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在羅倫斯花街散去,露出第七區綿綿貓咖破碎的石牆,裂痕與彈孔在晨光下顯得更加刺眼,像是訴說昨夜的血戰。
天空灰濛濛的,遠處第八區工廠煙囪的機械轟鳴聲斷續傳來,混雜著潮濕泥土與煤灰的氣味,讓空氣顯得沉重許多。
大廳內,煤油燈已被日光取代,微弱的陽光從破損的窗戶滲入,照亮散落的玻璃碎片與潮濕的文件,墨跡暈染成模糊的痕跡。
炸開的鐵閘依然扭曲,鐵條垂在門框上,發出細微的吱吱聲,風吹過時,牆角的灰塵被捲起,飄散在光束中。
大廳的桌椅翻倒,木屑與彈殼混雜,儲藏室的鐵門半敞,裡面隱約可見聖槍的封印符文,散發微弱的光芒。
約爾坐在一張歪斜的椅子上,黑色皮夾克脫下扔在一旁,露出汗濕的灰色襯衫,袖子捲到手肘,露出手臂上的舊傷疤。
他的手槍放在桌上,槍柄上的符文因連續使用而黯淡,散發淡淡金屬氣味。
他的嘴角叼著一根新點燃的菸,白霧繚繞,隨性的姿態中透著一絲疲憊,頭痛的後遺症讓他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嘀咕:「多事之秋啊.......」他瞥了眼桌上的一堆文件,隨手翻開一頁,皺眉看著巡夜司的損失報告,嚴肅的神情顯示他對任務後續的關注。
莫爾斯蹲在儲藏室門口,謹慎地檢查封印符文,手槍插在腰間,槍柄的磨損讓他不自覺地摩挲。
他的棕色外套破得像抹布,袖口裂痕被臨時縫補,針腳歪歪扭扭,顯得有些滑稽。
他的臉上還殞地著昨夜的泥土,額頭的汗跡已乾,謹慎的性格讓他反覆確認符文的穩定性,低聲說:「約爾,封印看起來穩了,但這東西的紅光還是讓人不舒服。咱們得再加一層保護,萬一血肉神教又來搶呢?」
「又來搶?」約爾吐出一口菸霧,隨性地靠在椅背上,但嚴肅地點頭。
「你這還真不讓人放鬆。行,待會兒我會再刻一層符文。總部有消息了嗎?」
米拉從醫療室走出,美麗的秀髮用皮繩隨意紮起,皮革外套換成一件乾淨的黑色背心,手臂上纏著繃帶,顯示昨夜戰鬥的代價。
她端著一個破舊的鐵杯,裡面裝著冒著熱氣的茶,茶香在空氣中飄散,與火藥與血腥的氣味形成對比。
她走到約爾身邊,將另一杯茶放在桌上,說:「總部終於回信了,霧氣干擾減弱後,通訊恢復。他們派了增援,下午到,還帶了新的封印材料。約爾,你那能力昨晚救了大伙,但你頭還疼吧?」
「頭疼?」約爾隨性地咧嘴一笑,嚴肅地拿起茶杯,聞了聞,皺眉道:
「這什麼味兒?跟煤碳似的。米拉,萊昂怎麼樣了?」
「萊昂醒了,正在醫療室鬧著要起來,」米拉笑著搖頭,坐在桌邊,隨手整理一堆散落的文件。
「他說再躺下去,就怕護士對他動手。」
「聽說是[閒人醫館]那來了個小姑娘,看上萊昂約爾。對了,昨晚你燒了對方三個腦子,沒有後遺症吧?」
「燒腦子?」約爾隨性地冷哼,嚴肅地揉了揉太陽穴。
「差點就把自己搞暈,不過老子命硬。莫爾斯,別老蹲在那,過來喝口茶,歇會兒。」
莫爾斯小心地站起身,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塵,謹慎地走回大廳,目光掃過窗外的霧氣。低聲說:「約爾,歇是想歇,但這地方亂成這樣,總得先收拾。血肉神教的襲擊太精准,我覺得基金會內部或巡夜司內部可能有內鬼在。」
「內鬼?」米拉皺眉,手中的鐵杯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不悅。「莫爾斯,巡夜司的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誰會幹這種事?」
「我沒說肯定有,」莫爾斯低聲回道,謹慎地坐下,拿起茶杯卻沒喝,
「但血肉神教知道聖槍準確的位置,還剛引我們去礦區,行動太巧了。約爾,你覺得呢?」
約爾隨性地吐出一口菸霧,嚴肅地瞥了眼莫爾斯:「你這小腦瓜說的還算有點道理。內鬼的事先放著,總部來人後讓他們查。當務之急是把巡夜司的建筑修好,別在讓血肉神教再鑽空子。」
他隨手拿起一塊破損的木板,扔進角落的垃圾堆,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大廳內的陽光逐漸強烈,照亮牆角的灰塵與地面的彈殼,桌上的文件被風吹動,發出沙沙聲,像是低語的回聲。
儲藏室的封印符文散發微光,聖槍的紅光被壓制,但其存在仍讓空氣中多了一絲壓迫。
窗外,霧氣漸散,露出遠處礦區的輪廓,煙囪的煤煙在灰色天空下緩緩升騰。
「修理?」米拉苦笑,起身拿起一把掃帚,開始清理地面的玻璃碎片。
「約爾,這地方被炸得跟廢墟似的,鐵閘得換,儲藏室得加固,還得補一批文件。總部的增援最好帶點實用的傢伙。」
「實用?」約爾隨性地笑,嚴肅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一疊報告,掃了眼損失清單。「看來必需要賺點外快。莫爾斯,別老坐著,幫米拉掃地,別讓她一個人幹活。」
莫爾斯皺眉。「約爾,我覺得應該先檢查通訊塔的干擾源,萬一血肉神教又搞亂子……」
「亂子?」約爾隨性地拍了拍莫爾斯的肩膀,嚴肅地說。
「你就讓我歇會兒吧。通訊塔的事等增援來了再查,現在先把這破地方收拾乾淨。掃地,懂?」
莫爾斯嘆了口氣,謹慎地接過米拉遞來的掃帚,開始清理地面的碎片。
米拉忍不住笑出聲:「莫爾斯,放鬆點,血肉神教不會這會兒殺回來,他們這次也算是損失慘重。」
「放鬆?」莫爾斯低聲嘀咕,目光掃過窗外,「昨晚他們都敢搶聖槍了,誰知道還有什麼後手?」
約爾隨性地靠在牆邊,嚴肅地翻看報告,偶爾抬頭看看莫爾斯與米拉的忙碌身影。
低聲說:「米拉,待會兒去醫療室看看萊昂,順便問問他能不能占卜到聖槍的細節。這東西跟破碎之神有關,不能大意。」
「知道。」米拉點頭,掃完一角的碎片,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髒猴子,你也別偷懶,幫忙把桌子扶正,這地方得恢復點樣子。」
「扶桌子?」約爾隨性地冷哼,但嚴肅地起身,走過去將一張翻倒的桌子扶正,木腿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老子昨晚燒了三個腦子,今天還得被罵髒猴子,甚至要幹苦力,真是命苦。」
大廳內的清理工作緩慢進行,陽光透過破窗灑在地板上,照亮散落的彈殼與木屑。
莫爾斯的掃帚在地面劃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米拉整理著文件,偶爾哼起一段不成調的曲子,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約爾坐在扶正的桌子旁,隨性地抽著菸,嚴肅地閱讀報告,偶爾低聲咒罵血肉神教的狡猾。
大門吱吱響起,萊昂一瘸一拐地走出,深灰色大衣換成一件簡單的襯衫,左臂纏著繃帶,臉色依然蒼白,但眼中多了幾分倔強。
他靠在門框上,嘶聲說:「你們這幫傢伙,不說接我回來,好逮也給我轉點打車的錢吧!」
「萊昂?」米拉驚訝地轉頭,掃帚頓在手中,「你怎麼起來了?醫生說你得躺三天!」
「躺三天?」萊昂哼了一聲,緩緩走過來,坐在一張椅子上。
「老子骨頭還沒散架。而且在躺下去,我的身子可能就要不保了......」
「還有!血肉神教這次在我們手裡吃大虧,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約爾隨性地吐出一口菸霧,嚴肅地看向萊昂。
「他們敢再來,老子他們的腦子爽一下。萊昂。聖槍跟破碎之神到底什麼關係?說清楚,別賣關子。」
萊昂揉了揉傷臂,目光沉重,低聲說:
「聖槍是天父成為血肉古神後,在第四紀元的神戰中殞落,被十二門徒用來將神軀分割的神器,因為沾染過神血,不但能切割神軀,還能破除一切封印。」
「礦井的儀式是幌子,他們的真目標是這東西,我猜他們想破除破碎之神的封印,因為當初血肉古神被切成十二份,其中有一份被拿來封印破碎之神,只要破除封印,拿回神軀,就更有可能復活天父。」
「血肉古神?」莫爾斯停下掃帚,謹慎地看向萊昂。「萊昂,你的意思是,這關系到兩方勢力的對立?」
「有可能,」萊昂點頭,語氣透著疲憊。「總部的檔案提到,血肉古神的碎片,血肉神教至少湊齊十份了。且血肉神教的行動太精准,像是有人給他們情報。」
「情報?」米拉皺眉,手中的文件頓了頓,「萊昂,你也懷疑有內鬼?」
「我不懷疑你們」萊昂冷笑,「但肯定有問題。巡夜司的收容物清單是機密,他們怎麼知道聖槍封印在在第七區?」
約爾隨性地靠在椅背上,嚴肅地吐出一口菸霧:「內鬼的事總部來查,咱們先把這破地方收拾好。莫爾斯,別老愣著,掃地掃一半算什麼?」
陽光逐漸強烈,照亮大廳的每個角落,地面的碎片被掃成一堆,桌椅被扶正,文件被整理成疊。
米拉哼著曲子,萊昂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約爾隨性地翻看報告,偶爾與莫爾斯拌嘴。
巡夜司的日常在戰後慢慢回歸正常。
窗外,霧氣完全散去,街道的輪廓清晰可見,遠處的鐘聲低沉響起,彷彿在提醒他們,平靜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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