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土裏側的雙神座──十七世紀與血腥樂園交織的恐怖奇幻冒險小說！（已完結） - 〈LIII〉「梅花梅花幾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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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個時代，約定都是這樣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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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事情結束以後，我們就回家休息吧。

　　等戰爭結束以後，我們就回老家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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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會再次重逢的故事，接著，便因為那艘能載人歸鄉的小船實在太小，因而使得能傾注在一艘小船上的事物只剩下碎片，小的猶若殘滓。沐浴那些輕視、鄙夷與毫無責任可言的話語。命運如此多舛的話，就等梅花再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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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地將拔舍巴的一切放到樹梢去，一片粉白的花海之中，唯有一抹漆黑如此跳脫地生在那裡。它不會被其他花兒討厭嗎？好一朵如醜小鴨般的存在。但「梅花」並不在意，祂知道祂們不懂祂。

　　山間的精靈不懂祂，村裡的人類不懂祂，就像戰火不懂島嶼的苦；就像教堂裡嚴謹肅穆的聖歌從來都不是真正為處子的誕生而唱。祂面目安祥地看著樹梢上漆黑的蓓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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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祂來說，祂知道自己是梅花樹，要做的從來就只是有等花開而已。

　　梅花梅花幾月開，一月不開二月開……梅花梅花，幾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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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時節，我們終將重逢於屬於我們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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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元16xx年3月19日，小冰河期使天地凍結，鯤島部分地區因而陷入「休眠」。

　　原先位於雪山山峰上的梅花樹也是「休眠」的其中一員，而祂並未滿開，如今狀況也連個蓓蕾、梅果子都結不出來，單單就只是因為我短暫地背離了鯤島，背離島嶼母親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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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梅花，也可以叫我姑方，花中四君子排行首位的存在，最先誕生，也必須為之後誕生的四位「君子」舖上通往一場「儀式」的大道。結果……我因為一口氣灌入靈魂的歷史，以及忽然放大的感官而痛苦萬分，明白了我的結局，就是跟其他四位君子反覆為島嶼「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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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麼讓人發笑的事啊。

　　而且犧牲還不只一次，我是做了什麼事，非要接受這萬劫不復的懲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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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那座傳聞能實現一切想望的「樂園」，避世安寧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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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元1620年12月01日，因為這段旅程，因為拔舍巴……我感覺自己哪兒都去了，卻也在踏上家鄉土地的剎那，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明明知道靠自己奪舍人類肉體，獲得「宿主」以後，並不能在那座樂園做出什麼明顯的改變。畢竟，與其說是心繫鯤島，不如說待在這裡的體驗完全是捆縛魂靈的枷鎖──就像「啟示九夜」給拔舍巴加諸的禁制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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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錨落下。

　　──走吧。

　　喉嚨喑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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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眾馬車列隊要在一個月內到達西班牙塞維亞港其實著實是件難事，路上劫匪肆虐，尿個尿就被士兵謀殺的情況更是數不勝數。我雖然有想過在那時瀟灑地出手幫忙，但還是用了點小技倆，以女巫的身分嚇唬他們，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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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對我這個「懷裡抱著嬰兒的女巫」（實際上是抱著拔舍巴生下來的小傢伙）印象也好了些許……也就那麼「些許」而已。我不是傻，在這時候輕舉妄動地釋出「利益」也只是讓他們更懷疑我而已，所以這一路上有動手幫忙的部分，基本上都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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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立於自私的利益才能保障雙方相安無事，我不懂那些聖母、聖女、聖子是在「聖」個什麼勁兒，到頭來不也是為了讓自己圖個安心，才眾星拱個不知道哪兒來的月？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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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幾個月也不到眨眼的時間，上一秒我還在馬車上翻騰，聽人用各種語言轟鬧（若是以往我大概撥出靈力用言靈術了解他們的語言了，但當下的我根本沒那麼閒工夫，除非有人來找我搭話我才稍微用用。跟拔舍巴練那會兒拉丁語，這路上基本都能用得很透）；下一秒我就緩步向前，傾聽木板吱呀作響──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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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船員在我下船後果斷將木板抽走，開始吆喝著「快跑、快跑，把東西搬了就快跑」，很有海賊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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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確實把自己搞上了一艘海賊船──用他們口中「女巫」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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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入海盜船上台來本就不是我的意，更喜歡在小渡船上來回的我多少在想，大抵是自己被樂園影響才會這麼恍惚，居然抱著脆弱的小嬰兒在海盜船前面跟人家談判事情。中途我還想，我應該表現的很有自信吧？我有不小心對我懷裡這敏感的孩子流露讓人不安的悲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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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嬰兒的笑容，我很確定他在我懷裡過得很好，不錯。

　　我可以回鯤島，幫他找個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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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現在的我來評價這段經歷帶給我的改變的話，我依然會說這是一個寡淡無味的世界。陳腔濫調，無趣，又沒有一場得以讓我好好從工作中休息的旅程，一進去就是百般難耐的折磨，還有諸多讓人困惑「人類為什麼能貪心到如此地步？」的體驗。

　　是啊，為什麼能這麼輕易就為了完美人生而拋棄自我？為什麼能這麼輕易就為了愛而拋棄與生俱來的本能（對於恐懼的怯懦）？

　　傾倒的酒桶、腐敗的羊肉、蠕動的肥蛆與那些蠢蠢欲動的眼睛，這些對一個東方神秘來客而言其實都不是重點，我往往更在意一切的平衡、循環，畢竟人類模仿大地造了規則，就是為了保持文明發展，不是嗎？有人想破壞規則的話，人眼不可視的靈界便成了整個世界最終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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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時日無多，不如說我從方才成形時就知道我時日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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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用那種方式破壞規則的「樂土平原（Elysium）」自當是我的觀察目標之一。

　　滿開的罌粟啊，帶著承載所有輪迴的眼淚（蓓塔）與死者最後的希望（拔舍巴）而來，它們一個接一個在這漫長的航行裡拜訪「姑方」的夢境，恰如莊周夢蝶，飄飄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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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真下了場大雪，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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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一人登上山去了，獨自一人從港口離開去了，剩下來的所有靈力幾乎都耗到了給孩子一個好人家上頭。那是一個富貴人家，待人好，待孫子孫女都好，因梅花郎君看得到這富貴人家最終會因為戰爭衰敗，而這個孩子會提早在那之前帶著無痛的病死去──他才放心地來到了山頭這兒，獨自一人，花了好幾日、好幾日，甚至幾個月，不吃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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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吃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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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大人，您這趟旅途，過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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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許是不吃不喝好幾個月，擅自用靈力維持肉體的關係吧，面容乾癟蒼白，髮絲也從淡粉化白的姑方幾乎能在順利登上雪山山頭時聽見同伴呼喚的聲音。這聲音聽來，是菊姑娘成形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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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個菊姑娘，負責祭奠；一位竹君子，負責頌唱；一介梅花君要做什麼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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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是依循著本能前往野百合盛開之地，路過了一片銀杏林，彎彎繞繞地到了自己應當去的場所，他的腳一遍又一遍地吸吮著島嶼母親的乳汁，他的肺也在呼吸著島嶼母親的愛意，藥用這種氣力直接回到自己「成形之地」並不是難事──不過，對這副肉體來說就是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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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圍過來的野百合靈，已經沒發覺自己走在泥土路上、搖搖晃晃，腳邊都是野百合的姑方苦笑一陣，對遠方的菊姑娘嘶啞地開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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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得還算不錯吧，人性敗劣處處見，棄子之人，棄愛之人……一切都訂定於慾望的澄澈，還有，汙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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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酒之濁，相吻之濁，臟腑之清，而記憶中那抹青金卻是那樣澄清透亮。

　　姑方苦笑著，苦笑著，或許從踏上這趟旅途的初始開始就是錯誤的，或許遇見拔舍巴本身就是錯誤的，或許這一場又一場邂逅本身就是錯誤的，一切都讓他後悔莫及的現在，又能以何情緒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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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釋懷，還是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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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回來吧，梅君，梅花大人，還差幾步路了。」

　　「別再在外受苦了。」

　　回過神來，已經用心音回應那聲音的姑方意識到自己的喉嚨早因為疫病再也發不了聲，營養不良地泛黃的髮絲，看上去也跟那個躺在其他好人家的孩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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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屬於自己的顏色終究不屬於自己，終究是會褪色的靈氣與死亡的疼痛逐漸向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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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祢要說，我們已經夠苦了嗎？菊姑娘。」

　　「梅花大人……」

　　喘口氣，踏上山，感覺到攙扶著自己的花路上盡是自己這些日子裡未見便開的花朵。甚好，在他出去休假的時候，大家這不都是長得很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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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被攙扶上山，一路在已經茫然、盲目的狀態下嗅見了幾乎要枯萎的梅花香。

　　那兒是不是有他熟悉的同伴在簇擁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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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您帶了人的愛回來，梅花大人。您可覺得這愛，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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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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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走到這地步，是「女巫姑方」也好、是「梅花姑方」也好，幾個月不吃不喝，僅靠這宿主之軀活著的他已經看不見前方，也聽不到聲音，只是在一座山的山頭，循著本能躲過了一切，找到了自己的「初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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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愛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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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拔舍巴的回憶閃過腦海，所有親吻、雲雨，還有拔舍巴猛地抵抗著自己之根源（大主教）的姿態，頂著已然腐朽的人造之軀，那也不是他所願的軀體啊。

　　自己終將也如拔舍巴一樣腐朽的人性之愛，又有何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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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終將釋懷，而這場人性之愛終將如夢似幻。

　　神性的侵蝕會讓四君子登上神性陪襯之座，他們不是「純粹」的神靈，花朵僅僅就是裝飾品這種事，他還是知道的──而他最厭惡的，就是造就這一切注定的「宿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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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終有別離，死亡終將分化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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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意義，沒有意義……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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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知過了多久，他僅僅是將背倚在連自己的肉身都不知是不是梅花樹的樹幹上，伸手摸到了一旁熟悉的水池。嗯，看來就是這兒沒錯，他記得「自己」旁邊就是有這堆石頭，流著泉水，灌溉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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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次就做得乾脆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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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人類打擾的山林裡，祂可以用自己的做法，用自己的方式，收留拔舍巴於此。醒來有沒有記憶也好，無記憶也罷，祂都會以梅花君子的身分將拔舍巴送返幽冥，讓祂用最初的模樣誕生，讓祂用最初的模樣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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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人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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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祢們就在我醒來以前，替我收著祂，把祂收到我的花苞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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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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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死後，收到花苞裡養著，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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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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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啵──那是在祂把自己單薄的胸口剖開以後落下的血沫聲，而在那兒的，不是宿主的心臟，而是因為長期與拔舍巴相連而染上了青金色彩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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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也好笑，明明靈力就已經耗盡，為什麼祂眼前的「同伴們」的身影竟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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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人類死前看見的情景嗎？靈體都清晰起來，不可視之生靈也都變得可視……要到達這對過往的「祂」來說幾乎是日常生活的境界，普通的人類之軀竟要受盡死亡之痛才能到達啊。

　　也難怪他們會信神，也難怪他們會脆弱地想要收割所有名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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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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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自己挖出的心臟被捧出了淡青色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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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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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自己徒勞無功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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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祢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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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片靈力豐沛之地，在接下來還會再誕生兩位花君子，而無數生靈也將開始降生，正式宣告「鯤島」歷史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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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兒，拔舍巴能平安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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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睡一下，就過會兒，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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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朵總是陪襯，而這整個故事裡，祂又何嘗不是那寶石（聖處子）搭襯的花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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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梅花大人的軀體要……！快來幫忙……！

　　──讓梅花樹再次盛開，這期間讓野百合過來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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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那些慌張的聲音苦笑起來，花君之痛誰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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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從一開始，就無人懂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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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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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靜地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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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場徒勞無功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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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場命中注定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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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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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遺體腐後，梅花樹會再開的，與幽冥之龍一同再開吧──淡然地對鯤島輕聲喚了聲「母親」的梅花勾著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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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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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著諷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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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後，再也無聲了。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Uxs8cX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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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II〉「梅花梅花幾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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