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槍 - 苦修．二

苦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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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槍，乃是遠古神物，裡面存在著古代神靈。當戰士拿起神槍戰鬥，古代神靈能帶給戰士超乎常人的力量。不單止是力量、速度、反應，更具備卓越的戰鬥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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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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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神降並非沒有代價。透過神力入體、戛然暴增的力量，實際仍然消耗著自身的力氣與體魄。」左恩接過卡山吃光光的石碗，又重新替他盛了一碗：「在戰鬥以後需要大量補充因神降而消耗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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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像餓鬼一樣，也是最正常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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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神槍。而使用神槍的戰士，便是神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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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左恩心底也暗暗想著。想當初自己初次摸槍，差點沒被吸成人乾。現在看來這小子如沒事人般吃好喝好，大概與他壯健如熊的體格離不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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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雙手捧著石碗喝著、聽著。本以為神槍手用以形容他們這些戰士槍法通神，現在看來「神槍手」三字本來就有著多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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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卡山卻又心有餘悸：「那一刻……我像是聽到有聲音。那便是古代神靈在與我對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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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微微點頭：「開始會是耳語，後來會是某些畫面映像。到後來……你會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古代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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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意志堅定，對於使用神槍的戰士而言至關重要。一旦迷失，那便是在神靈面前掙扎、沉淪、最終失去自身意志，淪為一具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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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對於神槍手的選拔如此嚴苛，便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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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聽得一愣一愣，回想起選拔之時除了體能、戰鬥訓練之外，還有各式意志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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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最後──那便是古代神靈的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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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又再替自己盛了一碗熊肉湯，慢慢吃著只感渾身暖和：「古代神靈會自行挑選祂的戰士。哪怕體能、意志及格，若最後一關過不了也是徒然。所以說神槍手乃是萬中選一，也並非空口說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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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便再沒有說話，任由卡山自行思考。畢竟他知道神槍手乃是太陽部落的秘辛，也是最強大的戰士。想要消化神槍與古代神靈的資訊，那並非一時三刻便能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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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還有選擇的機會──回聖地交還神槍，當個普通的獵人。」他收抬著鐵鍋與石碗，最後看了卡山一眼：「人神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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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真正成為神槍手的那刻，就代表你永遠與凡俗不再拉上關係，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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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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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也不再多言，自顧自的忙碌著，直至收拾好東西後才逕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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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看了躺在石床上的左恩一眼，又重新看向身旁安靜躺著的黑色大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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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作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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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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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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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徐徐醒來，四處打量一眼，卻看不到洞內有左恩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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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即抱起大槍，重新裝回那個彩繪長長的袋子負在身後，這才走出洞外。甫出洞便是豁然開朗，綠草如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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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竟是在叢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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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向來是禁地，禁止除獵人及神槍手以外之人進出。但那並非因為部落令行禁止，而是因為每年死在叢林的族人太多了。作為野獸、凶獸樂園的叢林，危險無比。久而久之，只有神槍手與經歷訓練的獵人，才會外出狩獵，替部落獵取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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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左恩竟直接就住在危險萬分的叢林某處山洞，這也太豪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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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片擁有三個洞口的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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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在走出居住的那岩洞以後，便看到另一個岩洞有火光閃爍，時而傳出金屬錘擊的聲音。卡山沒有猶豫，便朝著那邊走去。剛走進岩洞，那些聲音變得更加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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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卡山看到左恩之後，卻也為之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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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左恩都身穿那件在太陽部落顯得突兀、只露出前臂與脖子的寬鬆白色上衣，下身也是略顯寬身的黑色長褲以及草鞋，令他看上去無甚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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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左恩卻是把上身的白袍脫下，橫於腰間。其上身赤裸，露出一身如精鋼般的肌肉。左恩的肌肉不像卡山那般壯賁鼓脹，卻是無比結實、線條分明。驟眼看去，彷彿將幾條鋼筋扭成一團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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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身前是熊熊燃燒著的火爐，以及一張金屬製的台子。至於這洞內其餘的設備擺設，都是卡山前所未見。而左恩則渾身如蒸籠般隱見白煙升騰，拿著一個錘子在錘打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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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也不好意思打擾，只在後面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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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的動作帶著奇異的美感，一時間令卡山都看得入迷。直至左恩停下擦著汗水盯著他，這才回過神來。卡山大聲喊道：「左恩前輩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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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眉頭輕皺，手指輕輕揉了揉耳孔。這小子的嗓門真夠誇張。很快，他的目光又落在卡山背著的大槍，心下一笑：「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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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點了點頭：「就這樣放棄，實在不甘心。另外，左恩前輩有說過──神槍手便要具備不畏世間一切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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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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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面色漠然，似乎對他這選擇並不意外：「既是如此，你要學習的事情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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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已是轉身，繼續著他的工作。卡山湊了過去看，明明壯碩的身影卻露出好奇的模樣：「左恩前輩，你在做甚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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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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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拿起一個金屬夾子、從火爐中夾起桶子，然後放到旁邊注滿涼水的方形石床。當那桶子落入水中，頓時炸起「滋滋」聲響，無數白煙升騰，令卡山下意識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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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左恩仍然面色平靜地盯著，那股難受的熱氣撲面，都沒有引起他任何神色的波動。頃刻間，左恩重新把桶子夾起，往身前的金屬台子一倒，便有陣陣金屬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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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一眼看去，那一顆顆金屬丸子模樣的，正是神槍所需要用到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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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以為，聖地會不斷提供子彈給你吧？每位神槍手，都需要學會所有有關於神槍的知識。包括神槍的保養、維護，製造子彈等等。」左恩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所以我才說──你要學的事情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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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聽得頭皮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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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他與凶獸搏鬥，又或者各種的體力訓練，他都不會畏縮逃避。但現在左恩說的，那都是需要動腦子的玩意……他一聽就怕。只是在觸及到左恩那冰冷的目光，便又弱弱地應了聲：「知道了，左恩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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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叫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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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隨意穿回白袍，同時眼角掃他一眼，便即往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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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先是一愣，似是反應不過來。當左恩快走出洞外，才驀然驚醒，面露狂喜地叫道：「師父，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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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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