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聖徒與遺世少女》 - 第十二章：命運的交錯

確認露緹希亞的狀態已經穩定後，我終於鬆開了扶住她的手，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直接癱倒在地。

「……累死了。」

我仰躺在冰冷的泥土上，夜風拂過臉頰，帶來一絲微弱的涼意。身體深處的疲憊逐漸襲來，彷彿所有的力氣都被剛才的戰鬥與詛咒侵蝕所榨乾。即便聖術的光輝仍殘留在指尖，卻再也無法支撐起半點力量。

露緹希亞沉默地看著我，目光有些閃爍，像是在思考什麼，最後才微微移開視線，語氣輕得幾乎聽不清：「……謝謝你。」

這句話顯得有些生硬，似乎並不習慣向人道謝。

我沒有特別回應，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即閉上雙眼，語氣平靜地回道：「沒什麼。」

這種事，本來就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理由。

過了片刻，我勉強撐起身體，低頭查看自己傷勢的情況。

詛咒侵蝕的痕跡仍舊清晰可見，黑色紋路如灼燒般沿著手臂擴散，滲透至肌膚下方，散發著微弱的灼痛感。即便之前施展了聖術壓制，它仍然像頑強的餘燼般緊貼著我的血肉，無法輕易驅散。

但比起傷口，我更在意剛才那道幽藍色的火焰。

它不僅削弱了詛咒的影響，甚至短暫地抑制了它的爆發。若沒有那股火焰，我恐怕早已被侵蝕到無法行動，甚至……直接死在這裡。

幽藍色的火焰——這究竟是什麼？

這道力量，與她的詛咒到底有什麼關聯？這股異樣的魔力，既不屬於純粹的黑魔法，也並非聖術的對立面，而是某種未知的存在……

思緒翻湧，我暫時將這些問題拋在一旁，深吸一口氣，翻開聖冊，運轉僅存的魔力，輕聲吟誦——

「……神聖之息，療癒血與魂。」

溫暖的光輝浮現在掌心，淡金色的微光覆蓋在傷口上，帶來一絲舒緩的感覺。隨著治癒術的作用，傷口表層開始愈合，灼痛感稍微減輕了些，但我能感覺到，詛咒仍然頑強地附著在體內，無法完全消除。

這種程度的治癒術，終究無法對抗雙重詛咒的侵蝕。

在治療的同時，我側過視線，看向仍然靠坐在一旁的露緹希亞。雖然她的氣息尚未完全恢復，但至少沒有再出現幻象或異常反應。

「現在感覺如何？」我一邊施展治癒術，一邊詢問她的狀況。

露緹希亞的視線掃過我的手臂，目光停頓了一瞬，像是還沒從剛才的情況回神。她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輕輕吸了口氣，才低聲道：「……你都變成這樣了，還有精力關心別人？」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詫異，銀白色的瞳孔映照著微弱的聖光，像是在試圖理解我的行動。

我輕輕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動了動，淡然道：「看妳這樣，應該沒事了。」

她微微一怔，似乎對這句話感到意外，輕輕抿了抿嘴唇，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低下視線，彷彿陷入了沉思。

即使初級治癒術緩解了些許痛楚，詛咒的殘留依舊頑強地盤踞在體內，像燒灼過的裂紋般滲透入血肉，無法輕易驅散。腐蝕詛咒的影響尚未完全消退，而露緹希亞的詛咒則深植於靈魂，使得聖術的效果被大幅削弱。

過了一會兒，露緹希亞的目光再次落在我的傷口上，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猶豫與思索。眉心微微蹙起，沉默了幾秒後，她終於開口：「……為什麼不完全治癒？」

「沒辦法。」我語氣平穩地回答。

「剛才消耗太大，現在沒辦法施展更高階的治癒術。而且，這兩種詛咒交織在一起，就算是高階聖術，也很難立刻清除。」

她微微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握緊護符，聲音壓得極低：「……對不起。」

這句話輕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壓抑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我側頭看向她，從她微微顫抖的手指與緊抿的唇瓣，便能察覺到她的心情。她或許在想，如果沒有她的詛咒影響，我的傷勢應該能更快恢復，甚至……這一切根本不該發生。

「這沒什麼好道歉的。」我並沒有責備他，只是淡淡地說。

「要不是妳的魔法和剛剛的火焰，我們恐怕都活不到現在。」

她的眼神微微一震，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互不相欠。」我補充道，語氣平靜，像是在劃下一條界線，阻止她繼續自責。

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卻只是低下頭，默默地將護符握得更緊了一些，像是試圖平復內心的情緒。

現在不是停下來的時候。

雖然我們暫時從噬魂獸的威脅中脫身，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未完成——找到艾莉。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恢復意識的集中，然後支撐著身體站起來。露緹希亞的狀態還未完全恢復，行動稍微遲緩了一些，但她仍跟在我身後，沒有遲疑。

我們沿著森林內詭異的霧氣逐漸消散的方向前進，不久後，便在不遠處發現了倒在地上的兩道身影。

「找到了。」

我迅速走上前，蹲下身仔細檢查她們的狀況。

其中一人是艾莉，還有微弱的氣息，胸口起伏不定，雖然臉色蒼白，但並沒有受到明顯的外傷。

而另一個女孩……

我沉默地伸出手，探向她的頸側。

——沒有脈搏。

她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肌膚失去了血色，雙眼半睜，卻沒有任何焦距。她的靈魂，早已被吞噬殆盡。

「……晚了一步。」

我微微皺起眉頭，眼底掠過一絲壓抑的情緒。即便我們已經全力阻止，還是沒能拯救所有人。

露緹希亞站在我身旁，視線停留在女孩冰冷的遺體上，手指輕輕顫了一下，隨即不著痕跡地握緊袖口。

她沒有說話，卻像是在努力壓抑著某種情緒，指尖無意識地在布料上輕輕摩挲，動作輕微得幾乎察覺不到。

銀白色的瞳孔映照著微弱的光，神情雖然平靜，卻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陰影，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又或者，在極力讓自己不去觸碰那段記憶。

「……」她輕輕吸了口氣，像是想開口，卻最終只是收回了目光，低垂著眼睫，沒有多說什麼。

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至少，艾莉還活著。

「我來試試能不能穩住她的狀態。」

我翻開聖冊，強行集中剩餘的魔力，指尖勾勒出聖紋，低聲吟誦——

「聖光佑護，庇佑迷途之魂。」

溫暖的金色光芒覆蓋在艾莉身上，她蒼白的臉頰稍微恢復了一些血色，紊亂的呼吸變得較為平穩。

然而，隨著魔力的消耗，我的視線微微晃動了一下，意識短暫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祝福術的效果……中斷了。

我咬緊牙關，強撐著身體穩住重心。

果然，消耗過大讓我無法維持聖術的效果太久，就算想繼續施展，也無法穩定輸出足夠的魔力。

「……還是不行嗎？」露緹希亞輕聲問道，語氣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至少她的狀況暫時穩定下來了。」

我低聲道，輕輕鬆開手，額角滲出冷汗，「但我沒辦法再施展更強的治療了。」

露緹希亞的目光微微閃動，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昏迷的艾莉。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有話想說，卻在片刻的猶豫後將話語吞了回去。。

但還沒等我們喘口氣，遠處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那邊！聲音是從這邊傳來的！」

「……糟了。」

從遠方的樹林深處，幾道微弱的光源逐漸靠近，映照出模糊的人影。

——不只是村民，還有許多穿著白色聖袍的聖職者。

我立刻意識到狀況不妙。

露緹希亞此刻沒有偽裝，銀色的頭髮與瞳孔在夜色下格外顯眼。以現在的身體狀況，我根本沒辦法使用偽裝魔法掩飾她的特徵，一旦被這些人發現，我們的處境將變得極為危險。

露緹希亞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她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瞬，眼神中閃過不安，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我們此刻精力幾乎耗盡，就算想逃，也不可能順利甩開這些人。

該死……該怎麼辦？

就在氣氛變得緊繃的瞬間，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在我們身後響起——

「——你們，不想被發現吧？」

我心頭一震，猛然轉過身。

一道身影悄然佇立在夜幕之中。

他身穿簡潔的白色聖袍，肩上的銀色徽紋映著微光，深金色短髮略顯凌亂，琥珀色的瞳孔在夜色下閃動著冷靜的光芒。與一般聖職者不同，他的氣息沉穩，卻帶著難以揣測的壓迫感。

他的視線落在我們身上，目光沉穩，語氣平靜卻帶著某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你的聖術和被詛咒侵蝕的氣息，隔這麼遠都能察覺到……想隱藏，可不是這麼做的。」

這個人是——？

露緹希亞的神色頓時戒備了起來，我則立刻將她微微擋在身後，眼神鎖定著對方，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那名白袍男子察覺到了我們的防備，卻沒有進一步動作。他只是輕輕抬起一隻手，語氣平靜地開口：「別誤會，我沒有敵意。」

他的視線緩緩地在我和露緹希亞身上掃過，當目光落在露緹希亞的銀髮與銀瞳時，眼底掠過一絲驚訝。

「……暗裔族？」

他低聲喃喃，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語氣略帶試探：「聖術的異端，以及和詛咒共存的一族……你就是羅伊・艾利奧特吧？」

我心中一緊，握緊了手指。

他……知道我們的身分？

我的視線微微一沉，身體下意識繃緊。

他不僅能察覺我的聖術以及詛咒侵蝕的痕跡，還能直接喊出我的名字——這絕對不是巧合。

露緹希亞在我身後微微僵直，銀白色的瞳孔閃過警戒，雙手微微蜷縮，身體緊繃，顯然對這名聖職者保持高度戒心。

「你是誰？」我低聲問道，語氣沉穩，目光緊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白袍男子微微頓了頓，隨即輕輕開口：「維瑟恩。」

他的語氣平靜，既沒有過多解釋，也沒有透露更多訊息，像是只打算讓我們知道這個名字便足夠。但我能察覺，他的視線一直在我們身上停留，帶著某種審視與評估。

「維瑟恩？」我皺起眉，語氣冷淡，「聖都的人？還是……」

維瑟恩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視線微微一偏，望向遠方逐漸逼近的光源。

樹林間的嘈雜聲越來越明顯，村民與聖職者的腳步聲在濕潤的泥土上踏出細微的聲響，火光搖曳，映照出逐漸接近的人影。他們的對話隱約傳來——

「這邊有詛咒的痕跡……快點過去確認！」

「還有聖術的殘留……是不是剛剛獨自進入森林的聖職者留下的？」

「不確定，再往前搜查看看！」

維瑟恩的視線停留在那些光點上，眉宇間掠過一絲思索，然後才重新將目光轉回我們身上。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他語氣平靜地說道，話音剛落，便舉起手，掌心握著一顆散發淡淡光輝的石塊，嘴唇輕動，語調低沉而穩定地吟誦出一句咒語——

「虛無的波動，掩蓋世間的凝視；」

「朦朧的霧影，吞噬聲音與靈魂的印記；」

「幽影降臨，氣息斷絕，靜默之域。」

石塊在他的手掌中輕微顫動，隨著最後一句咒語落下，一道透明的波紋自地面升起，迅速擴展，包圍了我們三人。

霧氣微微扭曲，空氣中那股聖術與詛咒交織的氣息瞬間被掩蓋，連腳步聲與呼吸聲都像是被吞噬了一般，四周變得死寂無聲。

這是……靜默結界？

我瞇起眼，試圖感受周圍的變化——結界內的魔素流動幾乎完全靜止，不僅能掩蓋氣息，還能阻斷聲音的傳播。這種高級隱匿結界，只有少數專精結界術的人能夠施展。

這名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樣比較不會被打擾。」維瑟恩淡淡地開口，將石塊收回袖中，目光落回我們身上。

「況且，你們應該也不想讓聖都的人知道你們的存在吧？」

他的語氣聽不出惡意，但這並不代表我們能夠放鬆警惕。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我冷冷地說道，依舊戒備著他的動作。

「你到底是誰？」

維瑟恩微微一頓，視線掠過我們，隨即開口：「我是聖都的白袍——但不是來抓你的。」

他的語氣平穩，話語中不帶任何威脅，卻也沒有特意強調自己的立場，彷彿這是一個不值得深究的問題。

我眯起眼，打量著他。從外表來看，他的裝束的確與正規的聖都白袍有所不同，雖然仍帶有教會的制式風格，但細節上卻有些微妙的變化。這不像是個人的習慣，而更像是刻意與某些人劃清界限。

「……你穿著可不像正規的白袍。」我低聲道，目光仍未從他身上移開。

維瑟恩輕輕一笑，語氣淡然：「因為我，和你口中的白袍——不是同一類人。」

他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將目光轉向倒在地上的兩名女孩，眼神微微變化，像是在確認她們的狀況。

露緹希亞察覺到他的舉動，下意識地向前一步，微微側身擋在艾莉與另一名女孩的遺體前，銀白色的瞳孔透著戒備的光芒。

她仍然無法輕易信任任何聖職者。

維瑟恩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緊繃與防備，卻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悅或強硬的態度，而是輕輕歎了口氣，緩步向前，動作不帶任何威脅性。

「我只是想確認她們的狀況。」他的語氣依舊平和。

「如果你們不希望我動手，那就算了。」

我仔細觀察他的神情，並未從中察覺到謊言的痕跡。

「放鬆點。」我低聲對露緹希亞說，「我會看著他的。」

露緹希亞抿緊嘴唇，最終還是退了一步，但仍然站在女孩身旁，並沒有完全放下戒心。

維瑟恩沒有再多說什麼，蹲下身，伸出手探向艾莉的脈搏。

當他確認艾莉仍有微弱的氣息時，他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是噬魂獸的影響嗎……」他低聲呢喃，然後輕輕閉上眼，舉起右手，指尖浮現出一縷淡淡的聖光，為艾莉施展了一道簡單的祝福術。

然而，當他的目光轉向另一個女孩時，神情明顯沉了幾分。

「……已經遲了。」

他的語氣沒有太多情緒波動，但我還是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一絲微妙的變化。

他不只是確認死亡，而是在為她的死感到遺憾。

維瑟恩伸出手，在女孩的遺體上輕輕畫下聖紋，低聲念出禱詞。

他的動作極為熟練，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意，彷彿發自內心地為逝者祈禱。

「她的靈魂已經被吞噬，無法得到真正的安息……但至少，這能讓她不再被黑暗所束縛。」

他的聲音很輕，似乎不是對我們說，而是對女孩本身。

維瑟恩閉上眼睛，微微歎息，片刻後才抬頭看向我們：「還活著的這位，應該過不久就會醒來。」

「……你剛才施展的，只是穩定靈魂的祝福術，對吧？」我語氣沉穩，視線停在艾莉身上。

「沒錯。」維瑟恩語氣平穩地回應。

「我只是確保她能撐下去，真正的恢復，還得靠她自己。」

他的語氣篤定，沒有半點猶豫。我默默觀察了他片刻，確認他的話並非安慰，而是經過判斷後的結論。

接著，目光再次落在我與露緹希亞身上，並說道：「我剛才施展的結界，順便對你們也用了隱匿魔法。你們可以回到村莊，並等待這裡的聖職者撤離後再現身。」

他的話語雖然聽起來像是一種提議，但語氣卻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確定性——這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這個問題，我最終還是問了出口。

維瑟恩微微一笑，但他的笑容中卻帶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意味。

「因為你們兩個，或許是能夠改變世界現況的鑰匙。」

他的語氣平靜，卻讓人無法忽視其中的重量。

「現在還不是解釋一切的時候，但這幾個月，這裡將會加強聖職者的駐守，對你們來說，已經不再安全。」

他微微頓了一下，推了推眼鏡，然後繼續道：「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更多，就去魔導都市『盧米納斯』，找一個叫『伊利烏斯』的賢者，情況允許的話，或許我們會再次見面。」

盧米納斯……魔導都市？

我微微皺眉，心中升起更多疑問。

這個男人到底知道多少？他是站在哪一邊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到底為何會選擇幫助我們？

羅伊與露緹希亞沒有再回頭，帶著兩為兩位女孩，迅速離開了這片森林，步伐沉穩而寂靜，彷彿不願在這片詭異之地多做停留。

然而，在他們未曾察覺的地方——黑霧在夜色中悄然聚攏，如同有意識般地翻騰流動。

而在這片扭曲的黑暗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靜靜地佇立著。

他的長袍微微顫動，陰影掩去大半容貌，唯有指尖流轉著淡淡的暗紫色光輝。他靜靜地凝視著那殘存的霧氣，感受著其中滲透出的微弱魔素痕跡。

黑霧在他的掌心盤旋，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凝聚，像是在將噬魂獸殘存的魔素吸收殆盡。他沒有急著散去這些碎片，而是仔細感受其中殘留的異樣氣息。

不屬於黑暗的力量……不屬於詛咒的痕跡……

他微微眯起眼，指尖輕輕一彈，一縷微光從黑霧中綻放，映出其中兩種截然不同的魔力痕跡——

聖術，與月神魔法。

「聖術……還有月神魔法？」他低聲呢喃，語氣輕緩，卻透著一絲探究的意味，「......有趣。」

他的視線微微下垂，目光落在黑霧翻湧的地面，思索的情緒流露在那雙深邃的眼瞳中。

「這個時代……應該不會再有暗裔族才對。」

他的語氣平穩，卻像是在確認某個可能性，帶著一絲玩味與興致。

黑霧在他的手掌間悄然散去，仿佛完成了最後的詛咒吞噬。他輕輕勾起嘴角，像是對這場意外的發現感到愉悅。

「果然……暗裔族還未完全滅絕。」

夜風拂過，黑霧隨之四散，他的身影也逐漸隱入黑暗之中，彷彿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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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命運的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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