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的迴聲出現了……」祁煜輕聲說道，目光專注地掃過海域，他的神情比平時少了幾分戲謔，多了一種難得的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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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也沒聽見，只見魚群在我們身邊流動，銀色的鱗光閃爍，像海洋在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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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只是被鯊魚追趕的往事。」他忽然低笑了一聲，眉眼間流露出一絲輕快的意味，繼續說下去：「前任海神，好像在帶走他的信徒時，遇到了一群海鯊。結果，他們和那群鯊魚對峙了一陣子，最後信徒當場嚇暈，還要前任海神抱著她游走，才撿回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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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完覺得又好笑又倒楣，不禁打了個冷顫，忽然背上一陣涼意，連忙問祁煜：「這裡會不會還有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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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他聳聳肩，完全不當回事，還在專心聽著更多的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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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可怕！」我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語氣堅定，「我可沒你游得快，要是真的有鯊魚，你可別丟下我自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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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漫不經心地挑眉，看了看被我攥住的手臂，低低地笑了一聲：「這裡的鯊魚平時都吃很飽，妳沒看那些魚群嗎？牠們不會優先選妳當晚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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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氣地瞪他：「那為什麼當年鯊魚要追前任海神？你不是很驕傲自己會用火嗎？要是真的有危險，至少你可以用火防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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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聞言，轉頭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思索我到底是真擔心，還是單純想找他討個保證。他忽然嗤笑了一聲，抬手輕輕撥開我抓著他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說：「妳當前任海神是什麼，他八成也有火相關的能力。不用火對付鯊魚，是因為尊重大自然的獵食法則。被當成獵物，就該努力逃跑，不該用凌駕於自然生物之上的力量去對付牠們，這樣太高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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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間啞口無言，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說一個頗有哲理的道理，但重點是——「所以你的意思是，遇到鯊魚，你還是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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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理所當然地點頭，「與其指望我來拉住妳，不如說，妳自己要抓緊我這唯一的希望，才能確保妳不會被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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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語塞，這傢伙講得好像是我太依賴他了一樣，但他說得好像也沒錯……我咬咬牙，還是乖乖伸手勾住他的手臂，確保萬一有什麼危險，我能及時被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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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挺聽話的。」他低笑著，語氣帶著幾分調侃，還瞥了我一眼，像是在確認我是不是真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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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搭理他，心裡則默默地祈禱，這片海域的鯊魚今天都吃飽了，千萬別對我們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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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祁煜忽然輕嘆了一口氣，眉心微蹙：「這裡的迴聲只有這些了，也不知道前任海神後來往哪個方向去了……看來，這次又無功而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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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利莫里亞不記錄前任海神與信徒的事？」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忍不住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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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不重要吧？」他漫不經心地回答：「也有可能是被前任海神下令抹去了……一點記錄都沒有，曾經我也覺得奇怪。只知道，前任海神選上的信徒是女性，和我們一樣，是一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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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兒？這話……聽起來實在太曖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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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祁煜的語氣像是隨口一提，可這個「一對兒」讓我忍不住怔住，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是指什麼？只是海神與信徒的關係，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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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什麼？」我試圖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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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一副「我什麼都沒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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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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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刻意裝作不懂，輕輕眨了眨眼，語氣挑逗，「妳自己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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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竟然用如此若無其事的語氣，說出這樣讓人心亂如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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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不懂人類的感情吧？還是，只有我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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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啞口無言，臉頰不爭氣地發熱，根本不敢繼續追問下去，只能裝作沒聽見，轉移話題：「那海神祭呢？信徒在祭典裡的角色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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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靜靜地凝視著我，像是在思考什麼，過了幾秒才開口：「海神祭上，海神揹負著讓火種繼續燃燒的使命，而信徒的責任，就是幫助他完成這個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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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他，試圖理解：「這聽起來，好像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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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地勾起嘴角，眼中卻多了一抹隱晦的憂鬱：「如果不難，上任海神就不會在祭典之後，沒多久就殞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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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一下，內心湧起一股無法言明的不安：「那……如果我做不好，你是不是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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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微頓，隨即補充道：「如果信徒不夠虔誠，那海神就只能獨自完成儀式，最終離開傷心之地，獨自殞落。」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d5LVr8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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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輕輕抬手，用指尖點了點我的額頭，眼裡的憂鬱轉瞬消失，換上了故作輕鬆的戲謔：「如果妳不努力一點，也許我會比上任海神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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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更慌張，正想問清楚，他卻又擺出高傲的模樣，轉身離開：「妳再這麼緊張，我會以為妳是真的開始在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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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曖昧不清，我瞬間紅透了臉，再也問不出話來。他語帶戲謔，語調卻莫名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沉重，尤其當他說出「殞落」二字時，語氣壓得極輕，卻讓我的心莫名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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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嚴重？」我低聲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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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挑眉，淡淡地勾起嘴角：「怎麼？妳該不會覺得……我是隨口說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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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深邃，彷彿想從我的神情裡看出點什麼。我忽然覺得，他的這番話……不像是在單純地解釋祭典，而是某種警告，或者是……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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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說的是前任海神，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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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憐死了。」他低聲喃喃，語氣有些自嘲，「人類果然難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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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特意地望向我，目光裡帶著一絲我看不透的情緒，彷彿在試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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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唇，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卻又無法移開視線。這個話題已經超出了我能理解的範圍，但有一件事，我卻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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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他的信徒，那我是否也攸關著他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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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顫，竟一時無法移開視線，只能與他沉默地對視著，任由他的目光刺探我內心深處那些未曾說出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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