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 13. | Penana

　　雖然鐘心平時都是騎自行車上下學，但他骨子裡是個極度討厭運動的人。

　　從小到大，他最怕熱、最怕流汗，體育課能躲就躲，能摸魚就摸魚，總是選擇躲在樹蔭下，心安理得地當個旁觀者，看著其他人揮灑青春、揮灑汗水，而他則負責在一旁納涼。

　　用一句話來形容他的體能狀況，那就是——戰五渣。

　　但現在，他卻被強行扔上了跑步機，開始一場前所未有的地獄折磨！

　　「幹！幹！幹！」

　　鐘心內心瘋狂咆哮，滿腦子都是疑問：

　　這到底是哪門子的修行？！不應該是盤腿打坐、凝神感應靈氣，或者來點神秘的咒語訓練嗎？

　　為什麼他現在要像條狗一樣在這裡跑步？！

　　可惜，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他只得硬著頭皮往前跑，最開始還能靠著興奮感硬撐，但沒過多久，他的肺就快炸了！

　　鐘心完全不懂怎麼調節呼吸，只是憑著一股衝勁胡亂擺動雙腿，一開始還能咬牙堅持，但很快他的身體開始抗議，胸口彷彿有團火在燃燒，雙腿像是灌了鉛，步伐越來越沉重！

　　「呼……哈……」

　　氣息開始急促，汗水順著額頭滑下，滴落在跑步機上，身體已經接近極限。

　　而此刻的馮旭呢？

　　他仍然悠哉地癱在沙發上，嘴裡叼著一根菸，眼神帶著幾分戲謔，卻完全沒有要開口指點的意思，甚至連基本的鼓勵都沒有，就只是冷眼旁觀，像是在看一場小丑表演。

　　鐘心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個訓練，沒有人會幫他，他只能靠自己撐下去！

　　鐘心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仿佛都在晃動，耳邊傳來自己劇烈的喘息聲，「哈……哈……」

　　他的雙手死死抓著跑步機的扶手，指節因用力過猛而泛白，哪怕雙腿彷彿灌了鉛，每一次邁步都像是在用血肉撕裂鎖鏈，他還是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撐住！

　　「叮——」

　　機器終於停了下來，鐘心雙腿一軟，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從跑步機上下來，他扶著膝蓋，胸口劇烈起伏，胃裡像是翻江倒海一般，隨時可能湧上喉嚨！

　　「嗚……」

　　他臉色慘白，額頭的汗水滴落在地板上，世界彷彿只剩下耳邊的嗡鳴聲……

　　就在這時——

　　「啪！」

　　一個垃圾桶被精準地拋到他面前，鐘心眼神呆滯地看著垃圾桶，接著下一秒——

　　「嘔——！」

　　他癱軟地跪坐在地上，死死抱著垃圾桶，胃裡的東西翻江倒海地湧了出來，酸臭味彌漫在空氣中。

　　馮旭只是淡淡地看著，沒有露出任何同情的表情，反而還不疾不徐地抽著菸，像是在看某種稀鬆平常的場景。

　　等鐘心吐得差不多了，他才懶洋洋地遞上一條毛巾和一瓶運動飲料。

　　鐘心接過毛巾，渾身無力地躺倒在地板上，雙眼放空，彷彿一具剛被榨乾的軟屍體，大腦已經徹底罷工，只剩下茫然的喘息聲。

　　。。。

　　「這就是基本功。」

　　馮旭雙手插兜，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鐘心那副死魚般癱倒在地的模樣，語氣不帶絲毫憐憫。

　　「先訓練體能，別一開始就好高騖遠，幻想自己能斬妖除魔。」

　　他的語氣淡淡的，卻像釘子一樣釘進鐘心的耳朵裡。

　　「在危險降臨時，你只需要跑得比別人快就行。」

　　鐘心臉上還掛著汗水，氣息依舊紊亂，渾身像被掏空了一樣，但聽到這句話時，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他本來以為自己能學到的是某種神秘莫測的力量，結果第一堂課卻是體能訓練？

　　可——他又無法反駁。

　　因為馮旭說得沒錯。

　　在他完全不懂如何運用力量的現在，真的遇上危險，除了逃，他還能做什麼？

　　「等你休息夠了，繼續訓練。」

　　馮旭語氣冷淡，像是在宣告鐵一般的事實，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放下你那些無聊的幻想，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體能提高。」

　　鐘心緩緩坐起身，一臉麻木地拿起運動飲料，小口小口地喝著，讓冰涼的液體舒緩自己快要冒火的喉嚨。

　　他用毛巾擦去臉上的汗水，心裡突然覺得，這件事似乎沒有他想的那麼有趣了。

　　但——

　　他確實曾感受到那股力量。

　　即便短暫、模糊，甚至有些危險，但那是真實的。

　　而且現在放棄的話，他還能怎麼辦？

　　鐘心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咬牙撐起身子。

　　馮旭見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重新安排下一個訓練項目，語氣冷漠如常——

　　「去做。」

　　。。。

　　這段已經很好地描寫了鐘心被操到極限的狀態，我稍微調整語氣，讓鐘心的疲憊感更具畫面感，也強化馮旭的「魔鬼指導」形象。

　　夕陽西下，鐘心像隻被人拖過來又踢回去的死狗，一步一步地挪出馮旭的家。

　　每邁出一步，全身的肌肉都傳來鑽心的疼痛，彷彿被人用小刀細細雕刻過，每一條纖維都在抗議。

　　他有氣無力地坐上自行車，本來熟悉的路途，今天卻顯得特別漫長，連踩踏板的動作都帶著絕望。

　　就在他快要逃離這片煉獄時——

　　「往後的訓練時間改為早上六點。」

　　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像是一記重拳，直接打在他殘存的意志上。

　　鐘心慢慢轉過頭，看到馮旭站在公寓門口，嘴角掛著一抹讓人想揍的微笑，整個人輕鬆得彷彿今天一整天的折磨根本與他無關。

　　鐘心沉默了一秒，然後——

　　機械式地點了點頭。

　　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也沒有力氣抱怨，只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然後，他轉過頭，緩慢地騎回家。

　　到家後，他連吃晚餐的胃口都沒有，隨便對母親敷衍幾句後，就像具行屍走肉般地回到房間，一頭栽進床裡，訂好鬧鐘後，意識就抽離身體了。

　　這一天，他沒有做夢。

　　因為連做夢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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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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