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錄】-《巡迴命運的鎮魂曲》 - 『第十六章‧眼所及、手所觸，皆是曇花一現之物？』

　　──『第十六章‧眼所及、手所觸，皆是曇花一現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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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憑藉著妖精所傳授的魔法，創造了足以抵禦狂風、暴雪，與神明視線的漠視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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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鎮中所有目光所能見到的建築物都被以黃土、磚瓦，以及不知名的黏著劑給拼湊而成。以儼然與埃里完全不同的方法所搭建起來的城鎮，很是令跟在歐辛一旁的暴風騎士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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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仰望就能看見虛假的藍天與白雲，放眼四周還能看見形成天然屏障的防風壁，高高聳立的它們讓整個城鎮宛如盆地一般被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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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所看見的防風璧其實是米列希安族人的技術。」

　　「你們從敵人的身上偷取魔法？」

　　「呵呵，可不是只有舞刀弄劍的才叫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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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和莎士比亞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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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風騎士在聽著歐辛的話音、看著他的側臉時，不禁打從心底有這樣子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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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創造防風壁的並非魔法，而是一種名為〝煉金術〞的技術。」

　　「煉金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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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歐辛從一處工地裡的箱子中，取出了一塊黃色的多邊形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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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規則狀的多邊形結晶表面就像水晶一樣既光華又晶瑩剔透，身為王國騎士的暴風騎士，一眼就能看出被包裹在結晶之中浮游著的岩元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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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所有的防風壁，都是使用這種元素礦石建造而成的。想必你能看見被保存在結晶之中的元素力吧？埃里的暴風騎士。」

　　「你認識我？」

　　「不僅認識，我們也知道你的來意。很可惜的是，堤爾納諾的入口並非在我們這窮鄉僻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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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結晶放回箱子裡的歐辛，在語畢後又自顧自地向前緩步，心情掉入挫敗之淵的暴風騎士與此同時就像隨從似地跟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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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的婦人在耕地上種植著不知名的作物，她們有的拿著鋤頭鋤田、採集馬鈴薯，也有的手持鐮刀收割著黃金色的小麥，而其他孩童就圍繞在他們的母親身邊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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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數的尼安德塔人都十分有禮貌，他們不僅對歐辛鞠躬，也對身邊的暴風騎士投以同等的禮儀，令人對這些因為瘟疫與神明而變得其貌不揚的種族感到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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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的，暴風騎士便發現到了這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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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耕作，就連大部分建築物的修繕都是由婦人們負責，這令暴風騎士不禁思考起這裡的男性都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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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你也發現了──這裡存在著嚴重的男女比例失衡這個問題。」

　　「這也是神明造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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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辛在打開其中一處房門之後，便邀請了暴風騎士一同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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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易的木造桌椅與各式餐具被井然有序地擺放在各處，空間不大的室內不如外表看起來斑駁，整潔乾淨的室內被有效地隔出了一間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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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讓寶玉的存在被神明發現，我們決定遠離帝國與後來興起的埃里。躲藏在這片看似安逸的山脈之中的我們，事實上還存在著其他的問題──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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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椅子上的歐辛看來有些疲憊感，他彷彿擁有超過了身體所能負荷的年紀一般，兀自向暴風騎士投射出了生命力匱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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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無法與外界的任何人交流，因此我們在血緣過於接近之下所孕育的生命都太過於脆弱不堪了。大概再幾年的時間，這裡就會變得杳無人煙，而成為後世之人所稱的遺址了吧？」

　　「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埃里肯定會接納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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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面對暴風騎士情緒激昂的邀請下，只見歐辛搖搖頭，以疲憊的面目仰頭望著他滿盈了情感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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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又是為何而來，那就表示你也知道帝國的提特王，目前正在使用黑龍的寶玉威脅整個大陸！」暴風騎士單膝蹲在歐辛面前，滿心企盼能夠說動他地接言下去，「請為了這片大陸，讓我們借助你們的力量消滅提特王與濁氣。」

　　「我們已經太遲了，尊貴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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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歐辛向暴風騎士張開自己的手掌時，才讓他發現到如陶器破裂般的裂痕就佈滿了整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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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瘟疫讓我們變得如此面目不堪，而我們能苟延殘喘地生存下來，所仰賴的只不過是煉金術帶來的虛幻而已。」

　　「這是什麼意思？」

　　「即使煉金術能夠透過轉化元素力，讓無法使用魔法的普通人能夠創造出各式不同的物品，但那也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的產物罷了──看看窗外正在勤奮工作的人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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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人們不斷地塗刷著外牆，一磚一瓦地拼湊著房屋梁柱──暴風騎士仍然不懂歐辛想表達的是什麼，因而再次轉向他看起來慈祥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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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歐辛在摸著佈滿裂痕的手掌心時，露出了宛如看著自己剛出生的孩子般疼惜不已的表情，接著才吐出以細若蚊音的聲調所組織起來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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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躲藏在此的時間可比帝國，然而帝國的建築卻不需要如此頻繁地保養修復的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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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裡的暴風騎士，貌似聽出了端倪，而露出了細思極恐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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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儘管行事衝動，卻有著真摯與睿智並存的靈魂，埃里高貴的騎士。」歐辛笑著瞇起了雙眼說，「煉金術帶來的成就只是暫時的，卻能造成抹滅不去的傷痕。這片土地在過度使用煉金術之後，元素力已經所剩無幾了，恐怕過不了多久，這些房屋都將無法再居住，而農地也再耕作不出作物了。我如果答應你，將我們的力量出借給埃里，這裡的結局就會照本宣科地出現在大陸上，凶作將不再只是以年計算，而是永遠。」

　　「不只王國騎士們，就連吾王在面對濁氣時都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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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喃著的暴風騎士，滿心想著的都是在夜之森林中，薩烏王以身軀抵擋被濁氣充滿的木精靈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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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埃里還有誰能比薩烏王更驍勇善戰？但就連王都拿濁氣沒有一點辦法，因此要是這一趟得不到神明的力量，不只是埃里會覆滅，整個大陸都會淪為濁氣的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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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告訴我──」暴風騎士目光堅毅地看著歐辛說道，「前往堤爾納諾，取得神明之力的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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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而來的寂靜冷不防地造訪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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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刻的相談甚歡就像在騙人一樣，此刻的兩人臉上滿溢著靜默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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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辛以平和的面目，呼出了生氣與無奈如相異氣味交融在一起般的鼻息。儘管如此，歐辛仍以稍微不悅的語氣，吐露出了彷彿某種昇華到開悟境界之僧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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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須和其他人討論，這段時間就請暴風騎士隨意利用這個房間好好地休息吧。」

　　「歐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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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歐辛從椅子上起身，並平穩地走出房門之後，暴風騎士才像顆洩了氣的氣球一樣，逕自坐在椅子上垮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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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埃里而言有如救命稻草的力量，同時卻也是尼安德塔族人們視為忌憚的存在。想到這裡的暴風騎士，才打從心底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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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暴風騎士一邊搖頭，一邊吐出混雜了怒意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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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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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入獨身一人之境的暴風騎士，不經意地從嘴裡吐出一道沒人能聽見，如蛇般纏繞於自身周圍、細若蚊音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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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黑暗如濁氣般籠罩了暴風騎士的視線，突如其來的睏意侵略似地爬上他的腦袋，僅管意志力做出了頃刻的抵抗，卻渺小得有如被海水給淹沒的砂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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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星河般白得發青的青色火焰，就像骨牌一樣規律地沿著牆面一盞接著一盞被點了起來，儘管視線狹隘不已，卻能清楚知道藏匿於黑暗中，向著地下的階梯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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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步踏出的腳步都打響了鼓掌般大的回音，這讓暴風騎士的腦袋也隨著回音而變得稍嫌昏沉，視線在與此同時更是被埋沒於搖曳生輝的青色火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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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通過階梯之後，暴風騎士形單影隻的身型就出現在儘管失去火光，卻依舊對四周能夠洞悉自如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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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面就像被黑暗吞噬般沒入其中，造成了好像這裡並不存在牆面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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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暴風騎士回頭望去時，才發現自己所走過的階梯就像從不存在過一樣，逕自從在原本應該存在的位置上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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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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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暴風騎士準備向前踏出一步時，一道彷彿在峽谷中吶喊後會有的回聲，就從四面八方朝他蔓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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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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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聚起來的魔力，伴隨著就像觸電一樣的感受遊走在暴風騎士全身上下的神經裡，與此同時的他正對著看不見的存在戒慎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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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論速度，暴風騎士有十足的把握！只要比敵人先出手──而通常他並不會在速度上輸人，接下來的戰況便能在眨眼之間一手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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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後來的景象卻讓暴風騎士只能瞠目結舌，而魔力就隨著心緒一同在身體的神經網路裡越發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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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尊等同山脈那樣高聳的巨大骷髏，就以化成白骨的雙手伏在地面、以失去內臟的雪白肋骨頂著地表、以陷入漆黑渾沌而永遠無法合起的雙眼向下瞪著，與以令人驚駭卻整齊的牙口面對暴風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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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乃美索不達米亞地底之主──伊里伽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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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稱伊里伽爾的巨大骷髏，是這麼說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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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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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眼所及、手所觸，皆是曇花一現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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