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你怎麼會在這裡？」久久未開口說話，又因淋了雨有些啞，季瑾撐起了身子，想走過來幫她擋雨，可腳麻動彈不得。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FvI73HsT
　　他蹙起眉，而她勾著笑拿過一旁自己的傘，走過去撐起，保持著距離，不遠不近、不會碰觸到彼此卻又不會讓人感到疏遠。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KSV9nWy8
　　「我想聽你的故事，所以出現在這裡。」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tFcwXBMl
　　她舉起手，在季瑾愣愣地盯著她用帶著水氣的指尖，在不觸到肌膚的情況下，一點一點地撥開他額前擋住他眼睛的髮絲。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InOUSh8F
　　「……」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ttMBsElF
　　「放心，沒有過敏。所以，你願意告訴我嗎？你的故事。」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k3PXNk3n
　　「還是，覺得我來這裡太過突兀？若真是這樣－－」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F3zFOawU
　　頓了頓，她「啊」了一聲。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9TIIwkTf
　　「之前的我會選擇就走了。可現在，我想知道，因為你聽了我的故事，身為朋友，我也想知道你的故事應該不過份。」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UnVNA8Os
　　朋友。只是，朋友嗎？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YKkAVSZm
　　「我不說透，不說死，不說到點，我們，是『朋友』。」看出青年難得顯餘面上的彆扭委屈與不知所措，她笑了，多說了幾句。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NFd1ZrNF
　　好想，不只是朋友啊。可我明明曾經不祈望她回應的不是嗎？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Q4QzdIS6
　　明明清楚自己心裡，也不是那麼的悲傷，你又為什麼在這時感到脆弱呢，季瑾。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t7fkitpy
　　季瑾垂下眉眼：「你不要跟著我淋雨，姊姊。」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bkxl0cDw
　　「嗯，所以我撐傘了。」她晃晃手裡的傘。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0q1IUnMP
　　「……跟我走吧，這樣妳會感冒的。」季瑾沉默片刻後嘆息，領著人前往外頭。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elkjO8fu
　　相較於拿了多年駕照後卻不曾開車的溫簡，季瑾開車次數雖然因為工作關係也不多，但安全性卻相當能掛保證，非常穩定。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MFhyD1Kd
　　他們開了一點時間，上車時季瑾從後座拿了毛巾讓溫簡稍微擦一擦自己，他則是隨便擦過，就開起車。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8X8fysRQ
　　「說我會感冒，你不也是，頭髮絲都還在滴水。」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Z9hrLNkM
　　「唔，我身體好，不礙事。姊姊你體寒，不能生病。」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KwgxaJwi
　　這樣短暫的溝通後，到季瑾停下車前，他們沒有在有任何交談。耳機裡的音樂切換到了略為憂傷的日文歌，是帶著清澈嗓音的女嗓。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1MzP2eK7j
　　因為旋律溫簡很喜歡，也特別去查過歌詞。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92QhNkqn
　　她低低地哼唱起來，想著歌詞的內容，絕得特別像是不久前的她，沒有被季瑾撥開冰霜的自己。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FWFxGFsS
　　直到抵達季瑾的舊家，她才停下了哼唱。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Eyd8EBUB
　　「歡迎來到我家，姐姐。」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E0Fk6L7U
　　他輕聲說著，語氣藏著不想讓人察覺的懷念。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uZ72qYR9
　　季瑾的家是個小樓，有兩層，甚至有小院子，縱使小院子的雜草有些多，看得出不常有人居住。意外的在走入裡卻沒有太多灰塵，想來是季瑾有打掃過。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HOEq820q
　　溫簡的衣服寄放在車站的寄物處，季瑾說晚點會去幫她取回，讓她先換自己的襯衫，溫簡搖搖頭，僅是脫下外套並向他借了吹風機。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4PyD1Ohv
　　「防水的外套，上衣沒有濕不要緊，褲子吹乾，鞋襪脫掉就好。」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6t9t2k7P
　　季瑾看了看，真是上半身都沒什麼濕，褲子因為是半長褲，也僅是濕掉膝蓋處，倒也沒有堅持，去拿了吹風機給她。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g5m8hW59
　　自己則是走回房間，換上乾淨的衣服，頭上掛著條毛巾走回來。看到溫簡已經吹乾髮絲，但或許是因為太過乾燥而有些毛絨絨，正從隨身包裡梳起頭髮的模樣。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frQAW8j0
　　「你怎麼不用吹風機？」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reVFSGiN
　　「頭髮不長，很快就乾。」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kiWIzXmp
　　「吹風機給你，聽話。」溫簡卻很堅持的將吹風機塞過去。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Yx3hKjPG
　　季瑾拒絕不了溫簡，尤其是這樣關心他，他更拒絕不了要求。只好接過吹風機把自己半乾的髮絲吹乾。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2okHzMik
　　吹乾後，他為自己與溫簡都端上一杯溫熱的水，才開始慢慢說起自己的故事。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WZWvAoem
　　「姊姊應該早察覺了。我多半提到家人，都只是忱哥還有阿姨他們，不曾提過父母。」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L1DWVcYcx
　　「對。來之前我還在想是不是你跟父母感情不好。」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oOjHkegE
　　「若是有機會感情不好，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聽阿姨說過，我母親是個不怎麼會發脾氣的人。我父親也是人人稱呼的好好先生。」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Q3QZoEwj
　　「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去了，所以我真的不曉得，跟父母感情不好是什麼情形。」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dFYx4YwH
　　見著溫簡一臉心疼，他笑了：「姊姊，才說到這裡你就好像把我當小朋友一樣，我沒要哭，實際上我已經不難過很久了。」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2bfnNFEK
　　騙人。溫簡沒有說。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tERgmhS5
　　「我對他們的記憶更多的是相片與錄影，他們很期待我出生。可惜在一次出遊時，因為車子故障出車禍，搶救不及死掉了。」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AEHShoBy
　　他拿過一旁照片朝下蓋上的相框，放到兩人的桌前，溫簡看到了眉眼溫雅的男人與抱著嬰孩的溫和女人，兩人幸福的笑著，後頭是某家醫院的背景，看來是剛出院拍下的。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L7JMLCep
　　「我父親據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鋼琴老師。樓上有架鋼琴是她的，據說是父親存錢買給她的。」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DzJgtrjW
　　「你的父母，看起來很恩愛。」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jhHlVDCz
　　「對，我的父母相識相愛都是令人羨慕的甜蜜。」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2P9r0axC
　　「在他們死後，因為我的父親親戚很多，我的撫養權落到了親戚那裡。可惜，我待不了，最後被阿姨接走。」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ON90ZUF5
　　待不了？溫簡望向他，輕聲問：「為什麼？」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JmxQDEbv
　　「吃不飽穿不暖，偷偷掐我、虐我也挺常見的，雖然熬過大半的小病，但大病時沒人帶去看醫生，發燒三九度半，險些被燒傻時才被緊急送醫院。」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Xc4FEFeO
　　季瑾輕描淡寫的帶過自己無數的黑暗寄宿生活，說完後，很認真地對溫簡說：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8p8lPBUh
　　「姊姊，不要心疼我。那都過去了，更何況後來阿姨對我真的很好，好到忱哥都跳腳說過，我才是阿姨的親兒子。我在那些親戚待的時間不過兩年左右。」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xZE62FL0
　　溫簡緊緊地閉上眼，又睜開，久久才能喝下一口熱水，才能淺淺應上一聲「嗯」。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HkorFsRo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仍然造成我個性上變化。我對人與人的感情交集敏感度非常的低，很多人對我好、對我壞，我其實察覺到，但不會去怎麼說……回應。」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EZPo9erG
　　「一度讓人覺得我很冷淡，但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去應對。我不曉得那些情緒究竟有什麼意義？生氣會跳腳、難過會哭泣之類的，對我來說是有些陌生的，不是指我自己陌生那些情緒，而是那些情緒是出自別人，然後情緒的指向人是我的情況下。」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04Nbk09nM
　　「我懂你的意思。」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z6cIDgLk
　　「我跟表哥說過，表哥有些訝異，但覺得不是什麼太要緊的問題。因為我除了無法對別人反應自身的情緒也多少反應外，我跟其他人沒有任何的不同。」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jSjMYvak
　　「長大後，我明白了。我真的沒有跟其他人不同，就只是我對人比較冷漠而已。只是我跟人心的距離比較遙遠，而多數人無法在伸手間就能接觸到。久而久之，反倒更讓我能看清一個人，更能選擇哪些是自己真正需要的朋友。」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1iazt0D61
　　「但你的外在態度，真的完全看不出來是個冷漠的人啊，季瑾。」季瑾的身邊，其實常常有許多人簇擁，雖然她見著的多半是客人，但仍能看出季瑾對人招呼與應對交談十分熟練。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J81idQsf
　　「我也這麼覺得。真的很少人能看出來我其實很冷漠這件事。可能是，因為我的外貌仍是不知不覺得，像到幾乎沒有什麼記憶的父母吧。」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sCaRYMEz
　　「父母的忌日是阿姨告訴我的，原本的我是不知道的。我每年都會回到這裡，一度我不明白我自己堅持回來到底是為什麼。後來，我發現我是為了讓自己記得『曾經有人非常期待我出生，也十分疼愛我，我要珍惜自己』，沉澱自己的情緒，掏空自己去跟世界相處。」1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H595Lf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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