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交織錄 - 戰鬥以外的手腕

空曠的大道上，屍體橫陳如山，無數身影倒伏血泊之中，將整條道路染成深紅。

這些遺骸來自不同勢力，生前各懷本事，如今卻一同成為被操弄的工具，在早已該落幕的戰鬥中，死後依舊被強迫發揮殘存的力量。

雪特蘭厭惡的摀著鼻子，無數軀體散發出的腐臭與鮮血的腥味令他反感，他瞇起眼睛，看著在身旁的人們。

除了雪乃與大天狗之外，其他人皆默默擦拭著兵刃上沾染的鮮血，象徵著這一場戰鬥暫時告一段落。

他們四周聚集著各路友軍──騎士、魔導士、陰陽師，還有來自日輪的自衛隊，共同集結於名古屋城之下。

雪特蘭瞇起眼睛，望向了近在咫尺的堡壘，那個在日輪被稱作為『天守閣』的建築，如今籠罩在一層奇異的光輝之中。

一抹異樣的弦月高懸於天守閣之上，映照著翠綠屋瓦，與空中結界映出的明月同時存在，形成一幅如夢似幻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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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的腦海仍回響著不久前那場激戰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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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突入戰區時，一支盟軍正與數量龐大的屍兵交戰，節節敗退。

這些屍兵不知疼痛、不懼死亡，仿若地獄走出的活屍，單憑意志便可撕裂防線。

陰陽師的符術被撕碎、自衛隊的槍火遭蠶食，幾名騎士與魔導士在掩護撤退同伴時，陣亡於無情的圍擊之下。

他們毫不猶豫地加入其中，並迅速展開猛攻，試圖拉回盟軍的士氣。

大天狗揮舞著羽扇，輕描淡寫的施展著術式，擊退敵人。

卡文狄許與茱麗葉聯手揮舞附魔之刃，雷光與微風凝聚於劍峰，攪亂敵陣。

亞文司洛與亞米妮如暗影穿梭，冷刃掠過屍兵喉間，如鬼魅奪命。

亞櫻的劍舞則如流星墜地，劍氣縱橫、殺意破空。

而雪特蘭自己——

暗黑魔法席捲而下，如無邊夜幕籠罩整片大地，吞噬屍潮、封鎖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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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軍開始動搖——

緊接著，由蘭斯洛特指派，來自永律騎士團與「熾焰龍庭」的增援也從側翼衝入戰場。

我方如同推進的鐵壁，步步進逼，而敵方則節節後退，亂作一團。

曾經氣勢洶洶的屍兵軍勢開始崩潰，戰線被撕裂，戰意如洩氣的氣球般迅速消散。

盟軍的吶喊如潮水湧動，軍心一振，壓倒性的優勢終於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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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自己的母親，雪乃的聲音如鐘聲般迴響在盟軍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所有人，停止攻擊，退到我身後。」

「否則你們也會被牽連其中。因為現在，我們得速戰速決。」

儘管心中滿是疑惑，雪特蘭與眾人仍下意識地依令而行，撤離前線，退至雪乃身後。

就在這片寂靜的瞬間，她抬起雙手，緩緩地升上半空。

她那耀眼的橘色秀髮微微的隨風飄揚，而她的身軀周圍，緩緩浮現出金色的圓環與神紋。

金光自她體內洶湧而出，隨即如浪潮般席捲大地。

那不是普通的魔力──

那是接近「神明」的力量，是足以撕裂天地、顛覆萬物的意志顯現。

天空驟然暗下，唯有她散發出的金光照亮戰場。

片刻之後，無數道金色的光束如隕星般從空中降下。

每一道光束皆如利劍貫穿長空，拖曳著金焰，直墜而下。

「——煌滅天舞。」

那是毀滅與光明並存的神之魔法。

光束如流星雨般落下，將敵軍屍潮一一貫穿，爆炸的衝擊震裂大地、撕碎空氣。

天與地彷彿都在這一刻為之開裂，一時間整個戰場彷彿化為審判的刑場。

而她只是高懸天際，神情寧靜而堅定。

當最後一道光芒劃過夜空，大地歸於沉寂。

只剩漫天飛舞的金塵，與那尚懸半空、緩緩落地的雪乃，

她的衣袂猶如星光織就，在靜謐中無聲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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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淡然地笑了笑，將羽扇舉到自己面前。

「雪乃大人…您確實已然比肩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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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狄許瞪大雙眼，連呼吸都彷彿停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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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麗葉靜靜地凝望著數道光芒，翠綠的雙眼中映出金色浪潮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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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文司洛勉強扯出一抹顫抖的微笑。

「原來…蘭斯洛特叔叔口中的『比肩神明』，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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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雪乃阿姨展現出這種層級的魔法……」

亞米妮放下手中的短刃，雙眸映著天光，彷彿連身體也被壓倒性的氣息所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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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母親…妳…」

雪特蘭抬起頭，喃喃低語，聲音微弱得彷彿連自己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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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亞櫻只是默默伸出手，緊緊握住雪特蘭的指尖，一同仰望那如晨曦劃破長夜般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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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竟然擁有如此壓倒性的力量……

自己從未真正見過父母與他們那一代的同伴們並肩作戰——

在過去的訓練場上，所偶然窺見的那些驚鴻一瞥，如今才明白，那僅僅只是他們真正力量的冰山一角。

一股難以言喻的挫敗感湧上心頭。

雪特蘭原以為自己身負強大力量，這場戰爭將是他證明自己的時刻。

然而，如今與母親相比，與父母那一代人相比，他與自己的兄弟姊妹，還有亞櫻實在太過渺小，太過稚嫩了。

他們過去那些搏命的戰鬥，在真正的強者眼中，或許僅僅只是兒戲。

他不禁陷入沉思，那個自他年幼以來便縈繞心頭、難以擺脫的預言——

「王子的力量有讓其陷入瘋狂，毀滅王國之危。」

如今想來，這句話竟有幾分可笑。

若是他的父母、與他們的戰友早已擁有如此超越常理的力量，那麼……他們又何須畏懼這樣的未來？

還是說——那句預言，指的不是現在的他，

而是……某個遙遠的未來？

一個可能強過他們所有人，強大到令人恐懼的「他自己」？

此時，對於母親，他感到了更多的距離感，但也只有雪特蘭自己知道，這個距離感源自於他心中深處對父母的怨恨。

擁有如此力量，為何懼怕於尚未成真的預言？

為何直到他們做出決定後，才將這個預言告訴自己？

為何他們未曾想過信任自己？

為何——讓他忍受如此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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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在，他看向身旁人們的雙眼之中，有著一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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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別發呆了，要走了！」

雪特蘭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轉過頭，正是亞文司洛。

「艾恩洛普找我們過去，有些來自斥侯的情報要讓我們知道，名古屋的戰事，似乎快到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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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這樣嗎…抱歉，剛剛在想一些事情。」

雪特蘭咕噥道，他搔了搔自己的頭，隨即跟上其他人。

他們穿過了大道，雪特蘭邊走邊看向兩旁，他注意到了數個臥躺在地上，被白布蓋上的身影。

那是他們自己陣營的戰士，是那些在前線獻出性命、甚至來不及報上姓名的戰友。

風掀起一角白布，一張年輕臉龐半露而出，嘴角似乎還維持著拼死時未散的決心。

雪特蘭的視線落在那具屍體上，但眼神卻沒有太多波動，不是冷酷，而是麻木。他什麼都沒說，僅僅是靜靜地將視線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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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身旁的亞櫻卻伸出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指尖。

她沒有說話，只是像是要抓住什麼不讓它崩壞般，默默地、用力地握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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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轉頭看了她一眼，神情依然平靜，卻反手握緊了亞櫻的手。

他沒有開口，但這份回應，勝過任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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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他們來到了天守閣的城門前，那裡，猶如烈焰般騎士，艾恩洛普正靜靜等候著他們。

她站在城門下方，披風染血，臉上有幾道未清理的血痕，但眼神依舊堅定如鋼。

在她身旁站著數個身影，包含了幾名騎士、陰陽師、自衛隊軍官以及「熾焰龍庭」的成員。

而來自十字軍團，艾恩洛普的摯友瑟莉絲，也在其中。

她帶著兜帽，淺褐色的髮絲自帽沿之下微微滑落，翡翠般幽深的綠色雙眼平靜地注視著雪特蘭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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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啦，艾恩洛普。」

雪乃露出爽朗的笑容，向艾恩洛普打了聲招呼，隨即目光掃過眾人，一一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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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洛普回以微笑，輕聲開口。

「妳們來了，辛苦妳了，雪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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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活動筋骨罷了。有時不施展剛才那樣的魔法，整個人會渾身不對勁呢。」

雪乃頭上的獸耳微微顫動，她朝艾恩洛普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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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精神旺盛啊……雪乃殿下。」

一名騎士帶著笑意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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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雪乃活動一下筋骨吧，畢竟她難得有機會可以出手。」

瑟莉絲輕聲回應，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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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我們還是盡快切入正題吧。」

一旁的自衛隊軍官清了清喉嚨，語氣低沉，卻帶著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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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洛普微微點頭，語氣嚴肅地說

「總之，承蒙十字軍團的斥侯、啟蒙者與自衛隊情報人員的努力，目前我們大致掌握了名古屋戰況的全貌。」

她一一向瑟莉絲、陰陽師與自衛隊軍官點頭致意，停頓片刻，繼續道

「為我軍帶來重大威脅的八岐大蛇與酒吞童子，皆已由蒼焰小隊成功討伐。我們也找回了重傷的凱文閣下與酒吞童子，目前已將其帶回基地。」

「玉藻前閣下、九尾堂的啟蒙者與天狗一族目前也已與盟軍會合，分別在其他區域奮戰。不過——蒼焰小隊其他成員仍未確認會合，不過可推測正在看管著八岐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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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還不錯嘛…他們還真有一套。」

亞文司洛吹了個口哨，並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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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沃恩德蘭的指揮官閣下會推舉他們來協助我們。」

卡文狄許補上一句，語氣中帶著幾分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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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默默聽著，腦中閃過那名與他年歲相仿的少年——捷德·魯米納斯的身影，不禁對他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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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妖怪外，還有來自阿斯特瑞亞共和國的軍隊。他們的老把戲沒變——召喚由死者組成的軍隊，其中甚至包含我軍陣亡者與敵方亡兵，實在令人不齒。」

艾恩洛普語畢，冷冷一笑，神色間滿是鄙夷。

「目前仍對我們造成威脅的，便是兩名帶領亡者的強者——」

她停頓一下，語氣轉為凝重

「被復甦的日輪英靈——德川家康，以及憑依在一名陰陽師身上的神靈——月讀。」

自衛隊軍官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神色。

「德川家康持有神器草薙劍，對我軍造成不少傷亡。犧牲者中，多數死於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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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劍不愧於神器之名，擁有特殊的力量。據觀察，它能吸收馬那，甚至能以斬擊無效化魔法。」

瑟莉絲接著說道，語氣凝重。

「我親眼目睹他揮出一道斬擊，那斬擊彷彿無形之刃，直接穿透了一名騎士的身體。雖然無任何外傷，盔甲也完好無缺，但那騎士仍當場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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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把劍能夠斬向無形之物，也許它，斬向的是靈魂。」

艾恩洛普將右手放在下巴，手肘托在左手掌上，若有所思的推測。

「至於月讀，他使用暗屬性術式，目前籠罩整座城市的結界就是出自他之手。」

「結界阻斷了我們與外界的通訊，整個日輪的戰事並不僅限名古屋，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好消息是，在那由死者組成的軍隊潰散之後，那名將軍與神靈似乎撤守至了名古屋城內——」

她拔出腰間長劍，指向天守閣頂端。

「就藏在那裡。神器草薙劍，也在他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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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只要擊敗德川家康與月讀，名古屋戰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吧？」

卡文狄許開口問著，眼神中流露出對勝利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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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如此，但還不能鬆懈。那名使妖怪狂亂的術士似乎也潛伏在此，包括他的幾名來自阿斯特瑞亞的強者，星墜庭的成員，似乎也處於戰場之中，但目前我方未有任何人與他們交戰。尚未掌握到他們得情報。」

艾恩洛普眉頭微蹙，語中藏著幾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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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專注在奪回神器上吧，那畢竟是蘭斯洛特交給我們的任務。不過——」

雪特蘭看著天守閣的頂端，語氣冷靜地開口說道。

「神器之中的八咫鏡在大天狗閣下手中、而草薙劍目前在敵方的將軍手上。」

他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情，

「那麼最後一件神器，八尺瓊勾玉身在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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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無須擔心。」

雪乃走至他身旁，摸了摸他的頭，微笑著說道

「我知道它在哪，我可以保證它不在敵人手上。我們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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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臉上浮現一絲彆扭，輕輕將雪乃的手撥開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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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見狀，眼中掠過一絲落寞，但隨即恢復神情，轉頭望向大天狗

「總之，我們得對付老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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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大可無須畏懼，您的實力已足以與之匹敵。」

大天狗搖著羽扇，輕笑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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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其餘區域的情況都是由我軍漸漸佔上風，我們便專注在——」

艾恩洛普的話語尚未說完，四周忽然響起一道低沉而穩重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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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的戰士們啊，名古屋城中尚有數千名生還者與避難者。」

「吾，不願再見更多的血流成河。既然汝等有智慧與武力，是否也能展現出同樣的節制與慈悲？」

月讀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神性壓迫。

話語說完，天守閣的城門緩緩地打開，彷彿招呼著眾人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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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另有一項條件——僅限三人，進入天守閣，談判未來。」

月讀的聲音從虛空中流出，帶著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壓迫感

聲音隨即消失，空氣卻沉重了下來。

一時之間，眾人神情各異。

片刻的寂靜後，現場爆發出一陣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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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向我們請求談判嗎？」

亞櫻緊握拳頭，眉頭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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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是陷阱吧。」

亞米妮皺起眉頭，手已握上刀柄。

「還要我們自己走進去？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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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還要談判？我們現在握有優勢，不如直接進攻，把他們一網打盡。」卡文狄許語氣堅定，顯然不願冒這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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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我們該怎麼做呢？」

茱麗葉望向雪乃平靜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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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雪乃準備回答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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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上前一步，揚聲而語，語氣不再是平時的輕快，而是如長風般沉穩。

「戰爭不是只有劍與火、血與怒。若我們只知戰鬥，那與那些用死者築城的人又有何異？」

她掃視眾人，眼神炯炯有神。

「名古屋城內尚有生還者——平民、士兵，甚至是被敵方強行拘禁的盟軍同袍。若我們貿然進攻，無異於拿他們的性命當賭注。這，不是戰士該有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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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洛普緊接著開口，聲音沉穩有力。

「我們來到艾爾戴，是為了保護這片大地與人民。劍是我們的力量，但不是我們的全部。」

她望向天守閣的方向，語氣凝重。

「月讀主動提出談判，這是少見的機會。如果我們能以談判取得勝機，那才是真正的勝利——不流一滴不必要的血，解救更多性命，這才是強者的仁慈與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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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接著補充說道

「更何況，他只讓『三人』進去，這是試探。他要看我們能否做出合理的選擇、派出值得交談的人選，而非只會揮劍的人。」

她雙手交叉在胸前，語氣柔和卻堅定。

「我們若退卻，他們便知道我們只有蠻力。我們若貿進，他們也將看出我們無謀。唯有冷靜應對，才能掌握真正的主導權。」

她目光一掃眾人，最後定格於前方。

「那麼，想當然爾，就由我與大天狗前去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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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輕點頷首，衣襬微動，無懼無懷地走至雪乃身旁。

「吾自然會與您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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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開始思索第三人的人選時，雪特蘭冷不防開口了。

「……我去。」

他的語氣平靜卻略帶彆扭，眼神低垂，似乎在掩飾什麼。

儘管內心仍對談判這條路有所疑慮，但在母親與艾恩洛普的堅定態度下，他也無從反對。

但他知道，此次談判仍有危險，他自己也不願承認他有些擔心母親，即使她很強，然而對方可是英靈與神靈。

而自己擁有戰神的加護，有著極強的戰鬥本能與自我恢復的能力，較能夠應對強敵，再加上——

在戰事之中，他有著證明自己的渴望。

因此，他決定與母親一同前往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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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大天狗揚起了眉毛，而卡文狄許等人也投來錯愕的目光。亞櫻則是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各位，別那樣的看著我，我可是有『戰神的加護』，沒那麼容易死的。再說——」

他轉向雪乃，卻正好撞上她帶著玩味的微笑。

「……母親雖然強，但有時候腦子少根筋，總得有人看著她點。」

話一出口，他立刻別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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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務必要小心…」

亞櫻擔憂地看向雪特蘭，而雪特蘭則是回一一抹溫暖的笑容。

「放心吧，晚點見了，亞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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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由我們三個前往。」

雪乃露出了一絲爽朗的笑容，伸手勾住了雪特蘭的肩膀。

「你還是坦率一點比較好喔，想證明自己對吧？還是說，你是在擔心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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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蘭只是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冷冷地說道。

「時間寶貴，我們趕緊走吧，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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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並肩而立，站在了天守閣的大門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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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日本自衛隊的指揮官上前一步，眉宇沉穩如山。

「三位，在討論過後，我們決定若你們兩個時辰仍未歸來，我們將全面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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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陰陽師神情嚴肅，聲音低沉。

「你們是不可或缺的戰力，我們同樣必須確保你們的安全，在某些時刻，必須將你們的安危置於他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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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莉絲抱著臂，語氣冷冷地補上一句

「我們雖然期待和平，但從來沒把劍收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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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洛普也上前一步，與雪乃對視。

「無論你們談成與否，我們都會守住這條戰線。」

她將手輕輕搭在雪乃的肩上，語氣平靜卻堅決。

「放心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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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雪特蘭與大天狗齊步向前，步入天守閣。

就在三人身影消失於門內的一瞬，古老厚重的城門，緩緩闔上。

這場談判，將是戰與和平的分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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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以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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