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的午後，我躺在宿舍床上，盯著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痕。下午還有體育課，但現在只想閉眼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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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沉重，意識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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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中，我站在學校的網球場上。天色昏暗，彷彿籠罩著藍灰色的濾鏡，空氣中瀰漫著說不出的陰鬱。看台空蕩，四周死寂，只有我，獨自站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球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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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有個物體從我背後襲來，宛如疾風般在我耳邊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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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查看——一顆人頭飛天而來，眼球暴突，嘴角撕裂至耳根，參差不齊的黃牙在昏暗中閃著詭異的光。我還來不及反應，祂又衝著我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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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在玩人頭躲避球嗎？」這個荒謬的念頭閃過腦海。我來不及多想，急忙側身閃躲，那顆人頭擦過我的肩膀，撞上後方的牆，發出「啪嘰」一聲，反彈回來繼續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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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像破碎的鏡片，一片片刺入腦海——小學的體育課，目露凶光的攻擊手，帶著殺氣高速穿梭的球，猶如困獸在內場當活靶的絕望與恐懼，還有獨自面對四面圍攻的窒息感。如今，童年的夢魘換了張更可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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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惡夢竟以如此恐怖的面貌歸來，這不是普通的躲避球，這次的「球」正張開著血盆大口，想要吞噬我。被祂碰到會怎樣？故意踩線出局又會怎樣？我不能被祂碰到，絕對不能。我想逃離這裡，但誰知道越過邊線會有什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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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攻擊更猛烈了。左邊！我狼狽翻滾——差一點！右側又來！跳躍——險險擦過頭皮！汗水浸透後背，雙腿有點不聽使喚。祂，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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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身體變輕，像氣球般漂浮，腳下虛無，加上這超現實的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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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定是夢！」我意識到這是夢境，能靠意志力脫離一切。在人頭碰到我之前，我必須趕快醒來！我努力集中精神，用盡全力在心中咆哮：「醒來！醒來！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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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驚醒，心臟狂跳不止，明知已安全逃離，仍然驚魂未定。宿舍房間裡一片寧靜，午後和煦的陽光仍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看看枕邊的鬧鐘，才睡了幾十分鐘，體育課時間還沒到，但我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場永恆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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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被飛天人頭追逐攻擊的情景依舊清晰。我知道這只是夢，為什麼童年的陰影要用這種扭曲的形式回來折磨我呢？有些恐懼從不真正離去，它們只是換個面具，在我們最脆弱的時候悄然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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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洗把臉，準備去上體育課。幸好是溫和的網球課——至少在現實中，不會有什麼長著人臉的東西朝我飛來。至少，我這麼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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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的那道裂痕，似乎正無聲地嘲笑著我。如同那些永不癒合的童年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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