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翻車後 - 4.我喜歡大支一點的

　「讀書時看你們一個走到哪，另一個就跟到哪，連上廁所都一起，聽說你們到現在還很常聯絡見面。」

　「我又不是傻了，認識這麼久，還不知道他是什麼個性？像他這種花心男人，我可沒能力征服，留給現在的男朋友煩惱。」林謙一口解決牛舌，將竹籤丟到店家提供的小竹籃桶裡。

　「真的假的？」張芝雅帶點訝異地看向蘇至恆。

　蘇至恆淺笑不語，吃起烤雞翅，不在意林謙將他的私事公開。

　「你看過嗎？」張芝雅挑眉問著林謙。

　「見過一次，但不太熟。」

　「長怎樣？」

　「小朋友。」

　張芝雅笑著林謙的形容，更感興趣地看向蘇至恆，「改天將小男友介紹給我認識一下，我可要看看能收服你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有機會再說。」

　蘇至恆沒直接拒絕，但會不會讓張芝雅見他，林謙的答案是不會。

　依他對蘇至恆的了解，蘇至恆不喜歡讓人干涉太多私人的事，會帶到他的店裡用餐、讓他知道，是因為蘇至恆太信任他表現出來的多年好朋友的面具。

　林謙默默地喝起啤酒，唇畔掛笑卻眸色淡冷。

　以前在班上就只有蘇至恆跟張芝雅能成功跟他說上話，其他的不是被他的冷漠惹怒，就是覺得他格格不入。

　過了快二十年還是一樣，沒有其他人主動來找他閒聊。

　他是因為蘇至恆說要來才來的，壓根不在乎其他人的存在。

　「阿恆就不用問了，最近你過得如何？還在之前那間餐廳工作嗎？」張芝雅倒是一直黏著他們兩人。

　「開了一間餐廳。」

　「在哪？叫什麼名字？」

　「夜訪，大安區附近。」

　「天啊……那間店我聽我同事說過，最近很有名，沒想到是你開的，早知道就在你的餐廳裡辦同學會了，這下我可要跟我同事們炫耀，約她到你店裡用餐。」張芝雅一臉對他改觀。

　「來啊，有錢賺還不好嗎？」林謙扯著唇，任憑瀏海因他視線垂落在臉龐劃過一道弧度，形成一道陰暗蒙上那冰冷面容。

　「這麼說來……你一定很常去捧場。」張芝雅再看向蘇至恆道。

　「你說呢？」蘇至恆改喝起熱茶的愜意神態已說明答案。

　「看你們都事業有成真讓我羨慕。」張芝雅突然感嘆起來。

　「明明IG上一堆到處吃喝玩樂的照片，看起來很享受。」蘇至恆回道著。

　「老娘辛苦賺錢，當然要好好犒賞自己，但就是找不到願意養我、讓我做女王的男人呀，然後條件好的你們，一個變成Gay，一個又不是我的菜，唉……」

　張芝雅聽見林謙笑出聲，瞇起杏眼，「笑什麼？」

　「我只是想到這是第二次有人這樣說我，突然覺得我是不是長得很抱歉。」林謙自我調侃。

　「不是長相問題，是個性，你這個人要熱、熱不起來，會給人壓力，當普通朋友可以，情人就……」張芝雅露出一臉勉強與不欣賞。

　「原來如此。」林謙點點頭。

　「她的話，你隨便聽聽就好。」蘇至恆冒出一句。

　「喂！」

　張芝雅對蘇至恆這一句很有意見。

　「我去抽根煙。」林謙突然站起身，剛剛有瞇見這裡有提供吸煙室。

　「我以為你戒了。」蘇至恆皺起眉，讓出空間讓他能走出去。

　「只是抽比較少。」

　「等等我。」張芝雅也站起身，跟著林謙在蘇至恆的注視下走向後面有一片玻璃可以看到裡頭的門裡。

　兩人各自拿出自己的煙跟打火機，林謙先叼進一根到嘴裡點燃，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一道煙霧。

　「第一次那樣說你的人是阿恆吧。」張芝雅也點燃自己的涼煙吞吐起來，坐上店家提供的高腳椅。

　「你怎會知道？」林謙笑著問。

　「他改跟男人在一起，你跟他這麼好，不會沒有一絲內心疙瘩，一定會跟他把彼此感覺說清楚。」

　林謙沒回話，但唇角維持不變的笑意讓張芝雅認為她說對了。

　「男人就是這點好，有話直說，不爽就罵，沒那麼多心機，也很自由，就算到了三十幾歲沒結婚也無所謂，女人就不一樣，就算表明上光鮮亮麗，但到這把年紀還單身，看在別人眼中就是異類，身旁的姐妹們一個、一個結婚生子，有時我會覺得為什麼別人就這麼容易可以遇到好的對象，我卻沒有，難道命中注定單身一輩子？」

　「單身沒有不好。」

　「是沒錯，但還是會渴望被人關心，希望有人能愛自己。」

　林謙沒回應下去，張芝雅也不在意，繼續抽著煙，說著自己想說的：「不知道再五年後，我們是不是還像現在一樣？」

　這個問題很好。

　林謙也不知道如果蘇至恆跟現在的男友穩定下來，甚至有更進一步發展，自己還會跟他保持聯繫嗎？

　當年的那句「不想被說見色忘友」，林謙真希望蘇至恆能打破。

　對蘇至恆，他到底抱持什麼樣的情感？

　談不上愛，但駐紮在內心深處的那份在乎跟偶爾欲破繭而出的蠢蠢欲動，說明沒那麼簡單。

　也許是他一直用著自認該有的淡冷情緒去處理自己的感情，所以覺得不是陷很深，

　但是張芝雅說的沒錯，人都是渴望被愛的。

　他也不例外。

　如果某一天，蘇至恆願意用不是好朋友的角度看他，對他放感情，或許他會融化吧。

　「想什麼這麼出神？」張芝雅抓到他神態難得流露出一股黯淡。

　「明天要進貨什麼？」他很快恢復眸裡的冷漠。

　「騙人。」張芝雅皺鼻，表現出女人柔媚與俏皮的一面，緊盯著他看。

　「該回去了。」林謙先將手裡抽到剩半截的煙擰熄在煙灰缸裡，走出吸煙室。

　張芝雅隨後跟上他的腳步，一起回到座位上，半開放包廂裡氣氛沒因他們的離開而減弱，桌上的食物跟啤酒增加更多了。

　林謙見蘇至恆在他回來時，沒看向他，自個吃著東西，也沒想去理蘇至恆。

　蘇至恆不喜歡他抽煙，這在蘇至恆第一次知道他會抽煙時就用著醫生的立場唸了他超久。

　也因為兩人在打炮時，蘇至恆說不喜歡他頭髮上殘留煙味，所以他戒了。

　但在蘇至恆交新男友後，他又開始抽起來，都快變成一種惡性循環。

　「喝那麼多，你不是開車來？」蘇至恆肯理他了，見到他回來後喝下第二杯啤酒後，熟悉的低沉嗓音捎入他耳裡。

　「大不了找代駕。」

　林謙沒因此節制，自己的酒量自己最清楚。

　「那你呢？開車來嗎？」張芝雅問著蘇至恆。

　「嗯，車子停在捷運站附近。」

　「怕醉的話，就叫你小男友來接你，別這麼掃興。」張芝雅不放過任何可以虧損蘇至恆的機會。

　蘇至恆不是因為張芝雅的話才不喝多，而是職業道德，他命令自己必須保持著清醒，每次不超過三杯，以防任何突發狀況。

　這場同學會到九點才結束，不少人喝得醉茫茫，被身旁的人攙扶著，坐上計程車離開。

　林謙只到微醺而已，神態看起來還很正常，不過靠近一聞，濃濃的酒味加上煙味立刻衝進鼻子裡頭。

　「我送你回去。」蘇至恆跟他一起走出店門口時，說著。

　「別說你要開車，就算兩杯也是酒駕，我們蘇大醫生。」林謙提醒著。

　「我叫代駕，跟你一起回去。」

　「你吃飽沒事幹呀？」

　「怕你在半路上吐了或是身體不舒服。」蘇至恆想得非常多。

　「那你的車怎麼辦？」

　「不差一晚的停車費。」

　「隨便你。」林謙將口袋裡的車鑰匙丟給蘇至恆，讓蘇至恆去打電話找代駕，然後一起回家。

　「我先去洗澡，看你要離開、還是坐坐，隨便你。」林謙將蘇至恆丟在自家客廳，朝著臥房而去，放任蘇至恆想做什麼，他現在只想把一身的臭味洗掉。

　他進入臥房後，脫掉衣服，再進入浴室脫掉褲子跟內褲，將髮束也鬆開，轉開蓮蓬頭的水，將水溫調好，開始洗起頭髮。

　「你們在那裡聊什麼？」

　突然一道聲音冒出，他身體一震，望向一旁，看見蘇至恆站在他沒關上的浴室門口，西裝外套已脫下，盯著他洗澡，卻沒停下動作。

　「沒什麼。」

　「看你們聊得蠻多的，氣氛很不錯。」

　原來蘇至恆有注意著他們。

　「你在想什麼？覺得我們有可能？」林謙的口氣是不屑。

　「可以試試，小雅是不錯的女人。」

　林謙唇洩一聲嗤笑，突然間關掉蓮蓬頭的水，頂著一頭濕潤的頭髮，全身赤裸地來到蘇至恆的面前，猛然一手用力地抓上蘇至恆西裝褲胯下的那一團，臉貼近到蘇至恆面前，低語：「老子在幹人跟被幹之間，比較喜歡被幹，別再給我說那些白痴的屁話，滾回去找你男友做愛。」

　蘇至恆笑了，在他們之間無需存在什麼顧慮與隱藏，都坦誠相見多少次，把最原始的慾望跟內心醜陋一面攤在對方面前。

　這是一種比好哥兒們更親密微妙的狀態，兩人卻很習慣。

　「需要的話，我看他有沒有認識的人可以介紹給你。」

　「那就給我找這根大支一點，嘴巴最好會撩人，又會看人臉色的大帥哥。」林謙囂張地抓住蘇至恆的那根揉了揉，力道不算重，再放開回去繼續洗澡。

　「你喜歡這一型？」

　「嗯。」

　「我的算大支嗎？」

　林謙咬牙，對著蘇至恆比出中指，卻看都不看他一眼，讓有點熱的臉被水花沖刷著。

　「OK，我了。」蘇至恆笑意更深，明白林謙的意思。

　算滿意，但不想正面稱讚。

　「你沒問題我就走了。」

　「滾吧。」

　林謙煩躁地回，有時真的很煩自己跟蘇至恆怎會好到變成這樣。

　早知道當初就不要提出做愛看看，根本就是錯誤。

　五分鐘後，他穿著簡單T恤跟四角內褲出來，一手撥弄著頭髮，在走道上就聽見蘇至恆正在講電話。

　「聊一些現在做的事，吃了燒烤跟喝啤酒。剛載朋友回家，因為他喝了不少酒，我等看完他的狀態就會回去家裡，你早點睡。」

　「晚安，我掛了。」

　林謙對蘇至恆還在他家，露出一臉嫌棄，來到面前，「你怎還在？」

　「等你出來我再走。」蘇至恆從沙發上站起身，胯部那裡還很明顯濕一塊。

　「告訴你，是男人就該見色忘友，拜託你以後把你的時間全給你的小男友，別來管我。」

　「你不一樣。」

　林謙等著蘇至恆說明哪裡不一樣，但蘇至恆朝著大門而去，「走了。」

　當著他的面開啟又闔上。

　外頭傳來電梯被啟動運轉的聲音，林謙看向牆上的時鐘，要十點了。

　他再瞇見餐廳的椅子上掛著一件西裝外套，是蘇至恆的，卻懶得叫回蘇至恆。

　而餐桌上也多了一杯熱茶，是蘇至恆泡的。

　「雞婆。」

　他拿起蘇至恆的西裝外套甩一甩，莫名地湊到鼻子上聞，有蘇至恆的氣味，再熟悉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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