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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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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半個月休息時間的陸謙,每天都在找尋顧思昀,他多次聯絡黃奕涒,也頻繁的打給顧思昀的表姊,但她們兩個就像是說好一樣,總是拒接他的電話,使得陸謙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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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天下午,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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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陸謙。」是黃奕涒,她的聲音破碎而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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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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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赫元抓了顧思昀。」黃奕涒說,「我把定位發給你,你想辦法趕來……
雖然我也不確定思昀是不是一定就在他手上……但是我得試一試。如果晚一步……可能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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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陸謙馬上趕去該地點,幸運的是他今天正好在附近辦事情,驅車前往大約才十五分鐘的路,於是他順便在路上直接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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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段時間顧思昀為了躲避申赫元,一直都躲在母親的療養院中,因為不知道申赫元的人脈究竟有多廣,所以由表姊只能幫忙隱藏她的消息,不讓任何人知道,且一天三通電話的跟她聯繫,確認她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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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天上午她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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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盈貞先通知了當初給予顧思昀幫助的黃奕涒,演藝界的人,她大約只信得過她,於是黃奕涒下午便開始展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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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人剛好在這個縣市找朋友,開車趕到申赫元的別墅時,他正好看見顧思昀被黃奕涒推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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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確定她要做什麼的狀況下,陸謙卻聞到了汽油的味道,他的心跳如同擂鼓,心一橫便趕緊衝上前去,將顧思昀攔腰抱了起來,快速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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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似乎是嚇壞了,掙扎了起來,口齒不清的喊著,「涒涒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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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定距離後,陸謙這才放下她,小心的安撫著,「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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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聲爆炸響徹雲霄,那棟房子便開始燃燒起來。橙紅色的火焰在夜空中燃燒,映照出一片熾熱的混沌,火光熊熊,黑煙在風中飄散,熱度幾乎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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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抱緊了顧思昀,深怕她被爆炸和火苗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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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笛聲刺耳著,警方來了許多車,幾人到處奔跑,緊急通知消防增援和拉開警示線,人們來回在火場間閃動,揚起的灰塵和光影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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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好快,趕緊檢查她的身上有沒有火, 看著顧思昀昏死在自己的懷中,他才發現她的頭受了傷,陸謙趕緊脫下外套壓住她的傷口,慌忙的喊著身邊的警察,「救護車!她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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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顧思昀上救護車後,陸謙在開車中間通知經紀人一同前往醫院,他的聲音疲憊不堪,「哥,我找到思昀姐了,幫我通知成員和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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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昏迷的她只有寧靜且綿長的呼吸,醫生說她沒有生命危險,唯有腦袋遭到重擊,有腦震盪的狀況,而顧思昀的表姊收到消息後也馬上趕來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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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的表姊王盈貞說,自己對於當年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顧思昀什麼都沒告訴她,只知道她十八歲時被趕出公司,所以對於音樂經紀公司和演藝界的事情幾乎都並不信任,所以才會讓陸謙這幾天碰了好幾次軟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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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禮拜思昀說過,她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她逃進了二阿姨的療養院中,讓我每天和她聯繫。」表姊王盈貞拿出了一支手機,陸謙這才想起來上回他和顧思昀被關在森林裡的民宿房子中,就有看到顧思昀拿過和這一支長得一樣的陌生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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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天早上,思昀突然電話打不通,我很擔心,所以聯絡了黃奕涒小姐。」王盈貞說。當年顧思昀離開公司後,就是因為黃奕涒的接濟,她才能夠重考大學,繼續音樂事業,所以表姊唯有對黃奕涒完全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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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表姊擔憂不已,「我該相信你的……如果能夠早一點幫忙聯絡或……可能事情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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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當然不怪她,關心則亂,換做是他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不過如今說什麼都沒有意義,剛才恐怖的場景歷歷在目,至今陸謙的手都還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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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點,他如果猶豫或是遲疑,很有可能就會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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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顧思昀還沒有醒來,陸謙讓表姊先回去時,經紀人過來傳了消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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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奕涒狀況穩定,雖然臉上和手上有大面積燒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申赫元那邊已經開始急救,但恐怕凶多吉少。」李忠瑋奔走於兩邊病房,確認狀況後勸告,「現在媒體越來越多,你待在這裡太顯眼了,不如我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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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同一所公司的,同事來探望有什麼好顯眼的。」陸謙嘆了口氣,「讓我留在這等她吧?她沒醒我也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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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陸謙都沒有離開,只是看著顧思昀躺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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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張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長髮散亂在枕頭上,顯得無精打采,昏迷的她仿佛進入了一個靜止的時光,沒有任何回應,但是陸謙很安心,這麼多天沒有見到她了,即使她看起來憔悴脆弱,他還是慶幸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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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呼吸聲在病房中回蕩,彷彿這裡的時間也都因為顧思昀而凝固了,陸謙只後悔沒有早一點向她告白,沒有早一點讓她信任自己,讓她能夠說出自己一直懼怕的事情,這樣他就能更體貼她,更保護她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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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她還在,一切就都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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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走廊上的護理師通知,急救下的申赫元雖然被救回來,但身上有百分之七十燒灼傷,仍沒有安全脫離險境,醫生說,即使救回來大約也是終身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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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奕涒已經清醒了,但她只是躺在病床上休息,面對家人和工作人員的詢問,一句話都不說,就連警察想要做相關筆錄,她也幾乎一語不發,不願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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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外聚集了許多媒體記者,他們在新聞上繪聲繪影的說著許多光怪陸離的故事,有人說是情殺,有人說是金錢糾紛,各種故事的版本讓人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創作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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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疲累的閉上雙眼,想要暫時休息一下,卻突然感覺手中的顧思昀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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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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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昀姐。」陸謙趕緊站起身來,「妳覺得還好嗎?頭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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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涒涒……」顧思昀慌張地坐了起來,「涒涒姐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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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陸謙喊了護理師來確認她的狀況,並且和顧思昀一同去看望黃奕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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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等妳。」黃奕涒的家人表情哀戚,點點頭讓好不容易恢復了神智的顧思昀進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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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身體還很弱,經由陸謙的攙扶,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病房的門,終於看見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黃奕涒。黃奕涒的臉上和手腳都有嚴重的燒傷,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顧思昀馬上眼淚就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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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奕涒睜開了眼睛看了看來人,發現終於是顧思昀來了,馬上張嘴想要說話,但因為在現場她的呼吸道遭到嗆傷,只能嘶啞的發出微弱的聲音,「……思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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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涒涒姐……」顧思昀趕緊握住她的手。「涒涒姐躺著吧,不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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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黃奕涒仍然想說話,她緊握著顧思昀的手,啞著聲音說:「申赫元死了嗎?……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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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搖搖頭,「涒涒姐……妳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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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沒死……我就再殺他一遍……這樣姐姐才不欠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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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妳說什麼啊……」顧思昀哭得不知所措,「為什麼要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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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奕涒只是笑著搖搖頭,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然後安靜地閉上了嘴,什麼都不願意再繼續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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