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Vernicia 08　低血壓

聚會間離席，外頭冷颼颼，打了個顫，從車後座拿取事先準備好的外套，正想回老宅，半途便在花園碰見轉出飯廳的何瑞雪，趕忙為穿著單薄的她披上。

「謝謝。」

道謝的態度異常老實，謝聿禹感到很詫異，「怎麼？剛才大哥……」莫非何清泉在桌席間提及敏感話題？

卻見妻子眨眨眼，勾起嘴角，面帶喜色地說，「杜奶奶稱讚我們帶來的壽禮。」

負責準備壽禮的「助理」滿腹疑惑，「嗯？」

長輩的稱讚像是給何瑞雪打了支強心針，她得意洋洋地炫耀，「多虧我娶了個『好老公』。」

謝聿禹還是摸不著頭緒，「霍家人的評價，很重要？」此次聚會，於他而言，其實立場特殊，既是家眷又是員工。

「爸媽一向很注重這個聚會，」意思是，如果能留個好印象，來自雙親的阻礙也會相對減少，「我也比較喜歡這裡。」

仍一頭霧水，完全沒解釋到重點，但依照謝聿禹的整日觀察，何瑞雪確實放鬆不少，許是受環境抑或氛圍影響，對霍家兄弟不再劍拔弩張，純粹來參加場溫馨的生日宴，為老人家送上祝賀而已。

他也從行前的正襟危坐中解放，稍稍享受了回天倫，說來弔詭，竟在婚後才真正體會到親情的溫暖，倒是，席間親眼目睹親妹妹被催婚，讓謝聿禹心驚。

提到這事，何瑞雪毫不掩飾話裡的調侃，「識時務者為俊傑。」

想維護謝昕歆，卻屢次被妻子阻擋，當下的立場並無插嘴餘地，勸他得適時放手，否則，遲早會成為妹妹婚姻上的絆腳石。

「唉……」理解歸理解，頭一次袖手旁觀依然令人沮喪。

「別嘆氣，你不是一直很會讀空氣？」

這話聽起來褒貶不一，至少謝聿禹不是很肯定，「有？」

「哼哼——你剛來的時候，記得嗎？」由於他態度遲疑，妻子抬手揉捏謝聿禹臉頰，神色格外愉悅，「有一次加班。」

謝聿禹記性極佳，不會忘記那晚，整間辦公室為了趕一份隔天要簽的合約，被何瑞雪強制留下。

據許秘書所言，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的急件，雖說公司給的薪資優渥，如此蠻橫的作法仍搞得底下怨聲載道，為了日後工作的通暢，謝聿禹那晚自掏腰包請所有人吃宵夜，抱怨才消停了些。

加班起因來自員工的小疏漏，所以那晚何瑞雪特別焦躁，這麼做最大的目的是撫平雇傭雙方的疙瘩，不足掛齒的小事，謝聿禹將其視為工作一環，況且，他當時肯定想盡快下班。

「那是基本的人情世故……」

對他的解釋，何瑞雪似乎不怎麼在意，「是嗎？」嘴角仍愉快的上揚，挽過丈夫的手臂，有些蠻橫地表示要返程。

察覺何瑞雪只是拐彎抹角誇獎自己而已，謝聿禹有些無奈地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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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還會痛怎麼辦？］

男友靠在蔣馨背後，將滾燙的臉埋在她頸肩，嘴裡不斷道歉，「馨馨，對不起……」

隔日起床，部分肌肉群因平常甚少使用導致痠痛，而蔣馨不小心說漏嘴，陳昱炘相當緊張地替她按摩、熱敷，以至不敢再透露隻字片語。

忍著私處隱約傳來的撕裂感，她趕緊發訊息向好友求助。

除此之外，其實沒什麼大不了，不適感還在預料內。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oc5CZ8jl

「晚點就不會痛了啦。」

可男友垂下嘴角，像極了委屈的柴犬，她伸手撫摸有點扎手的頭頂，陳昱炘的愧疚雖說有點煩人，可蔣馨並不覺得討厭，朝後腦勺又撫了幾下，耳邊頓時產生犬隻撒嬌哀鳴的錯覺。

［月：家庭號比較便宜。］

［馨：蛤？？？］早知道別問，一點幫助也沒有！

被好友的回覆氣一個恨不得把手機砸出去，要不是李月慫恿，她也不至於——蔣馨決定省下今年的生日禮物了！

想到那位牡羊座女孩，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鬼使神差地問，「呃……當作你的生日禮物，會不會比較不難過？」

「不會……」大狗瞪了她一眼，並再度把人推回床上。

蔣馨無奈至極，「沒那麼嚴重……」

可陳昱炘就是不允許她下床，「早餐想吃什麼？」

連早餐都想送到床邊，可見稍早那一哀號把他嚇得不輕，「我不餓。」說著，勾著男友的手，將他也拉回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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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班面試定在回暖的仲春，許是氣候宜人，李月自覺最近睡得有些沉，增加晨起的困難，丈夫時常要把她從床上挖起，才不至於遲到。

今天，霍子霽很貼心地將起床時間延後，看其架式，應該早早出門且忙完一輪，趕在妻子下午的面試前回家，為她準備第一餐。

「麵？」男人的嗓音極熨貼，他捲起袖口，詢問餐食的安排。

李月抬眼，吃力地將注意力集中在霍子霽斯文的俊臉上，良久，才讀懂他的問句。

「好。」說完，再打了一個呵欠。

「準備還順利？」

視線從男人的臉往下，移至說話時滾動的喉結，聲音低沉，聽著讓人感覺舒坦，甚至帶著一種隱晦的撩撥。

「……還可以。」她花了點力氣，才想到答案。

優雅的脖頸沒入白色襯衫領口，隱約能看到鎖骨，目光再順其而下，由精實有力的臂膀延伸至露出的前臂，纖細修長的手指繫上圍裙，從冰箱取出李月昨天製作的小菜，開啟保鮮盒，夾取時手背浮起青筋。

霍子霽將盛裝好的小碟子輕放到餐桌上，「什麼時候公布？」

李月盯著好看的指節和那指腹上的薄繭，試圖組織語言，「嗯、呃……兩週後。」

男人轉身回到爐灶前，在翻滾的鍋中加入麵條，另一邊的高湯則是已經煮滾，正散發誘人食慾的香氣。

凝視著他綁在被背後的活結，抑或，走動時衣服掠起的皺褶，被皮帶約束著的腰身，和緊實的臀部，想像在床上——

「下週末，沒事？」霍子霽轉身，手裡端著湯碗，李月偏好略硬的麵條，所以烹煮的時間比往常要短。

「……噢！」她從滿腦子的活色生香中回神，裝作若無其事，接過男人遞來的餐具。

清澈的柴魚高湯搭配烏龍麵，和酸爽開胃的涼拌菜，李月夾起一點放進口中，咀嚼時回想著剛才霍子霽的一系列問題，醋的味道直衝腦門，也把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面沖散。

「嗯？」霍子霽沒注意到異常，只當作李月起床的低血壓，可她許久沒有接話，很是令人困惑。

「沒、沒問題。」喝了一口湯，強裝鎮定地回答，痠軟的腰背正在提醒，千萬別讓男人知道剛才腦內的繾綣纏綿。

她也不清楚為何自己一大早便魂不守舍，明明下午面試需要全神貫注，此時卻心猿意馬、精神恍惚，隱約覺得不對勁，平時性慾有這麼高？

還是再讓霍子霽額外沖杯咖啡，以此提神，更是抑制住心底的慾望，避免一會不顧時間，將人拉去主臥親熱。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gdVU9h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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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口麵下肚，女孩才回過神，愣愣地問，「你說——下週末？」

最近，李月的記性似乎有衰退趨勢，又或者，耗盡心神準備考試，讓她無暇顧及。

霍子霽維持著耐心回答，「妳的生日蛋糕。」

「噢、對，好，我會記得。」連連點頭，貌似終於想起過段時間是生日。

由於，今年兩人都較忙，李月提議簡單買個蛋糕慶祝。

喝了口湯，又問道，「面試怎麼樣了？」

一聽，便知道是轉移話題的權宜之計，霍子霽不動聲色地抿唇，工作面試其實在昨天上午，累到口不擇言了，他心想，即便壓抑得有些辛苦，仍心疼李月勞累，不忍再折騰。

所以，霍子霽如此提議道，「晚上回來，要不早點休息？」

女孩舉著筷，一臉茫然，「為什麼？」

「昨天，不是讀很晚？」

「呃——」

對方絲毫沒領會他的用意，粗線條為李月的正常發揮，不過，這麼一來一往，時間過得比預期快，霍子霽提醒著，「面試時間，來得及？」

李月瞥了眼鐘，立刻從餐桌上跳起，「靠……幫我洗碗！」未等到回答，急匆匆衝回臥房盥洗。

應該，只是太累而已，霍子霽嘀咕著，一面壓下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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