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魔女:消逝的痕跡 - 24.老對手

拉斐爾坐在頂樓的邊緣，身體微微前傾，似乎要將視線深入那片朦朧的夜幕。他低下頭，額前的汗水滴落在地面上，耳邊只有他急促的喘息聲，與身後遠處風聲交織。

兩層「Boost」疊加的負荷讓他的全身如同灼燒般酸痛，肌肉微微抽搐，手指僵硬得幾乎無法完全舒展。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進行深呼吸，感受寒冷的夜風撫過皮膚，試圖平復體內翻騰的疲勞與痛楚。時間彷彿在此刻凝固，胸腔的悸動逐漸穩定，痛楚卻並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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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緩緩睜開眼，抬頭望向遠處的夜空。城市一部分在黑暗中沉睡，一部分陷入混亂。然而，在西北的方向，那片異常明亮的區域顯得格格不入，猶如一團燃燒的烈焰刺破黑暗，直入他的視野。

那裡是監獄，奶奶與其他人正在奮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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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皺起眉頭，腦中閃過剛才的情景。他的小隊被埋伏導致全滅，之後他被那名白髮女人一路追殺，導致行動耽誤了不少時間。

按計畫推算，奶奶他們此時應該已經成功救出父親，並且應該早就放出訊號彈通知他們行動成功。可到現在，天空依然一片寂靜，沒有任何預期的火光劃過。

「難道出什麼事了？」

拉斐爾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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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當他們的隊伍還在移動中，目光突然被一道異樣的光景吸引。監獄的方向，一股宛如龍捲風般的火焰直衝天際，將夜空染成一片猩紅。炙熱的火光扭曲了空氣，明亮得令人心悸。

「沒有時間再猶豫，先去跟奶奶他們會合。」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拋開雜念，迅速在屋頂上奔跑起來。他的身影在暗夜之中如箭般疾馳，夜風劃過耳畔，混雜著城市遠處的喧囂與火光的微弱震顫，他的目光始終鎖定那片火光翻湧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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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監獄的區域後，屋頂的空間變得不再連續，拉斐爾無聲地跳下一處高牆，潛入狹窄的巷弄。這裡昏暗而寂靜，只有偶爾的腳步聲和低語打破死一般的沉寂。

為了避開街上的巡邏士兵與可能的埋伏，他選擇了小巷中最隱秘的路線，身影如幽靈般穿梭其中，連呼吸聲也輕得不可聞。

直到一個交叉路口，他的步伐停下了。一個人影映入他的眼簾，那人站在路口中央，似乎早已察覺到他的存在。路口昏黃的燈光下，對方的身影顯得格外清晰。

「出來吧！」那人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一股蓄勢待發的壓迫感，

「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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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眉頭微皺，身體緊貼牆壁，隱藏在陰影中。他仔細觀察對方，直到看清那張臉。他的心微微一沉，認出了那人——尤里。

尤里，奶奶的學生之一，也是他早年的訓練對手。兩人自小就勢同水火，幾乎沒有一天是心平氣和地交談過。

如今，尤里已經聲名遠播，被稱作「強襲的大劍」，在獵人中頗有名氣。他站在路口，手握單手劍，標準的輕甲獵人裝備在燈光下微微反光，表情冷峻而自信。

拉斐爾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的黑色潛行裝早已因連場戰鬥變得破破爛爛，每一步都踏得謹慎而穩重，目光環顧四周，警惕著可能存在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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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站在巷弄中央，微微側身，嘴角掛著冷笑。他的目光冰冷，彷彿能刺穿黑暗。他輕輕開口，聲音低沉而陰冷，像是夜風中掠過的刀刃。

「不用看了，這裡只有我。」

拉斐爾的視線在四周掃過，確認這裡確實沒有其他埋伏後，才緩緩落在尤里的臉上。他的表情帶著幾分不耐與挑釁，語氣冷淡：

「你在這裡幹嘛？像你這種層級的獵人，難道不該待在酒館裡喝酒嗎？」

這句話帶著明顯的譏諷。低階的獵人或許會為了錢接受馬爾柯姆的徵招，但實力強的獵人自有強者的驕傲。這種行動酬勞低廉，風險不小，甚至會被同業瞧不起。所以尤里出現在這裡，顯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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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的臉色沉了下來，陰影在他臉上投下深深的刻痕，可他的嘴角卻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

「我來找你的。」

「我今天可沒時間和你吵。」

「沒時間？那可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

拉斐爾揉了揉太陽穴，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在努力壓抑心中的煩躁。

「你到底想幹嘛？」

尤里的眼神在瞬間變得銳利，他的嘴角扭曲，聲音低沉而狠戾，帶著幾乎壓抑不住的怒意。

「跟我決鬥，賭上性命。」

「決鬥？」拉斐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更顯不耐。

「我剛說了，我今天沒——」

話未說完，尤里便自顧自地開口，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與嘲諷：

「你這傢伙，不過就是運氣好了點，生在城主家，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真讓人不爽！」

「……」

拉斐爾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冷冷地注視著尤里，但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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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你與眾不同？憑什麼你都不用打雜？」

尤里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強烈的情緒波動，幾乎是在咆哮。

「憑什麼你佔盡便宜，卻一副全世界都欠你的樣子？你是不是以為所有人都應該圍著你轉？」

夜色下，尤里的眼神燃燒著某種瘋狂的光芒，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拳頭緊握，青筋暴起。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傷口，也像是在嘲弄這個世界的殘酷不公。

拉斐爾靜靜地看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尤里這副模樣，並不只是純粹的敵意——更多的是不甘，是嫉妒，是壓抑許久的憤恨。

「原來……」他低聲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恍然。

尤里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他的聲音變得沙啞，卻更加激烈，帶著瘋狂的憎恨。

「你他媽的不過是運氣比較好的精子！我辛辛苦苦努力了那麼久，卻抵不過你靠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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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冷凝，夜風帶著微微的寒意，輕輕掠過兩人之間的距離。

拉斐爾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他沒有回應，也沒有露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但那沉默反而像燃料一般，讓尤里的話更加尖銳刺耳。

「幫你找了兩個保鑣當隊友，也只敢狩獵Code-3的黑潮。」

尤里大步向前，嘲諷地冷笑。

「當你以為是在玩扮家家酒嗎？天真得可笑！」

拉斐爾依舊沉默，胸口微微起伏，呼吸變得急促。

尤里捕捉到了這絲變化，眼底的嘲諷更深了一層，語氣變得更加殘忍。

「把隊友全害死，然後躲到大學城留學？真是笑死人了！」

他的聲音像劍，狠狠刺進拉斐爾的心口，

「你只是不敢面對自己是個廢物這件事！告訴你，拉斐爾，要是你不姓奧托，你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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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夜風吹拂，帶起拉斐爾凌亂的頭髮。他的臉微微低下，隱藏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神情。只有那雙眼睛，在黑暗中燃燒著什麼，像是快要崩裂的理智，又像是壓抑在深淵的怒火。

「你說夠了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微微顫抖，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麼，卻又難以完全壓抑。

尤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步步緊逼，語氣更加尖銳。

「阿梅琳老師最大的錯誤，就是訓練你這個沒用的孫子！她應該知道，你這種人根本不配——」

「你給我閉嘴！」

一道怒吼劃破夜色，拉斐爾的聲音因壓抑已久的怒火而顫抖。他的手緊緊握住劍柄，指節泛白，青筋暴露。

下一瞬，他猛然蹬地，腳下的石板「喀啦」一聲碎裂，碎片四濺！

拉斐爾的身影宛如一道怒雷，閃電般撲向尤里，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尤里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輕輕抹過劍身，仿佛在挑逗一頭即將撲殺的猛獸。他的雙眼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興奮中帶著幾分瘋狂，彷彿期待已久的時刻終於來臨。

計畫得逞的喜悅在他的臉上凝成陰冷的笑意，而那低沉輕蔑的嗓音，更像是為獵物宣判死刑的最後一刀：

「我會讓你後悔成為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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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閃動，拉斐爾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唯有那道迅猛無匹的斬擊劃破黑暗，如同雷電撕裂天幕，攜帶著驚人的力量猛然劈下！

「鐺——！」

金屬撞擊的巨響震盪整條巷弄，火花四濺，映出尤里冷靜而嘲諷的笑意。雙劍相交，他穩穩地迎住拉斐爾的攻勢，腳步未曾退縮半分，反倒略帶戲謔地開口：

「不錯嘛，至少力氣比以前大了。」

話音未落，他劍鋒一轉，猛地向外一推，藉著巧妙的卸力化解拉斐爾的強攻，腳下輕踏，身形微微後退，同時反手一揮，一道冷冽的劍光掠過夜色，筆直斬向拉斐爾的側腰！

然而，拉斐爾早已洞悉這一招，他的身形微微一側，劍鋒從衣角擦過，僅僅留下一道淺淺的裂口。幾乎是同一瞬間，他冷哼一聲，手腕翻轉，劍勢如毒蛇般反刺而出，目標直指尤里的胸膛！

「嘖。」

尤里眼神微變，迅速後退一步，輕巧地避開了這記凶險的反擊。然後，他的嘴角再度勾起，語氣輕佻而刻薄：

「看來，你去大學城不只是玩女人而已。」

「少說廢話。」拉斐爾的聲音如冰，殺意從劍尖傳遞到整個巷弄。他腳下一動，身影如電光掠過，手中長劍攜帶著驚人的殺意直刺尤里的喉嚨！

尤里冷笑，毫不畏懼，長劍橫斬，狠狠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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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鐺！鐺！」

連續的金屬撞擊聲響徹整條巷弄，彷彿驚雷炸裂於夜空之下。劍光縱橫交錯，刀光劍影在黑暗中閃爍，每一次出招都快得令人難以捕捉。兩人攻防激烈，無一絲猶豫，每一劍都帶著致命的氣息，巷弄之中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戰鬥的節奏逐漸失控，兩人的攻防如電光火石般迅猛。狹窄的巷弄彷彿成了這場搏殺的囚籠，無法容納他們激烈的力量。每一次揮劍，每一個閃避，牆壁上都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地面的石磚早已碎裂，碎石飛散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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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有這點能耐嗎？」

尤里怒吼，雙手握劍，猛然揮出一道橫斬。這一擊來勢洶洶，劍氣如狂風橫掃而過，夾帶著驚人的破壞力撕裂空氣。

拉斐爾來不及躲閃，舉劍格擋，卻仍被這股龐大的力量震得連退數步，腳下的石板承受不住衝擊，「喀啦」一聲碎裂，塵埃四散，他的膝蓋微微一彎，才穩住身形。

「閉嘴！」

拉斐爾怒吼，額角青筋暴起，體內的魔力瘋狂湧動，第二次「Speed Up」瞬間疊加！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自他體內炸開，他的身影幾乎在瞬間模糊，化作一道疾風，撕裂黑暗，再次向尤里狂衝而去。

「什麼——」

尤里的瞳孔驟縮，拉斐爾的速度遠超他的預料，只見劍光閃爍，撕裂了夜色，直逼自己的咽喉。他本能地側身閃避，但仍舊慢了一步——

冰冷的劍刃擦過他的肩膀，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鮮紅的血珠瞬間滲出，沿著劍鋒滴落。

但痛楚不僅未讓他畏懼，反而點燃了他更深層的瘋狂。

「很好，」尤里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低吼道，

「你更接近我的層級了。」

話音剛落，他也毫不猶豫地疊加第二次「Speed Up」，身體的力量與速度瞬間突破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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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模糊的身影在巷弄間碰撞，激起耀眼的火花，劍影交錯的速度已快到肉眼難以捕捉。

拉斐爾猛然躍起，腳尖輕點牆壁，身體在半空中迅速旋轉，劍鋒劃出一道致命的弧光，直斬尤里的脖頸。

尤里反應迅速，手中長劍猛然揚起，「鐺！」雙劍相撞，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在狹窄的巷弄中回盪，火星四射，照亮了彼此眼中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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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交鋒快得令人窒息，劍光如同狂風驟雨般交錯，沒有任何喘息的空隙，也沒有時間擺出完整的武技架式。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仿佛都是在本能驅使下完成，但尤里卻在這場混亂中逐漸占據了上風。

他的眼神冷靜而銳利，瞳孔深處透著獵人捕捉獵物的銳利光芒。他的步伐靈巧，攻擊帶著無可挑剔的壓制力，彷彿能洞察拉斐爾的每一個動作，在他出劍前便提前做出應對，讓拉斐爾的攻勢一次次被打亂，節奏逐漸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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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拉斐爾咬牙，他的攻勢變得急躁，速度雖快，卻逐漸失去章法。就在這時——

「噗嗤——」

尤里的劍如毒蛇般精準探出，劃過拉斐爾的右臂，一道鮮紅的弧線在夜色中綻放。

強烈的痛楚瞬間襲來，拉斐爾悶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接著被強大的力量擊飛，重重摔在地上！

「砰！」

灰塵揚起，他迅速翻身，用受身動作化解了衝擊，單膝跪地，長劍深深插入地面，用力支撐著自己。鮮血從右臂的傷口瘋狂湧出，浸透了衣袖，紅得刺目。

尤里站在不遠處，舉劍指向拉斐爾，眼神帶著勝利者的冷漠，他緩緩地舔了舔唇角，嗓音低沉而殘忍：

「原來富二代也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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