泉水，彷彿是在回憶著數日前的經歷。

她緩緩地開口，語氣帶著些許的黯然與遙遠

「數日之前，妾身仍處於靈界，雖元神尚留於此世，但妾身本體之魂魄，被禁錮於生者難以到達的靈界。」

「那裡的時光流逝不同於凡間，一切似乎都靜止，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觸及。」

她的語氣忽然間有些低落

「不久前，似有來自異界的術士，降下禁術，將許多尚未脫離六道輪回之存在，從靈界召回。」

「不僅妖怪，與凡世間有許多淵源的靈魂，妾身亦在其中，得以重生，受肉復生，回返到現世。」

玉藻前抬起頭，深邃的眼眸望向遠方，語氣平靜如水

「當我重回此世時，所處之地為那須野。然由於元神殘缺，妾身極為虛弱，沉睡了數日，直至再度醒來。」

「醒來後，妾身來到了上世的屍骸之地，亦即你們所稱之為殺生石之處，欲尋回散落四方的元神」

她的聲音在水氣繚繞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寧靜，彷彿帶著一股無法擺脫的悲涼。

「然而，似有人將妾身之元神搜集而去，並以某種手段加以操控。妾身眼見一名穿漆黑長袍之術者出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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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薇安靜靜地聽著，她的目光看向玉藻前，沉默片刻後低聲問道

「那名術士，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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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語氣沉穩而低沉。

「他穿著漆黑的衣裝，兜帽遮掩了大半張臉，有雙不詳的綠色雙眼，他出現時隨即發動了邪術——」

「妾身腦海浮現了上世的記憶，遭人類討伐的怨恨急速的擴大，妾身感到怨懟、憤怒、不甘以及狂亂。」

她頓了頓，嘆息一聲，紅瞳中映照出一絲無奈與哀傷。

「妾身如同成為了他的使魔一般，無法控制自身，在他的指示下，對現世的人進行殺戮。」

「直到今晚，我在他的指示下再度來到了那須野，就遇見了你們與數名 ... 奇特的人們。」

「若非你們，若不是那名黑髮藍眼的少年淨化了妾身的靈魂，妾身仍可能困於狂亂之中，妾身很感激你們。不過妾身感到好奇的是，那些帶著白狐面具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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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朵法拉看著玉藻前開口說道。

「他們自稱九尾堂，似乎將妳做為神明供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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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的狐耳微微一氈，她揚起了眉毛，並嘆了口氣。

「還真是奇特呢 ... 也許 ... 他們是妾身孩兒的子嗣們吧，妾身曾於那須野 ... 與一名人類相戀，並產下一子，為半妖之身。」

她隨即露出哀傷的神色，黯然說道。

「其名為——狐森夜見，然而妾身在生下他不久後隨即遭到那須領主與人類軍隊的討伐，失去性命離開現世。妾身來不及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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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因剛落，四名少女不禁瞪大眼睛，她們面面相顧，夏落霏喃喃說道。

「狐森夜見 ...? 不是九尾堂的首領嗎 ... ? 這樣的話，他不就上百 ... 甚至一千多歲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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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微微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她緩緩開口，

「小女... 你所言，領導著那群白狐面具者者，竟是狐森夜見？妾身之子?」

她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抑制的驚愕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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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 他自稱是九尾堂的領袖，並且會施展妖術，操控狐火，有許多狐妖眷屬做為使魔。」

夏落霏平靜地回道。

「這情報必須立刻告訴捷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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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月吟微站起身，隨後輕輕走出泉水。夏落霏、尼朵法拉與瑞薇安也隨後跟上。

玉藻前則深深嘆了口氣，然後緩緩地跟在幾位少女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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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松關的戰場上，數個屍體橫躺，白布覆蓋其上，凄涼而寧靜。

狐森夜見帶領著幾名九尾堂的成員，手持鐵鍬，挖掘著泥土，為這些無辜的犧牲者們築起墳墓。

他低頭，凝視著那些逝者，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他緩緩地將面具摘下，露出那張熟悉的面孔。

九尾堂的成員不由自主地望向他，心中對這位領袖充滿敬畏。

狐森夜見擁有一頭銀白的短髮，隨風微微飄動，異色的雙瞳在月色下顯得尤為妖異——

一眼褐色，沉穩而深邃，另一眼則如鮮血染紅，閃爍著幽冷的光芒。

他輕輕地抬起雙手，雙眼閉合，開始緩緩低喃。

「願亡靈安息。靈魂啊，請行於光之道，前往寧靜的彼岸。」

話語落下，天地間彷彿響起了一陣微不可聞的顫鳴，空氣中的靈氣開始湧動。

狐森夜見緩緩抬起雙手，指尖輕輕勾勒著無形的軌跡，幽藍色的狐火在他掌心悄然燃起，映照著他冷峻的側顏。

隨著靈力流轉，大地之上浮現出一道巨大的五芒星法陣，紋路綻放蒼藍光輝，延伸至亡者四周，狐火沿著紋路緩緩流動，恍若靈魂的引路燈。

不多時，白布下的遺體周圍泛起微光，一縷縷半透明的靈魂緩緩升騰，靜靜地飄浮於五芒星的中央。它們在夜色中顫動，似是不願離去，卻終究在狐火的引導下，緩緩向蒼穹升去。

「狐火啊，升起吧，然後消散。」

藍色火光彷彿聽從他的命令，最後一次燃燒得旺盛，靈魂們逐漸化為點點光屑，消散於無垠夜空，歸於寂靜。

狐森夜見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慨，卻沒有多餘的情感表露，他只默默凝視著那無盡的夜空。

一切安靜下來，他低頭收起摺扇，轉身對身後的九尾堂成員輕聲道，

「將他們安葬吧。」

眾人默然點頭，開始將戰場上最後的遺體掩埋入土，鋤起一抔抔黃土，掩埋這些逝去的名字。

狐森夜見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直到最後一座墳墓築成。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向他的同伴們示意，隨後緩步向戰場外走去。

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孤獨的背影。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疲憊。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九尾堂的成員默然跟隨，穿過荒涼的戰場，準備回到不遠處的溫泉飯店，也是他們的根據地。

狐森夜見微微抬頭望向那輪皎潔的明月，異色瞳孔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掙扎，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狐尊 ... 母親阿 ... 為何人類生命的消逝令我感到如此不快——」

「身為半妖，我是否該站在人類一旁? 與他們一同與異界的敵人作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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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須夜下私語 (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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