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隙流年 - 特傳-心言舊版(番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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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算不清有多少年沒掉過眼淚，家族的龐大壓力，無法軟化的兄弟關係，一直一直壓迫著古老神喻家族的後裔。

所以這一次的宣洩，直哭到他哽咽難平，抽泣著，無法控制自己。

然後，一隻大手輕輕拍撫著他削瘦的背脊，就像小時候，他睡不著時那樣。

一下一下輕緩的安撫。

平常總掛在鼻樑上的框架也早就不知道讓那雙手收去了哪裡，少了能清晰視線的鏡片，張開眼，一切的景物都帶著點模糊不清，惟獨近在咫尺的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龐，清楚的叫人難以相信。

從來，從來沒有過這樣靠近的距離……

「哭完了？」

帶著心疼的溫和嗓音從頭頂灑落，千冬歲抬起頭，因哭泣而微腫的眼眸沒了平常的精明，多增添了分惹人垂憐的神情。

那模樣，扯著夏碎的胸口深處，一陣陣的抽疼。

「為什麼……？」

猶疑許久，才終於問出了這句。

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態度，又是為了什麼而說喜歡他？

是因為冰炎學長給了夏碎哥傷害？抑或是……

即使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千冬歲還是想聽到……

夏碎哥對他說喜歡的原因，只是純粹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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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千冬歲不敢聽，卻還是抱著一絲期待問出了那句話的模樣，夏碎才知道，原來自己十多年來的逃避，給眼前這個想摟在懷裡疼寵一輩子的人多大的傷害。

竟然，連自己的告白都不敢馬上相信。

明明應該是長久以來一直想得到的啊……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憐惜的看著只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抿緊下唇，早已經是情報班第一把交椅的千冬歲，如今在自己懷中緊皺著眉頭。

想要，又害怕總是得不到而帶來的傷痛讓千冬歲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只能怯怯的張著眸子，等待天堂或地獄的到來。

有時候，是不是不要那麼清楚一切，會比較幸福？

千冬歲幾乎就要喊出『不想知道』四個字。

其實，有沒有原因又有什麼重要，重要的是，夏碎哥願意和他在一起了，不再像過去那樣總是推拒著他，所以，即使只是被當成了慰藉……

墨黑的瞳不斷閃過不同的複雜情緒，然後在張口的那一瞬間，夏碎不偏不倚的，輕輕吻上了千冬歲。

「我愛你，千冬歲，一直、一直愛著你。」

一聲的愛語伴隨著一次的親吻，夏碎不停的說著，不停的吻著。

直到在對方的口中嚐到了淡淡的鹹味。

稍稍分開了一段距離，夏碎心疼的看著重新在千冬歲臉頰上劃出淚跡的水痕。

「那……冰炎……學長呢？」千冬歲幾乎是抖著聲音的問。

他可以期待，自己的心意終於被正視、被接受。

可以期望自己……其實不只是夏碎哥在被傷害之餘所尋求的慰藉嗎？

「我和冰炎分開了。」輕輕的扣住千冬歲的後腦，夏碎強勢卻不失溫柔的讓他貼在自己的胸前。「冰炎回去找漾漾了。」

渾身一僵，千冬歲幾乎就要忍不住失笑出聲。

所以，自己，終究還是……

「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是因為和冰炎分開了才向你說喜歡的。」

帶著寵溺的揉亂千冬歲一直堅持簡潔的短髮，過於明顯的失落表情讓夏碎不用猜也很清楚千冬歲的小腦袋裡頭，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是因為愛你，所以才和冰炎分開的。」

是的，因為終於體認到自己重視的人到底是誰，因為終於明白自己真心想疼愛的人到底是誰，所以……

「……說謊。」

顫抖著聲音，千冬歲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聽見的。

如果這是夢，那這個夢也未免太過美好……

「我沒有說謊。」

知道自己的表白來的實在太突然，所以夏碎也並未強求千冬歲馬上就會接受一切。

他只是靜靜摟緊了他，然後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千冬歲。

「歲，告訴我，你有其他喜歡的人嗎？」如果有，他不會去搶奪。

一次錯誤，就已經夠了。

只是千冬歲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討厭我嗎？」這次的提問，帶著笑意。

卻引來懷裡人兒著急的喊著。

「我怎麼可能討厭夏碎哥……」

夏碎哥對他來說，是他即使死去也不可能有反感的人。

「那，給我們一個機會，好嗎？」

如果千冬歲同意了，那麼他們要面臨的，會是比起冰炎和漾漾，更為艱鉅的挑戰，可是……

「好。」

重重點下頭，千冬歲明白他的夏碎哥在問的是什麼。

是不是能給彼此一個機會？

一個……為兩人的戀情並肩作戰的機會？

綻開笑顏，千冬歲把頭深深埋入夏碎的懷裡。

他有什麼好怕的，這個世界又有什麼能讓他害怕的？

原以為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戀情終於得到回應，他的此生足矣。

勾起幸福的笑容，兩人靜靜依偎彼此，而滿室的茶香繚繞。

　　關於那兩人的故事已經結束，而屬於他們的，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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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心言舊版(番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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