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浮世錄（漫才師篇） - 第六章之三

沒有窗戶的昏暗小房間，三木頹喪坐在椅上看著單人折桌上的豚排丼飯，熱氣在檯燈黃光映照下飄邈，一如他不肯透露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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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檯燈被對面從黑暗伸出的手拿起，並將光線直射到三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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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究竟是不是你指使克里希那的？」穿著警服的冠冠嚴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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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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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的話，」他拿出裝滿蔥片的5斤耐熱袋，「我就要灑滿蔥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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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擺出孟克《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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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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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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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我可以接受。」來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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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又從口袋掏出一瓶蛋黃醬，「我要擠滿美乃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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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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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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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是甜食派的。」他可以用神聖的吐槽嗎？「我說了你要給我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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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你要先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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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吃鼎泰豐的蝦仁蛋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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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我挑啊！」他用力拍桌，碗裡的飯粒撒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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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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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要用神聖的吐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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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來吧，冠冠警官。」菜頭警官從黑暗裡走到光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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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連接腳架的手機放在角落，將室內唯一光源投射在牆壁上，接著指使三木站在那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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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有預告粉絲要開直播了，三木桑，請開始你的即興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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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え？私だ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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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快點喔線上人數已經破三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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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著側髮的三木桑顯得驚慌失措，接著開始了帶有一絲『郡上舞』輪廓的變形舞蹈。進行不到2分鐘，他就停止動作並揮舞雙手：「無理無理無理⋯⋯一個人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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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菜頭在鏡頭後拿出大字報【你不說，就繼續】，旁邊抱胸的冠冠則點頭，默默記下三木畏懼獨自面對鏡頭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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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臨近崩潰的三木就要招供，房門突然被打開，官服行頭的阿達意氣風發貌負手走進，然後轉身把門輕輕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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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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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大人，我們在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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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都已經2024了喔，連我們都不搞這套了。」他沉默二秒，「所以有問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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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大人，我們快逼問出來的時候您就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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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快把他逼瘋了吧。」看著三木蜷縮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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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ぜひ！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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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還是讓專業的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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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哥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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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連女士喔，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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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剛落，門三度被打開，不明原因導致房間外的光源非常強烈，故只看得出一高二矮的三道剪影走進來，並報出了他們的出場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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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們是全台中最@#$^0^%&*>_<?的團體，你好漫才工作室，春現點現做雨！有夠沒默契！」聖博忍不住吐槽。「哈利你只有一個人不用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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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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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在《鬼才之道》裡已經被剪掉很多鏡頭，想說這次要多活躍一點？」照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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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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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因為慶慶不能跟，導致你現在很緊張。」照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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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為什麼你聽得懂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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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是胖達嘛。」戴著貓熊耳朵髮箍的照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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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哈利是狗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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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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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搞錯了聖博，他是座敷童子啊。」照明說哈利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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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砍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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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哥，確嗎？」冠冠問，他好像聽到後面有烏鴉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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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他們這樣，在審訊方面他們是行家。」應該吧，除非暴牙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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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達介入阻止將爆發的械鬥事件，有種莫名的既視感。為何總是他扮演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角色？幾分鐘後，由胖達照明主導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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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該如何讓犯人自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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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證據？」搖頭。「挑出他邏輯悖論」搖頭。「挑他腳筋」太嚴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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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得都不對，都沒在看新聞嗎？是突破心防呀突破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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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台灣獨步全球的專利技術，無論證據是否齊全，只要得到犯人的自首白皮書就能定罪的制度。即是說，不管用何種手段⋯⋯照明右手幻化刀刃，擺出了『牙突』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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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突破心防！」不是物理上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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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互相拉扯陷入混亂場面之際，哈利默默拍著三木肩膀，從襯衫口袋拿出一張相片，旋即三木便像是放棄掙扎地長吁鼻息，徐徐道出他不願曝光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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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從菜頭手上取得強欲之壺後，三木是真的要拿去銷毀的。但因為他的力量不夠，所以求助了同族的太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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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般大眾對於鬼的印象而言，他們是一群力大無窮的存在。組織架構和人類社會相似，因職位需求而使用的肌群不同，導致他們在外型上產生個體差異，實際上單論力氣而言，即便加上年齡因素也幾乎沒有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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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何故三木會說自己缺乏力量呢？因為他是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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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人鬼交合而產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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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說，諸多作品都會將混血兒描繪成繼承父母優勢的情形。他們當然要這麼寫，因為這樣才會有人氣，才能將優生學發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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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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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血液裡本就自帶劣化基因，那些人想遮掩甚至扭轉這個事實，所以刻意只書寫成功案例，導致大眾對於混血種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最終誕生出無數的悲劇，三木正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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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型過於相近人類，即便額前帶有鬼族象徵的雙角，以他們審美觀來說仍然醜陋，加上無法勝任村內的日常瑣事，與人類相比也僅僅略強的孱弱身軀，始終貫徹『力即美』信念的鬼族，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異端。最終，他被趕出了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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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說鬼族力氣很大，到底大到哪個程度呢？」珊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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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的出身，在故鄉沒機會碰到鬼王，所以我也無法很明白解釋，」三木說，「但最低大概在泰森層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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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王泰森？「你說的這位是我想的那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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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剛離開家鄉後輾轉流浪到美國，有次在街頭不小心碰撞到他，他好像已經喝醉所以我們起了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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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流浪一陣子，知道人類其實很脆弱，所以本來我也沒有想認真，但他的確擁有人類中卓越的擊打技巧，有幾次真的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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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就有點惱火，看準破綻稍微用力揍了肚子一下，他就吐得滿地穢物了。那時還很年輕，個性比現在衝動很多，我就擒著他頭髮烙狠話：『再讓我外面看到你，你就死定了。』，然後隔幾天就在餐館電視看到他入獄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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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拳王是為了躲你才把自己搞入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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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容後再討論拳王的入獄之謎，」阿達走出房間去裝水，回來站到離三木稍微遠的位置，「所以太田已經把壺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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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跟他提到這件事，後來這陣子也很忙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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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好像質疑壺在貴德劇場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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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因為這壺太危險了，我有特別收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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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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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三木眼神游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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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偶。」哈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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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什麼？」阿達問，眾人看向正在按壓髮箍耳朵的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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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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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聽得懂哈利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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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胖達的時候才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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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再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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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可是我不想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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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你戴上吧，不然劇情推不下去。」珊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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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明表情恍惚地戴上髮箍，並請哈利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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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讓三木不要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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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明，你等等讓我戴看看。」聖博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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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見無法說謊，乾脆保持緘默。無論眾人怎麼逼問，威脅他獨自上鏡頭都無法撬開緊閉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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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阿達忽然想到，「你剛剛不是拿出一張相片嗎？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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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正欲開口，話似哽喉怎也說不出。他抱胸懊惱地思索，最後放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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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演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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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放棄呢。」聖博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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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幹嘛不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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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突然就塞一個妖怪的設定給我，是要怎麼演？我又不知道你們眼中的座敷童子是什麼樣子，只好就讓自己當一個有奇怪台詞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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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座敷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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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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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會不知道自己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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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從媽媽肚子裡出生到現在，我的自我認同都是人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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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來不覺得自己活很久嗎？」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uFbnNlB6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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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是因為我太帥了導致上天忌妒所以一直不收？」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d5aXwy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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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達扶著前額：「⋯⋯誰有普拿疼？」他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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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拿出放在口袋的相片，「這是我車站等照明他們時，有位戴面具的帥哥給我的。」上面映著一位拿下青鬼面具的男人，現場看過後面色都陷入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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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說，他們都認得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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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哈利頭仰45度，雙目圓睜不可置信，「老高嗎？」，三木跟著倒抽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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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這是太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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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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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北某間尚未對外開放的劇場，一位穿著西裝，戴著粗框眼鏡的油頭男子正座舞台中央。他不發一語，散發出的梟雄氣息使得空間充滿凝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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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走路聲響起，入定男子緩緩睜開眼，平淡語氣詢問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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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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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照著計劃走，但昨夜阿達他們破壞了克里希那的儀式，三木也被他們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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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田站在從窗外灑進的晨光縫隙間，表情顯露出些許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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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人類的情感能量不是重要項目，那些新人才是我們的目標。他們的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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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參與《寄席》的團體，已成功捕獲4組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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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只剩一個多月就要上演，你得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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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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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不是用嘴巴說，而是用身體做。」男子閉上雙眼，宣告會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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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田繼續佇在原地，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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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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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樣做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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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數秒：「你想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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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太田急迫，又似深怕觸動對方逆鱗而收斂，「達康他們畢竟是我在台灣的朋友，又是你的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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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們有念及我是學長，就不會在當時背叛我！」他一改原先沈穩態度，厲聲說，「你該不會忘記他們是如何在台上羞辱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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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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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又何必畏縮？拿回你應得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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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應該有更穩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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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妥？這十年來你取得了什麼嗎？卡米地的專場？PBS的共演？看看你們票房的差距。再過十年，大家都只會記得達康.come，而非你們漫才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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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借用壺的力量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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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錯誤？古人告訴我們歷史是由勝利者編織的。只要最後我們能夠站著笑俯視達康跪趴，誰還能說我們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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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收手還不晚，惡魔大人⋯⋯」話未說完，便被他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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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我那個！那已經是漫才圈的不可言說之名。」他深吸一口氣，「You say, WHO I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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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雷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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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寄予《王子復仇記》厚望之名。太田，從你帶著壺來找我合作時，就註定是條不歸路了。收拾你那毫無價值的憐憫，讓我們共創漫才圈的新氣象吧！」雷特說完，便起身離開劇場，留下他獨自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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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猶疑不決的太田，轉露出陰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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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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