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殺手】#坪洲才國陳 - 87

倒數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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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表妹回家後，我洗了澡，吃了合味道杯麵，讀了四五頁董啟章的《後人間喜劇》便累得躺在沙發上倒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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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答應幫忙的是我表妹，她答應會拿出通宵排隊買Chiikawa限量公仔的那份決心出來，我很放心她一定會盡全力去查首領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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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知道她通宵沒睡打探消息，我就知道自己沒信錯人。不過她帶來的消息，老實說並不太震撼我。說得更誠實一點，就是那消息不太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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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表妹覺得自己得到的是一級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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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個說法挺有說服力啊，就像CoCo Chanel和Bobbi Brown，她們都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自己的品牌。」表妹在電話另一端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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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坪洲的才國陳，就是坪洲才國陳這個組織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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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直接，也不是完全沒有說服力。但不知怎的，我就覺得這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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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過才國陳是誰，他是個六十幾歲的老伯，而且他在兩年前失了蹤。」我說。「六十幾歲的老伯也會用th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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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表姐，這是年齡歧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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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我收回那句話。」六十幾歲的老伯還有靈活的思想，還努力跟上時代節奏，可能還懂得自製meme圖——也不是100%不可能發生。「不過他的確失了蹤。網上還找得到尋人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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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表妹，我從才國陳的尋人啟事裡看出他跟家人關係不太親密，他的家人似乎不很着急要把他尋回，這種態度不太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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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失蹤就是為了隱身搞這個組織？」表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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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的家人不想他搞這個組織？教訓欠錢不還的人，會有反過來被人尋仇的風險。現在不是應驗了嗎？真的有人想殺死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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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繼續說：「又或者，他的家人支持他隱藏身分，搞這個組織？家人很清楚知道他的去向，所以一點也不擔心他的所謂『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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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那會是誰報警說他不見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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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才國陳想隱藏起來搞組織，但又認識才國陳的人？可能是這樣——才國陳的朋友發現才國陳不見了，家人又不能透露才國陳的去向，只好說：啊，其實他失蹤了。於是一起報警。你覺得這個說法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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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有點勉強嗎？——我想是這樣想，但說出口的卻是敷衍一句「嗯，也有可能吧。」我想起尋人啟事上才國陳的照片，想起他像老鼠一樣，眼神有點閃縮的臉。這樣的人會組織一個教訓欠錢不還的人的組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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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把這樣的想法說出來的話，表妹又會說我「外貌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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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失蹤了，又或者故意隱身的話，我們就更難確認他是不是已經被人下手殺死了。」表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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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我說。因為他根本不是首領。我還是這樣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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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我們要救的人哦，不用擔心嗎？」表妹問。她跟我相反，她完全相信才國陳就是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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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兩年都沒有人找到他，只有兩個可能，一、他早已經死了。但既然坪洲才國陳繼續運作，也就是說他還沒死。那只可能是第二個可能，就是他隱身隱得相當好，殺手要找上他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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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還是要找到他，告訴他有人想殺他吧？」表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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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辦法找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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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耶，我要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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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睡一覺，現在我來忙。」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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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沒有查才國陳下落，那不過是浪費時間。我沒有多餘時間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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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一開始接這宗委托時的那份好奇心又回來了——坪洲才國陳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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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洲才國陳這個hashtag、這個組織名字，有心有意指向一個具體的、真實存在的人，有什麼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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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到達坪洲的回憶迅速浮現，坪洲是個微風輕吹相當愜意的小島，我在快船茶餐廳吃了生炒排骨，老闆娘主動向我提起「才國陳」，她以為我要坪洲才國陳幫忙報仇想協助我⋯⋯輾轉間我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給老闆娘，但她沒有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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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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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坪洲至少會有某些疑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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