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酒館安靜而平和,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木香,偶爾能聽到門板輕微的響動。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桌上,為房間添了幾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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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站在信平面前,雙手緊握著,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壓抑著內心的不安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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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平低頭翻著手裡的羊皮紙,偶爾抬眼打量空幾下,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像是在確認他的決心是否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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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抬起頭,語氣不急不緩:「你確定嗎?獵人的任務可不是開玩笑,風險遠比你想的要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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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空點了點頭,盡力掩飾語氣中的一絲顫抖,試圖顯得堅定,「但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傭兵們之後會離開,我也該找到屬於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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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平沉默了幾秒,視線落在空的臉上,試圖看穿他內心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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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微微嘆了口氣,將羊皮紙攤開在桌上:「有一些初級任務,報酬不高,風險也相對小。選一個自己覺得能試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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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低下頭,目光掃過紙上的任務,一行行描述匯成模糊的字影,直到停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幾天前偶然看到的懸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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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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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那行字旁稍作停頓,他抬起頭與信平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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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平瞟了一眼,眉頭微蹙,語氣中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這個任務看起來簡單,但你可別掉以輕心。每個任務背後都有未知的風險,準備好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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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空連忙點頭,語氣滿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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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平盯著他幾秒,目光中仍隱藏著幾分擔憂,但最終只是收好羊皮紙,輕聲說道:「走吧,我帶你去獵人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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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平熟門熟路地帶空走進支部,門內是古老的木質地板,牆上掛滿了獵人的獎勳證書和各種戰利品,昏暗的燈光下,空氣中彌漫著紙張、墨水和木材的味道。
一張長桌擺放在中心,桌上堆滿了文件和懸賞通告,一些銅製的獵刀和盔甲隨意地放在角落。
桌後坐著一位戴著圓框眼鏡的公務員,正專心處理手頭的工作,偶爾用筆尖輕輕敲打桌面,發出規律的響聲,彷彿每個動作都有著無形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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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平將羊皮紙遞上,「這個男孩想參加這個任務,麻煩幫他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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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務員接過羊皮紙看了看後,輕聲說道:「可以,稍等,我來通知組隊的獵人。」
他轉過身,從牆邊的小籠子中取出一隻白色的鴿子,熟練地將紙條綁在鴿子的腿上。隨後,他打開籠門,鴿子振翅而起,穿過那扇窗戶,迅速消失在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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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已送出,稍等一下。」他簡短地說道,回到桌前整理起其他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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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敲門聲便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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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準備一下,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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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務員提醒兩人後,便前去開門。來的是三位年輕人,兩男一女,看起來剛踏入獵人行業的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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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要申請入隊的人嗎?」領頭的青年上下打量空,語氣帶著幾分意外。
其身著長袍,腳踩皮靴,腰間掛著幾把短劍,一頭棕黃色的頭髮和同色的眼睛透出幾分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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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空有些緊張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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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靠那麼近⋯⋯!」女子笑出聲來,拍了拍領頭青年的肩膀。「蓋伊,這樣會嚇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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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即對空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別怕,我們是來自薩爾斯特的獵人小隊,不會欺負同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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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自己和其他兩人。「我是艾菲,剛剛說話的是蓋伊,後面這位是我們的隊長,盧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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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空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目光在三人身上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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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菲的頭髮是深咖啡色,樣貌清秀,身材纖細,給人一種親近感,蓋伊看起來比艾菲活潑一些,臉上時常掛著笑意,而盧卡斯則顯得沉穩許多,他身材高大,肌肉結實,眼神冷靜而內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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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連忙低身行禮,隨後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我可以問一些關於工作的事情嗎?酬勞和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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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勞就是按上面寫的,你拿一成。」艾菲打斷他,笑著解釋,「至於工作內容嘛,就是幫我們提行李、跑腿這些輕鬆的活,戰鬥的部分不用擔心,我們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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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伊也補充:「雖然你看起來還不到入隊的年紀,不過這附近的森林不算危險,野獸和本源怪物都不多,我們應付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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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從背包裡拿出幾樣簡單的裝備遞給空,像是小刀、靴子和合身的衣褲。「這些是給你準備的,你明天出門時記得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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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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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接過裝備,心中稍稍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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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出發,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早上六時,噴泉廣場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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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斯提醒了一下空後,便揮手道別,和其餘兩人徑直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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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該回去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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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還有酒館的雜務未完成,空趕忙回去,一整天下來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就是和不認識的人們接觸,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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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夜晚已悄悄來臨。酒館裡的客人逐漸散去,只剩下幾個人還在低聲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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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正準備收拾最後一張桌子時,餘光瞥見老闆卡特站在吧檯後,正低頭清點著今日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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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猶豫片刻,還是輕輕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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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叔,今天生意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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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這兩天都不錯。怎麼了,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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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搓了搓手,低聲說:「我明天想請一天假,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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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挑了挑眉,語氣平靜:「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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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沒什麼,就是……」空低頭支吾了片刻,腦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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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靈機一動:「明天要和同伴出門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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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沉默了一下,瞇著眼看了他一會兒,淡淡地說:「嗯,沒問題。反正明天也沒什麼人會來,記得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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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空急忙道謝,草草整理完桌椅後,便快步離開了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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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時,門前的燈還亮著,透出熟悉的溫暖。但想到屋內的人即將離開,他的心頭掠過一絲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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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空推開門,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是空嗎?」悠真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來一下,我們有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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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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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猛地打斷,語氣中充滿了抗拒與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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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悠真再開口,他已轉身跑向自己的房間,腳步急促而紊亂。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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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靠在門後,胸口劇烈起伏著,指尖抓緊門邊,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穩住自己內心翻騰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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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內,三人相互對視,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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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聽到了……」悠真揉了揉額角,語氣中帶著幾分疲憊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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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華玲輕輕嘆了口氣,目光落在緊閉的房門上:「我去和他聊聊吧,或許他願意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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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真點了點頭,眼神裡透著一絲擔憂:「拜託了,別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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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華玲沒有回應,只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邁步朝空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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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燈光昏黃,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腳步聲在安靜的空間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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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空躺在床上,腦中思緒翻湧,完全無法平靜。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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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昨天的事你應該聽到了吧。」火華玲的聲音隔著門傳來,語氣柔和,「我們會去找願意領養你的家庭,希望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不用擔心,你很快也會有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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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出來吧,至少讓我們好好道別,好嗎?」,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像是壓抑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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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虛假的家人,也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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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猛地坐起來,怒火瞬間湧上,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炸響:「反正我早就被拋棄了,不是嗎?先是我的父母,現在又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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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陷入一片沉寂,彷彿空的話語化作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了所有聲音。過了一會兒,火華玲的聲音再度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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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先冷靜一下。等你想好的時候,我們隨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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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外頭歸於沉靜,只剩下空急促的喘息聲。他低下頭,雙手掩面,情緒混亂如海浪般拍打著胸口,卻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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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眼淚滑落,聲音壓得極低:「我都說了這麼傷人的話,為什麼不生氣呢……?為什麼不乾脆像你們要離開我一樣,把我拋棄得徹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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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或許我就能完全忘了你們,獨自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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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得模糊,昏黃的街燈在微弱的霧氣中搖曳,月光悄然灑下,照亮窗台,銀白的光芒將空的臉龐拉得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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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影,像是遙遠的回憶,悄然流過,卻又帶著難以名狀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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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工作,真的是我最好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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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內心思緒萬千,但他並未察覺,幾日後的抉擇,將掀起波瀾,令他踏上全然不同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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