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樹黑山羊 - 倆條道路 P2。

軍隊辦公大樓。

辦公室內頭戴軍帽的男人走近窗邊落下百頁簾，他肩側臂章鑲嵌三顆五角銀星，而兩顆銀星一身黑色軍裝禮服的爾莎，端正地站在辦公桌前。

回到辦公椅脫下頭上的軍帽，兩鬢斑白的成熟老男人緩緩扭開威士忌的蓋子……

「坐，喝一杯。」威士忌緩緩流入倆個酒杯。

「爾莎，妳近來做了甚麽招惹了「勞倫」這隻媒體瘋狗？」

「這些相片標題在網絡媒體、社區小報、八掛雜誌，還有那些由數十萬到百萬訂閱的網絡打手，都在爭著報道。」

「妳自已看看。」他的指頭輕叩桌面，縱然說者的話音舉止温文有禮，但任誰都能看出當中的不悦臉容。

桌上一堆附有圖片的社區小報頭版標誌著……

「暴力女軍官濫權壓頸途人！」

「軍官流連夜店疑似免費吃喝？」

「女高官戰亂區懷疑指揮失誤，隊伍全軍覆沒？」

「與未成年少女街頭親暱，男軍官品德成疑？」

側身蹺腳的爾莎随手執起看上一眼，淺酌杯中一口威士忌，便把它們擲回桌上。

「中將，這個男人跟伊藤集團都是新芽協會的人，明顯就是實驗室任務的報復。」

「上層也是這樣想。」

「不用擔心，公關部那邊會處理這些麻煩。」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妳，叫隊員們注意點。」

「我會的。」

「最近有些消息，總統對某個單一組織卻橫跨著各個階層的事，有些意見。」

「我只看證據跟有客觀現實支持的合理懷疑，至於來源甚麼的不是我的職務範圍，我不知道亦沒興趣知道。」

「所以，你懂。」「我懂。」

「公事說完，我們來談談私事。」

「好，叔叔。」

【這裡的叔叔僅止對長輩的稱呼，二人没有任何親屬關係。】

男人收起剛剛那嚴肅如鐵塊般的臉容，換上慈祥的會心微笑。

「人老了，真的有些懷念年青時跟你爸爸四處喝酒惹事，一起工作的日子。」喝著杯中酒：「還有看著妳小時候在家裡跑過來大叫，抱抱、抱抱的日子。」

「想起來，你爸爸的忌日快到了，我拿了假期到時候一起去看看他，然後再找間好餐廳吃飯。」

「好，叔叔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買花。」數分鐘後爾莎少將離開男中將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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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辦公大樓，職員休息室。

「大家都看到，看來是伊滕集團在醫院這件事後，找來這個協會成員來針對我們。」

手執報章的詹姆斯一臉厭惡。

「最無辜是我，這是我侄女她用學校假期來探望我，那晚我是跟她吃餞行飯！」

卡絲忒氣得七孔生煙破口大罵。

「這個人是賊呀！這相片、他們刻意隱藏這個人手上搶來的皮袋！」

眾人一身黑色的端正軍裝禮服，把目光落到梳化中唯一不同的他身上。

「你們別一個個看著我啊，有付錢的。」

卡絲忒看向把西裝穿得一身頹廢的羅亞，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有，不過是算入情報費。」

小川健：「我們都穿得好好的就唯獨你這個樣，我看你這輩子都不用想昇職。」

「我才没興趣，現在多好啊、在少將隊伍天天到夜店吃喝玩樂無憂無慮等退役，爽到死、哈哈。」

「認了、死人頭！平常還說是為工作要收集情報甚麽的！」卡絲忒對著他的太陽穴猛力角鑽。

「好了好了，這些事有其他人處理我們不用煩，但是上層有提醒，大家以後小心點。」

「少將，他們連你的多年舊事也挖出來，妳不生氣？」

「白痴，我平常對著你們也未生氣何况他們。」

「不過有好消息。」

凱莉安：「少將，有甚麼好消息？」

「新芽協會伸進各階層的手太大，已經引起上層關注。」

「我們千幸萬苦才把狂樹救出來，它們卻一點事也沒有！」

「没辦法，她們說在森林發現植化者狀態的「狂樹」，而且怎樣也查不到他背景資料，」

爾莎甩甩雙手：「為了安全跟研究不斷在世界出現的狂樹病患，才把他放在實驗基地看管。」

卡絲忒：「歪理、謊言！」越想越氣：「明明是她們派人來綁架！」

「我們在實驗基地拿不到任何犯罪鐵證，對她們這些深層大企業而言，要脱身很容易。」看著衆人一言不發，爾莎拍拍雙手。

「不是你們的錯，遇到「戰爭」這種超出認知的敵人，我最高興的是你們全都能活著回來。」

「少將說得對，保著命機會始終會出現，就像我以前的暗殺任務一樣，要有耐性。」

「這些事她們雖然逃得掉，但我們最少也讓她們的市值一天蒸發了百多億。也算有收穫。」

「而且伊藤母女是植化者的事，已瞞不了我們。」

「至於「勞倫」這種媒體大亨，就是靠挖人私隱造文章來賺錢，我就不信他自己有多乾淨，會没黑材料。」

「健，去調查他的背景。」

「少將没問題，我的前同事們查事情最拿手。」【小川健前軍隊情報科成員】

「我真是越想越氣，她們連醫院有探訪者突然狂樹病，特種部隊跟牠們交戰而不小心破壞氧氣設施，發生連鎖爆炸的謊言也編得出來！」

卡絲忒坐在羅亞的身側，氣得咬牙切齒：「當公眾是傻的！」

爾莎搭著卡絲忒肩膀：「傻瓜、有一大班主流媒體跟政客幫忙帶風向，公眾對真相才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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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爾莎私人住宅的開放式廚房。

「媽我今天遇到妹妹，原來我們是同一學校！」

「這很好，你有很多機會能慢慢跟小恩解釋。」

「應該很難……她看我的眼神全是怨恨。」

爾莎看著雪櫃裡的一堆加熱食物。

「傻瓜，覺得困難便不做？生活不能這樣的。」

「過來。」她一手輕按狂樹肩頭，另一手輕柔地撫摸他的頭顱。

「對的事不管多難都要嘗試，直到你用過當下想到的所有方法，結果是甚麼？它是未來的事情所以別管它。」

「然後當某一天你回想時，你才能無愧於心，因為到時候你能跟自已驕傲的說，我盡過全力，就算最後結果不是你想的，你也不會後悔。」

「我會記著的。」「想吃那一個？」

「媽啊、又是吃這些加熱食物！」

「怕了妳，這次叫外賣。」

爾莎手按用於自已私生活的投影通訊裝置，一幅幅虛擬投影的餐廳店名，隨即在廚房中出現。

在倆人看著虛擬投影一起選擇餐店之中……

「媽，對不起。」

「甚麼事，說出來。」

「我在基地被那個精神病逼著吃了人，我沒選擇！而且吃了很多次……」

「但是我最近覺得這種衝動越來越強烈……怎算好？」

「傻孩子，你是被迫的，你自已也說當下你沒選擇權，這不是你的錯。」爾莎的温柔擁抱，使狂樹感到心内好了一點。

「你知道媽媽為何一直也不吃人嗎？」狂樹搖搖頭。

「這種慾望是我們植化者與生俱來的天性，但、是有代價的。」

「甚麼代價？」

「從十多年前首次有人變成狂草化怪物開始，軍方生化部便開始研究起狂樹病患，跟後來出現的植化者，也就我們這類沒變成狂草的人。」

「後來它們發現吃過人的植化者，跟他們未吃前的測試數據比起來，所有的身體條件都躍升了很多。」

「如果暫時不考慮人這個因素，這不是好事嗎？」

「嗯……確實如果你拿走「人」這個前題去想，從利益角度出發它的確是好事。」

「不過，即使我們能變身但我們仍然是人類。」

「嗯，我跟那個神經病不同，它根本是怪物。」

「當中分別就是如果從沒吃過人，慾望來的時候你只要隨便找些事來做，分散一下注意力它自然會消失，雖然久不久會煩你一下，但不會有問題。」

「但是有了第一次，便永遠也回不去……」

「會變成怎樣？」

「一旦吃過人如果往後一直壓抑它，渴望會越來越強烈，一直拒絕下去便會像失智症一樣，慢慢失去心智……」

「這……我不就是要永遠吃下去！」

「對、而且失智後的植化者，會一直保持植化狀態，像野生動物一樣成為按本能過活的吃人怪物。」

「雖然卡絲忒與艾琳都吃過人，但她們把能力用在對的事情上，所以記著重點是自己的選擇。」

「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便去找她們，她們會在這件事上幫你的。」

「不過這事情也讓軍方為這個研究結果，想了個折衷方法。」

「折衷方法？」

「我們會在一些軍事基地安排死囚，也有用已經被共生手術淘汰的人工種植技術，培養人類器官。」

「媽，現在有多人接受過植物共生手術？」

「你怎麼忽然對這個有興趣？」

「我今天上學，教人類歷史的老師有提過一下。」

「唔……這十多年來政府的内部估計……大約60多％人口吧。」

「是全球嗎？」「當然是，傻瓜。」

「如果某天他們突然失常，全部狂草化會怎樣？」

「！」狂樹一句無心閒聊讓爾莎頓感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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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這橦入口鑲嵌著「勞倫國際媒體企業」大字招牌的大樓，外牆有著從早到晚循環播放各式商業廣告的巨大屏幕。

一羣頭戴商標鴨舌帽，穿著整齊清潔員製服的員工們，從一輛停泊在街道上的貨車中，㩦取起清潔用具進入大樓。

小川健推著手推車與數名清潔員一起進入房間，隨即在隱蔽處裝上軍用偷聽器。

對角大厦天台，手執望遠鏡與對講機的凱莉安：「喂、我在大樓入口看到他！」

小川健的耳機立即傳來凱莉安的聲音。

「他回來了快把地方弄回原樣，走。」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剛把現場還原，準備離開之際……呯！門把突然扭動，房門隨即被大力關上。

衣著浮誇咬著雪茄的勞倫，大刺刺站在房間的落地玻璃窗前，對著投影通訊的一名白領人仕破口大罵。

「你們盯緊點！甚麽叫只是上班回家睡覺没動作！一隊人不夠就派倆隊人！」

「二十四小時盯著她們！把她們以前的事通通挖出來寫文章，我要她們身敗名裂！」

「通通都是廢物！」同一房間裏「小川健」背對「勞倫」，低頭推著手推車與數名同樣裝成清潔員的舊同事一同離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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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條道路 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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