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傳說·彈珠客 - 第十二章熟練

阿葆的家共有三層樓，萬幸的是阿葆的房間是在二樓的位置，我來到他們家圍牆邊將放置在外頭的掃把與畚斗綑綁起來，身體輕盈的攀上了圍牆上，用著剛綁好的掃具拍打著他的窗戶。

我嘗試拍打幾下，但是並沒有反應。

我加大了力量，甩動著掃把再一次拍打著，但還是沒有動靜，我覺得有些納悶，我應該已經敲得夠大力了，再加一點力道的話我怕窗戶會被我敲得破裂。

我鼓足了力氣，正當我準備揮動時，窗戶緩緩地打開了，一顆小腦袋畏畏縮縮的從房間內探出，表情上充斥著睡意還有恐懼。

不過我想也是，如果住在好幾樓，半夜卻聽見窗外一直有拍打窗戶的聲音，任誰都會嚇個半死。

「喂…」我小聲地喊了下。

只見阿葆非常激動的閉上雙眼，光速的縮回房間，將窗戶緊緊的關上，我真不知道他那天喝完酒的酒膽到哪裡去了。

我嘆了一口氣，拖著掃把又拍響了窗戶。

良久，阿葆終於再次將頭探出來。

「阿葆！」我聲音不大不小的喊道。

阿葆同樣劇烈的抖動一下，眼神微微的閉起，可腦袋卻默默地轉向我這邊，他瞇著眼仔細的端詳，隨後露出了惱怒的表情。

但因為是半夜的原因他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揮動拳頭做出要打我的動作。

等他關了窗戶，我從牆面上一躍而下，俐落的踩在了地面，我將纏綁好的掃具重新解開放回原位。

我原地等著，阿葆很快的打開了大門，偷偷摸摸的從裡面溜出來，一見到我，他像風一樣行雲流水的滑行過來，壓低聲音說道：「你有甚麼毛病，半夜跑來亂敲別人窗戶，差點把我嚇死。」

我雙手搭住了阿葆的肩膀，眼神專注的的看著他：「有一些事情必須告訴你。」

阿葆撓撓自己的腦瓜子，「甚麼事情這麼重要，而且…我的天，你竟然會在大半夜偷跑出來，簡直不像是你呀！

你終於突破了自己的框架，我感到很欣慰，人生就應該要這樣才對。」

我的手指微微發力，按住了他的肩膀，「阿葆，不要再開玩笑了。沒錯，你非常清楚我的個性，我根本不可能在半夜跑出來。

但是這件事情太重要了，我只能選擇這麼做，我來這裡只是要告訴你，其實博偉已經死了，就在我們溜進學校開派對的那天，具體狀況我很難解釋，我只能說…只是你們都忘記了而已。

你那天說的對，江向宸確實有很大的異常，已經不是讓我們疑神疑鬼的程度了，博偉…就是他殺死的，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阿葆的表情僵住，嘴巴不自覺的抿了一下，「若昀，你一個大半夜跑來，說這個什麼跟什麼嘛！我，我，我…的腦袋轉不過來呀。

還有你幹嘛大半夜跑來，明天在告訴我應該也不遲吧，說不定還會被我哥發現……哈哈。」

我鬆開了雙手，用力的擁抱了阿葆，「我這幾天怕是都無法出現了，只能這個時間來找你，你一定要聽我的話，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現在沒辦法幫你更多，等我過幾天回到學校，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可是…」阿葆猶猶豫豫的說道。

我慢慢退開了腳步，眼神複雜的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得馬上回去，這幾天你一定要聽我的，就算我說的是謊話，你也沒有任何壞處的。

我本來想用手機告訴你的，但是剛好沒電了，只能親自來一趟，還好我沒有邊充電邊傳訊息給你，不然你一定會當我在開玩笑嚇你。記住我的話，一定要小心。」

「等一下！」阿葆忽然喊道。

我沒有繼續回應，為了預防萬一，我得快速的趕回家，在外面多待一分鐘都是風險，沒有人可以確定父親是不會在半夜起床尿尿時，順便來看看我的動靜。

我拔腿狂奔，如同被獵人追著跑的小白兔，內心帶著絲絲不安的移動著。

奔跑的過程中，我一點點的適應著DaDa賜給我的身體強化，讓我的行動能力平緩的提升著，將獵人的距離慢慢地拉開。

等到獵人開始驚覺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一匹野鹿，奔馳在了由電線桿與路燈組成的森林之間。

而森林最深處的陰暗角落，就是我的家。

我小心翼翼地進到家中，腳尖輕點著地面，毫不拖泥帶水的上了二樓，我沒有立刻回到那間廁所，而是到雜物間小聲地翻找著。

慢慢的，我從雜物堆中翻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機車鎖。

我拿起配套的鑰匙回到了一樓，將父親隨意丟棄在櫃子中的鑰匙做替換。

平時那把鑰匙就放在那裏，即使是我被關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我不可能多一個分身出來，去一樓拿鑰匙幫自己開鎖。

就算我知道了也不可能藏起來，如果父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我關起來，倒楣的還是我自己。

除非我時時刻刻帶在身上，當然，這明顯不太可能。

我的人立刻回到了二樓，拿起大鎖就將廁所給鎖了起來，然後我走到了雜物間攀上了之前那把用來尋找DaDa的人字梯。

我慢慢推開了一格天花板，內心道：「DaDa，再借我一次能力。」

奇異的心悸感再度襲來，我將意識擴散到了我的全身，我想我開始掌握了DaDa能力的用法，「重力，消除。」

我並沒有完全取消自身的重力，但是也幾乎讓我的體重剩下了不到五公斤，而且的地心引力是不停持續的，無法如同物體一樣永久消失。

只能不停消耗著能量，但是消耗的量並不多，完全能承受的起。

雖然我還沒徹底明白能量消耗的規則，但我相信我會慢慢將這份感覺印在心中，更加熟練的掌握。

我就像一隻野貓，身體輕盈的不像話，指尖扣住了天花板的薄板，雙腿瞬間起跳，重心開始偏移，從手到軀幹再來到了雙腿，在空中翻轉了一圈，穩穩地躍進了天花板上的空間。

我將天花板蓋回去，接著四肢並用，如同貓科動物的肉墊，無聲地在裡面爬行。

幾米的的距離，對我而言非常的容易，我來到廁所的上方，推開了隔板，望著裡面骯髒的地板，一躍而下，踏在了馬桶上面，微微一跳，用手指撥動隔板，將其推回。

「這幾天就用這種方式出去好了，得好好向DaDa請教他的能力，如果我一開就能想到這種方法的話，也不會消耗這麼多的能量了。」我低著頭沉思道。

這個晚上，我經歷了很多痛苦，也看見了我未曾見識過的世界，自己好像也產生了一種變化，可能是信心，也可能只是將悲傷的上限值再次拉高。

我的情緒穩定了許多，思想不再那麼狹隘，DaDa的現身讓我知道，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情。

我想，如果不是使用能力的消耗很高，那麼DaDa的能力非常的可怕，在破壞方面，近乎無所不能。

和我想像的超能力有著天壤之別，這更像是一種世界衍生出來的規則。

我看了眼一小塊乾淨的地面，是我被抓進來時用身體蹭出的，我將髒污都藏在身後，見阿葆的時候正對著他，沒有露出太多信息。

我找了乾淨的地面，坐了下來，眼皮有些沉重。

我靠著牆邊，緊繃的身軀慢慢地放鬆，感知漸漸模糊。

……

喀啦！

冥冥之中我好像聽見了鎖鏈的聲音。

緊接著一陣強光，照耀在我的臉上，我睜開了雙眸。

身側的鋁門開了一道小縫，我看見父親冷漠的臉孔，我伸出手準備說些什麼，卻被一袋東西砸在了臉上。

當我將東西移開後，鋁門已經關上了，我的目光望著那扇已經闔上的鋁門，許久後我收回了目光，我將塑膠袋打開，裡面只有兩瓶礦泉水和一小袋白吐司。

沒有多想，我只是將包裝打開，面無表情地吃著吐司。

接著我又打開一罐礦泉水，狠狠的灌進了我的身體。

父親的無情讓我的內中越發的堅定，我吐出一口長氣，開始活動起自己的身軀，盡量的掌握這副強健的身體。

我朝著空氣揮動了拳頭，速度很快，彷彿空氣都凝結在了我的拳頭之上，阻止著我前進的腳步。

我向前踏出兩步，腳尖撐在地面上，朝天花板跳動了兩下，長髮隨著我的移動翩翩起舞。

雖然沒有測量的儀器，但我能感受到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有頂尖運動員的水準，無論是各種方面都無懈可擊。

唯一欠缺的就是運用力量的技巧了。

這時我想到了什麼，心念一動，DaDa從我的體內退了出來，他依舊毫無生氣地站在一旁看著我。

DaDa不太愛說話，給人的感覺相當平淡，好像失去了存在感。

看著他我的目光柔和了許多，他沒有開口說話，因為在我將他從體內排斥出來之前，他已經了解了我的想法。

我能感受到身體的強度在退出了那一瞬間，又變回了普通人的姿態。

我又開始重複剛才的動作，雖然速度與力量都變成了普通人的指標，可我總覺得好像還是比以前快上一絲絲，幾乎不可察覺的微小。

連DaDa自己都不清楚會什麼會產生這種效果，也許是因為被這種特殊存在依附過後，身體某些能量與結構在淺移默化的產生了反應。

我張開了手臂，這一次我沒有迷茫與疑惑，DaDa從我的眼前一晃而過，身體的力量開始充盈起來。

一整天的時間，父親再也沒來看過我。

我已經絲毫不感到難受，我只想要盡快熟悉這一切，然後開始改變。

從白天到夜晚，我都在活動著身軀，或是像DaDa請教他能力的運用。

疲憊時，我閉上雙眼，感受DaDa的能力流動到我身上的那個節點，一次又一次，我發動能力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變得更加強勁。

我才知道，原來第一次的使用，浪費了諸多的能量。

我休息的時候，DaDa主動離開了我的身軀，他穿越了牆壁，下一刻又回到我的身前，他告訴我，現在已經接近凌晨了，可以開始調適心情，準備出門去。

看見他原本半透明的手已經凝實許多，我覺得心情相當愉快。

再一次的交叉後，DaDa回歸了我的身體，我像隻黑豹一樣，向上一躍手指輕柔的推開了隔板，身影消失在了廁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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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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