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於秋天的停留不如夏季時久，柯蒂斯夫人突然有種自己僅用一年的時間就走完相愛的兩個人從認識到戀愛到結婚到白頭偕老的感覺，這種濃縮令她瘋狂心動，也倍感心痛。假借送皇室舞會邀請函到羅斯福莊園的這一星期，她們都睡在那一間暫時的畫室，羅斯福公爵親自監督打造的獨一無二的畫室，雖然不完美，但是塞下兩人的情意已足夠。
羅斯福公爵聽聞藝術家的脾氣不好捉摸，以前她沒有深刻體悟，如今她有了──今日夫人用手做畫筆，手染顏料，以年輕妻子的身體作畫布，盡情塗抹。從早到晚，畫作終於完成，看上去是亂七八糟，簡直是場災難，女公爵赤裸的肌膚沒有一處完好，夫人忍不住笑，女人們裸身相對而坐，地板早已沾上各種顏料，某種五彩繽紛，凱莉見琴乖順的樣子，反而不太習慣，故意對她吐舌頭做鬼臉，下一秒又想著自己這樣裝年輕、裝可愛會不會適得其反，結果夫人沒機會多想，因為妻子吻了上來，最後連棉被床單枕頭都無法倖免。其實凱莉還是後悔的，不該把琴的臉也上色，這叫她之後怎麼辦公呢，多少人會看見。
「就讓他們看見。」
琴的回答每次都不會讓凱莉失望，恰到好處的不合理，夫人握緊公爵的手在床，不再煩惱身上的塗料怎麼洗去，只想和情人說些無關緊要的事，但從情感上的緊密程度來說，如果夠用心、夠真心，那麼彼此之間沒有一件事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琴，妳知道我畫過很多女人。」
「我知道。」
「裸體的女人。」
「包含凱瑟琳女王嗎？」
本來的閒聊因為前女王名字的出現，凱莉嘴角上揚，整個人又興奮起來。
「妳吃醋？」
「吃。」
冷靜如女公爵，照理要很激動或情緒失控的忌妒都能說得如此冰冷，夫人卻被這份誠實的冷惹得發熱，凱莉後來追問琴為什麼只介意女王，明明她的情史豐富和她相當，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這麼多這麼多，琴的答案矛盾如詩，讓她濕了眼眶。
「凱瑟琳女王是唯一可能比我對妳更好，也可能比我對妳更壞的人。」
ns216.73.216.44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