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喬正一
魏淑娟覺得眼前的一切既真實又虛幻,難以分辨真假。她猶豫了幾秒,心想是否該跟眼前這位大叔一起進屋。但不知為何,內心深處竟浮現一個聲音,輕聲說道:「別怕,進去吧。」
突然,屋外傳來腳步聲。魏淑娟和大叔連忙從屋內的窗戶探頭往外看,只見狹窄的泥土小路上,迎面走來一個穿著一身黃衣的人。那人頭大得像臉盆一樣,而此時天已全黑,只有一輪明月高掛,屋外漆黑一片,沒有燈。他們只能藉著微弱的月光,勉強看清那人的輪廓。
一股不安感湧上心頭,魏淑娟開始感到害怕。那人從遠處看就透著不尋常,不太像是走路,更像是緩慢地滑動前行。
對方逐漸靠近大叔的房子。魏淑娟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約莫六、七歲大小、全身由黃紙製成的紙人。這紙人不只頭大,連走路的姿勢也令人毛骨悚然:它的雙腿僵直無法彎曲,宛如沒有膝蓋,移動的方式像小孩一跳一跳地往前,但跳得不高、速度也不快。那巨大的頭顱隨著身體前進,一晃一晃地朝房子逼近。
當黃紙人離房子僅剩四、五公尺時,它的頭突然往左一歪,幾乎快掉下來。魏淑娟看見這一幕,頓時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更讓她頭皮發麻的是,那黃紙人竟然自己伸手,把差點掉落的腦袋重新扶正。
隨著黃紙人越走越近,她更清楚地看到它的臉孔——鼻子、眼睛都是畫上去的。魏淑娟嚇得雙腿發軟。大叔連忙轉身,用食指比出「噓」的手勢,示意她千萬別出聲。
就在這時,畫面一轉——
張國強走在一條昏暗隧道中,朝著前方透著亮光的出口緩緩前行。當他踏進那片光明之地時,四周景象忽然一變,他赫然發現自己竟身處一座宛如捷運月台般的地鐵站。
站台上,站滿了穿著黑袍、面色蒼白的男女老幼。他們低著頭,無聲地排隊等車,現場靜得詭異,彷彿連呼吸聲都不存在。
整個月台籠罩在一層迷霧中,牆上貼滿無法辨識的符號與古字,鐵軌通往一片幽深的黑暗。站務人員穿著混搭的古今服飾——有西裝搭長袍的,也有手持電子裝置記錄著什麼的,看上去就像夢魘中不合時宜的幽靈。
不久,一列地鐵列車從黑霧深處滑行而來,車身上刻著幾個古老字樣:「前往東嶽森羅站」。
張國強像是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驅使,也跟著人群向車門靠近。他感覺自己並不是踩在實體地板上,而是踏在某種命運之流裡,連「我不想上車」這個念頭都無法在腦中成形。
月台廣播響起,發出嘀嗒聲,提醒列車即將進站。眾人魚貫而入,張國強在推擠中,也被擠進了車廂內。
列車內,一位穿著黑色制服、看似列車長的人開始逐一查票。他來到張國強面前時,張國強心中一陣慌張,因為他根本沒有車票。列車長面無表情、臉色慘白,雙眼空洞得像死魚般死盯著他,冷冷問道:「你不屬於這裡,你為什麼來這裡?」
話音剛落,列車突然急剎,卻沒有馬上開門。緊接著,廣播響起:「東嶽森羅站已到,要下車的旅客請趕快下車!」
車門隨即打開,大批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手持武器衝進車廂抓人。車內立刻爆發一陣混亂,人群驚叫、推擠,陷入一片騷動。
就在此時,一位白衣男子出現在車門口。他迅速伸手將張國強拉出車廂,低聲說道:「我是媽祖娘娘的護法神將馮玉山,汝壽未盡,速速隨我離去!」
張國強被白衣男子拉著一路奔逃。他們奔上階梯,衝出地鐵大廳。出口處停著一輛重型機車,白衣男子指了指車:「上車!」
兩人跨上重機,隨即引擎轟鳴,急速離開地鐵站。
此時此刻——
魏淑娟緊緊牽著小女孩的手,與大叔一同躲在四合院屋內。黃紙人已探頭往窗內窺視,接著開始用力敲門,敲得越來越凶。終於,「砰」地一聲,紙人破門而入!
三人從後門奪路而逃,黃紙人緊追不捨。他們衝到後院的曬穀場,忽然間,一道強光自天而降,一名黑衣男子從光中躍出,手中長鞭呼嘯而下,狠狠抽向黃紙人!
紙人雖機靈,但閃避不及。鞭子一擊命中,黃紙人被抽中的部位當場撕裂。但它身形靈活,立刻躍開,試圖逃脫。
黑衣男子另一手掌心升起火焰,猛然朝紙人擊去。這一次,黃紙人沒能閃避,被火焰正面擊中,瞬間燃燒起來,不消片刻便化作一灘灰燼。
黑衣男子轉身對魏淑娟說:「此地不宜久留,張國強已經趕來救妳,快與他會合,趕緊還陽!」
「阿強哥來了?他在哪?」魏淑娟一聽到張國強的名字,頓時心頭一鬆。
「阿娟,我知道他在哪,我帶妳去!」大叔說道。
雖然魏淑娟不認識這位大叔,卻莫名感到一股親切與安心。
「咦?妹妹呢?她剛剛還在我身邊,怎麼不見了?」她驀然發現,原本一直緊牽著的小女孩竟不知何時消失了。
黑衣男子臉色一變,語氣凝重地說:「不好了!邪法師對小女孩下手了,我們得立刻救人!」
「阿娟,別怕,我陪妳去找她!」大叔堅定地說。
而此時,在現實世界中,魏淑娟躺在病床上,下體突然大量出血,血流如注。護理師驚呼,立刻通知醫師急救。醫師當機立斷,準備將她轉往加護病房,並對外宣告——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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