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葉清和忽然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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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安瑀聽歌聽到一半，正有一句沒一句跟著于弦輕聲哼副歌，就被葉清和突如其來的親暱叫喚打斷。他驚訝又茫然，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在叫誰？」聲音聽起來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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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和自知理虧，他只是忽然想起小土蛋的名字，想起當時自己都叫他小安，一時激動，沒想到居然就在安瑀面前叫出來了。不過，安瑀也有個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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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叫你呀，小安，」葉清和說，「你也會唱『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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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瑀沒回答他，只是很不高興地盯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說：「別叫我小安。」聲音非常嚴肅。可能安瑀自己也覺得有些兇了，又補上一句，「只有我的家人才能叫我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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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和偷偷鬆了一口氣。他也並不想叫安瑀「小安」。安瑀就是安瑀。不是那個被自己傷透心，可憐又倒楣的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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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氣氛很熱烈，但是葉清和與安瑀之間突然又冷了下來。葉清和聽著于弦標準的粵語唱詞，又撿起了之前的話題：「安瑀，你也會唱這首老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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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安瑀硬梆梆地回話，賭氣似的又加了一句，「我這個嗓子不能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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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葉清和失笑，「你只是嗓子啞了點，怎麼就不能唱歌了？我家裡也有卡拉OK的設備，有機會我們在家裡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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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哼幾句而已。」安瑀隨口應付葉清和，「我五音不全，不能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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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和低低地笑了，還想再勸幾句，忽然聽到安瑀輕輕地「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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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燈亮了？」葉清和茫然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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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餐廳的座位區的確是亮燈了。于弦在台上說要看看台下有誰來聽他唱歌，於是場控幫他開了燈，于弦開心跟幾個老面孔歌迷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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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安瑀顧不上于弦，他聽到葉清和說「燈亮了」，及時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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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得見了？」安瑀震驚看著葉清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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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和此時也似乎有些驚訝，愣了兩秒才有反應，他對著安瑀的方向笑，雖然他在輕輕的搖頭，但聲音裡也都是驚喜的笑意：「沒，我沒看見。但是剛剛我忽然有感覺眼前一亮，就，只是閃了一下，這，這是……」葉清和一時之間也不敢抱著太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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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能看見光了？」安瑀飛快地替葉清和說下去，「一定是這樣的，等下禮拜有楊主任跟鍾主任的門診，我們先回去確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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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麼急……」吧？葉清和話還沒說完，台上忽然有聲音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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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于弦在台上喊，「小安，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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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瑀扶額苦笑，還是被認出來了。他無奈朝台上揮揮手：「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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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個傢伙是以前我駐唱地方的同事，也是好朋友，」于弦大方向其他人介紹自己的朋友，又對安瑀說：「好久沒見啦，待會兒先別走，我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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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瑀笑著點點頭，拿起自己的調酒朝台上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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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弦又繼續跟台下的人互動，五分鐘後才又調暗了燈，開始第三階段的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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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現在有覺得光線變化嗎？」安瑀在燈光調弱時，問了葉清和的感覺，只見葉清和低垂著眼睛，似笑非笑地抿著他的甜橙沙瓦，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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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不說話？」安瑀輕踢葉清和的鞋尖：「問你呢，現在燈光調暗了，你有沒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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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于弦，是你家裡人？」葉清和冒了一句不相關的話，把安瑀問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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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安瑀說：「他剛不是說了，我是他以前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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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叫你小安？」葉清和放下杯子，又問：「你不是五音不全，他在駐唱，你是怎麼跟他當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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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瑀真要被氣笑了，他正在關心葉董的眼睛，可葉董本人都在注意什麼狗屁事？「他在餐廳駐唱，我在餐廳打工當服務生端盤子，這不就是同事關係嗎？我五音不全還不能當服務生了。」他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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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安……」葉清和又問。雖然他自己也並不打算叫安瑀「小安」，可是發現有別人這樣叫他，再對比剛剛安瑀嚴肅地不許自己這樣叫他，葉清和心裡忽覺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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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叫！」安瑀又再次禁止他這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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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可以？」趁著音樂聲大，葉清和委屈地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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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瑀輕嘆一聲，悶悶地說：「我也沒說他可以啊，但是他們要這樣叫，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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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抱怨，卻讓葉清和心情明媚起來。安瑀不喜歡別人叫他「小安」，但是他無可奈何。而面對自己，他卻可以直言「不許叫」。這是不是也是一種親疏有別？他親，于弦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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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和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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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瑀很受不了的白了葉董一眼，不知道這人一會兒黑著臉，一會兒又笑得裂開了嘴，是有什麼毛病。他看著葉董，總感覺他現在情緒不是很穩定，加上剛剛他眼睛突然感應到光線變化，讓安瑀決定還是該早點帶葉董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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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葉清和快把零食跟酒吃一吃喝一喝，要回家了。葉清和雖然心裡納悶——不是要跟于弦喝酒嗎？可他沒傻到真問出來。不喝酒那是最好的，所有不是安瑀家人卻能親熱地叫他「小安」的人，都不是好東西。他愉快地吃完最後一隻炸雞翅，喝完沙瓦，聽見安瑀請來服務生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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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瑀還讓服務生帶話，他說自己不太舒服，要先回家了，有空再找時間跟于弦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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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和勾著安瑀的手臂離開了餐酒館，正在門口等著叫計程車，可惜現在正是尖峰時間，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空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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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瑀想再試著用手機叫車時，酒館的門開了，于弦從裡面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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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安，怎麼就走了，」于弦抓住安瑀的手，關心地問，「聽服務生說你不舒服啊？怎麼了，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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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是忽然想睡覺了。」安瑀笑著說，「對了，還沒恭喜你，發片了，成績很好喔，聽說還要有演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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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型的，小型的，」于弦笑得很開心，「到時候送你兩張前排的票。你跟你男朋友……」安瑀用力一握，掐得于弦痛到把手抽出來猛甩。眼神疑問地看向安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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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雇主，他視力不太好，我暫時協助他。」安瑀向于弦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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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現在還在眼科當志工啊，抱歉抱歉……」于弦剛剛只看著這兩人勾在一起的手，一時間就先入為主的認定了這是安瑀帶他的男朋友來聽自己唱歌。這時聽安瑀這麼說，他才注意到兩人的姿勢，僅是安瑀協助盲人的動作。他看向葉清和，顯得非常吃驚：「他，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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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現在看不見。」安瑀接過話，銳利的眼神示意于弦別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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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葉清和，是安瑀的朋友，也是他的追求者。」葉清和微笑稍稍側頭，對著于弦方向說話：「承你吉言，希望我很快就能是安瑀的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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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好。」于弦無言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散發出的霸道氣息，忍不住蹙緊了眉看向安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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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瑀只是低垂著頭，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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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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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碎碎念 ♡
這個渾蛋渣渣終於想起來小土蛋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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