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空學園悲劇研究社 - Chapter 3 ✧ 鳥空學園的賭局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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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倦地靠著池畔的鐵網，看著躲在對面陰影下那排不便下水的女生。

學園各班人數不多，加上水上課程頻繁，一個班常常有不少女同學不能碰水，因此體育課都是同年級兩班合併上課。

嘻笑、閒聊、歡呼，各種嘈雜聲音刺激著我的耳膜，漸漸地我的意識好像步入某種怪異的領域，眼前看到的東西都糊成一團，然後轉變成渾圓的麵包、不斷抖動的布丁、或是呈現漂亮褐色的烤全雞。

吐過以後，我的食慾好像恢復了，肚子居然餓了起來。

如果能吃到這些麵包、布丁和烤雞……那該有多好……

「喂！看夠了沒！」

頭頂突然一陣吃痛，麵包、布丁和烤雞眨眼消失，我甩了甩頭，發現眼睛聚集在一個雙手捂著自己胸口、一臉不悅的陌生女同學身上。烏黑蓬鬆的長髮在側邊紮成馬尾，健美又不失豐滿的身材在健康小麥膚色的襯托下顯現出另一種美感。

這樣的女性，正是鳥空島民眼中最為典型的大美女。

等等，我剛剛看到的麵包、布丁和烤雞難道是……

「還看！想死嗎？」

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揪著衣領把我提了起來，我的目光總算從那個陌生女孩身上移開。

抓著我的是個又高又壯的英俊男生，他的五官深刻、膚色黝黑，和剛才那個女孩的樣貌有些神似，左耳戴著一只螺狀貝殼耳環，身上穿著制服，腳上的黑襪早溼透了，似乎不是來上游泳課的學生，而是為了某個突發原因才決定闖進游泳池。

「你是誰？」

我有氣無力地問道，身體不適時連作個和善的表情都變得很困難，眼前那張帥氣的面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如此，扭曲得更加猙獰。

「我是誰？臭小子！你居然還問我是誰？」

他騰出一隻手指向不遠處仍護著胸口、一臉不高興的女孩。

「你休想用你那骯髒的眼神玷污我的寶貝妹妹！你必須為你污穢骯髒的行為付出代價！」

「什、什麼啊？等一下──等一下！你想做什麼──不──」

嘩啦！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個怒氣沖沖的男同學給扔進游泳池裡了！

冰冷的水不一會兒便淹沒了我，周遭認真上著游泳課的學生連忙散開，沒有半個人上前伸出援手。

我屏著呼吸慢慢地往下沉，擋在眼前的泡沫逐漸散開，待身體適應泳池穩定下來後，雙手輕輕一撥，雙腳跟著一蹬──

「呼哈！」

水花四濺，我竄出水面，張大嘴巴吸了口新鮮空氣。

那個把我丟下水的男同學囂張地站在跳臺上，泳池內其他悠游的學生急忙上岸，所有人一臉興奮地圍繞在池邊，連體育老師都等著看好戲站在觀眾之中。

然後，那個擋在我眼前的陌生男同學開始脫衣服，他解開制服外套與襯衫的釦子──我這才發現他胸前的校徽是象徵三年級生的紅色──隨性地把衣服扔在地上，擁有完美肌肉線條的胴體在陽光下發光，接著，他毫不遲疑地扯開褲子的皮帶……

「喂！喂！等、等一下啊！」

這種場面也太尷尬了吧！為什麼要眾目睽睽之下對著我寬衣解帶啊？

「現、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我大聲地問道，那個三年級男生卻不理我，兀自退下制服褲子──

一件繡有象徵鳥空島原住民圖騰的子彈型泳褲，毫不害臊地在眾人眼前展現。

……怎麼有人在制服褲子裡還穿得住泳褲？

「開始了！開始了！」

「水蛇‧魁札爾的水上虐殺秀啊！好久沒看到了！」

「這次是哪個倒楣鬼得罪水蛇啊？」

「就那個一年級都市來的變態跟蹤魔呀，他整堂課都猥瑣地盯著水蛇的妹妹看，水蛇當然會生氣。」

「魁札爾學長好帥喔──」

水蛇？魁札爾？

我困惑地看了看那位似乎就是「魁札爾」的三年級學長，再看了看站在他身後臭著臉的黑美人，兩人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忿怒的神情都滿相似的。

然而，我對他們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臭小子！報上你的名號！」

魁札爾指著我的名字命令道。

「我……」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盤旋，我無法推測魁札爾究竟想要做什麼。

「還不快說？」

綁著側邊馬尾的黑髮少女幫腔道。

「再繼續惹惱我哥，就不是一趟兩趟能了事的了。」

什麼一趟、兩趟？

「他是我們班──一年乙班──巴吉諾。」

搞不清楚狀況的我一句話都還沒說出口，一個清亮的女聲嗓音便代替我報出名字。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明明是體育課卻穿著整套制服的朱雀姬，一手握著家庭號運動飲料，一手叉著腰，站在水道終點的跳臺上冷眼看著我。

「喔……就是那個都市來的變態啊？真噁心。」

黑髮少女勾著魁札爾的手臂嬌嗔道：

「哥哥，你一定要打敗他、給他點顏色瞧瞧喔，這個變態搞得全校女生人心惶惶呢。」

「那是誤會！我不是什麼變……」

「住口，本公主准你說話了嗎？」

「珞珞，妳去旁邊。」

魁札爾勸退黑髮少女，在跳臺上做起伸展操，池邊不斷傳來女生的尖叫。

「朱雀，這個變態原來是妳的人？」

「是我班上的人。」

朱雀姬口齒清晰地說道，這兩個傢伙居然隔著泳池，無視摔在裡頭的我聊了起來，而且閒聊的主題還是我！

「既然不是妳手下的人，妳這個時候站出來做什麼？」

「他雖然不是我的人，但終究是我們班的人，而且──」

紅瞳不著痕跡地瞟了我一眼，很快又回到魁札爾的身上。

「這傢伙早上一來就很不舒服了，你看他先天殘缺、後天又不全，要你和這種角色一決勝負，未免太辱沒『水蛇』之名了。」

喂喂喂，這位小姐，妳到底是哪隻眼看到我殘缺又不全了啊？

「我怎麼看他都是好手好腳、四肢健全，剛才那一扔也沒淹死他，怎麼不能和我比劃？」

喂喂喂，到底是要比劃什麼啊？為什麼我是當事人卻什麼都搞不清楚啊？

「魁札爾學長，你如果早個兩步抵達泳池，就會目睹這傢伙嘔吐的一幕。我真的不建議你在這種時候和他比賽，除非你希望在嘔吐物裡悠遊……」

「哦？我完全不覺得他哪裡看起來想吐啊。」

魁札爾掏掏耳朵，他不以為然地繼續說道：

「朱雀，妳不用再護著他了。一年乙班變態跟蹤魔的事蹟現在全學園內有誰不知道？現在他將魔爪伸向我唯一的妹妹，換作是妳，妳能對他的行為視若無睹嗎？」

「喂──我說，我從來沒對你妹和任何人做出──」

「我只是告知你實際的情況，並不是在否定你，這傢伙確實該好好懲治一番……」

「這不就對了嘛？嘿！」

魁札爾指著我的鼻子，完全不給朱雀姬插嘴的機會，難掩興奮地對我大聲喝道：

「你！脫掉外衣，跟我來場激烈的長泳PK吧！」

「啊？」

「只要你輸給了我，你在鳥空學園接下來的這三年，就乖乖成為我和我妹妹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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