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白》 - 10.紙鳶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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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10.紙鳶

薄荷鼠

Jan 5, 2025

148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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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封大典在宮裡如火如荼地舉行了。

太和殿中，眾臣入席，其中也包括林淮憶。

懿錫添最後為慕明禮制了件以雲緞織成的象牙袞，裡衣搭著胭脂正紅，慕明禮身戴禮服，浮光錦在燭燈下熠熠生輝，領邊的紅襯得他皮膚白皙，面貌清俊，禮袍上頭用金絲細線繡著浮雲紋，長袍及地。

頭髮被一絲不落地束了起來，他戴著玉冠，緩步向前而去，一舉一動間，盡是天潢貴胄。

帝王座下，佇立的是卜遺卿，宦官站在一旁，舉著珍盤，上面放著一頂金絲冠。

慕明笙並未入座，他就在遠處抱手靠著牆柱，眼底下還是那片烏青，他靜靜看著慕明禮拖著那禮袍，一步一步向帝王座下走去。

林淮憶就坐在席間中央，他看著殿上的慕明禮，身上榮華的衣飾與這殿內明黃的佈置交相輝映，在這未來儲君掠過他席位旁時，微不可察地向他點了點頭。

慕明禮眼帶笑意地看向他，隨即便掃開了眼，他恭敬地行了鞠躬禮，望著卜遺青，喚道：「老師。」

卜遺青應了一聲。

慕明禮雙手搭在胸口，微微低下頭，卜遺青替他取了原先戴的玉冠，將珍盤上的金絲冠繫了上去，乾平帝旁的內臣不急不徐地展開詔書，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皇子明禮，朕之嫡子，聰明睿智，德才兼備，文武雙收，故朕決策立明禮為皇太子，掌東宮，以繼承大統，共安社稷，保家國安寧，繁榮昌盛，欽此——」

詔書一下，太和殿內響起高呼：「皇帝萬歲，太子千歲！」

慕明禮掀袍雙膝跪地，手伏在前，躬著身，額頭輕觸手背，他行著跪拜禮道：「兒臣，領旨。」

乾平帝將太子符和印章交至身側宦官，吩咐著，「去吧。」

趙天洽輕應了聲：「哎。」他下了階，將東西送到了慕明禮面前，慕明禮接過，又再拜了一次。

乾平帝看著他，面色平靜，「明禮，如今朕既封你為太子，以後就不可再魯莽行事。萬事都需得以民為先，國以民為本，知否？」

慕明禮輕點了頭：「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冊封大典結束，慶典為期三日。

這三日宮中開放，大臨臣子皆可隨意進出，許多不常出現的內官也紛紛露了面，引得眾人好奇。

太子冊封這等大事，皇帝亦決定大赦天下，將那些偷竊行盜的小賊小犯放了出去，願其誠心改過。

宮外百姓歡呼慶祝，慕明禮褪下華袍，換上素衣，上馬出了宮門，布衣一見太子出巡，高聲呼喊著：「太子殿下！」他們手持鮮花，紛紛送上祝福，扶白牽著馬站在人群中，身旁圍著一群小童，他們從地上撿起落下的花瓣，搶著給扶白戴上，扶白鬆開馬繩，乾脆俯下身，低著頭讓孩童們搗鼓，再抬起頭時，早已沒了處落空的地方，他笑著向馬上的慕明禮揮手：「殿下，快瞧！」

慕明禮無奈，「成何體統……」卻也笑著道，「給我束雛菊，我也戴。」

•

宮裡頭雖然熱鬧，但是皇子女依舊不得隨意露面，慕言卿在屋裡無聊地看著窗外天邊雲彩，頭腦昏沉，眼皮打顫，似是下一刻就要昏睡過去。

正當慕言卿被睏意包圍，倒下前一瞬時，她聽見有人喚她：「公主殿下？」

以為自己幻聽，慕言卿矇矇睜開眼，林淮憶的臉湊在她眼前。

「阿！」慕言卿喊了聲。

只見林淮憶問道：「這才午時，公主已經睏的不行了？」

柳眉微皺，怒目圓睜，慕言卿忿忿問著突然冒出的林淮憶：「二公子？怎的一聲不吭出現在我窗外？」

林淮憶趴在窗框上，眼含笑意，他小聲道：「公主湊近點，臣與殿下說。」

慕言卿附耳過去，林淮憶捂著嘴，輕聲：「臣、偷、溜、進、來、的。」

慕言卿無語一陣，從裡闔上窗，將林淮憶從窗口邊趕了出去，嘀咕：「我當真是信了你的邪。」

林淮憶抬手敲了敲木窗，見慕言卿不回又喊：「殿下？」

「嗯。」慕言卿回應著，顯然在等他開口，可等了半天，窗外那人又不說話了，糾結好半晌，她才怔怔開了窗。

林淮憶抓著一隻紙鳶，手上纏著細線，他舉了舉紙鳶，問：「公主可願陪臣一同去放紙鳶？」

慕言卿眼睛亮了亮，她甚少接觸這市井玩意，剛想答應卻又猶豫了會兒，她瞇起眼打量著男人，良久才開口：「可以是可以，不過統領大人得先帶我出去。」

「出去？去哪裡？」

「還能去哪呀，當然是出宮。」慕言卿撐著下巴道。

林淮憶想起了慕言卿在除夕那晚與他說過的話，問：「就這麼想去看看人間煙火？」

「沒體驗過，新奇。」慕言卿倔著嘴道。

福久來了，他跳上窗台，對窗外的林淮憶「喵喵」兩聲，林淮憶也沒多問，薅了牠兩下，道：「殿下請與臣來。」

慕言卿驚喜地抬起頭，「當真？」

福久蹭了蹭林淮憶的掌心，「比珍珠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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