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當月老了還能轉職嗎？（月老殺手Ｘ200磅胖子！職場X黑道） - 第一章　最卑鄙的殺手名為月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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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屍」捉住他的手腕並順帶坐了起來，邊扯呵欠邊含糊不清道：「……冷死了！別亂掀別人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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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哈哈哈哈！你還沒死啊？！」

柴明輕不驚反笑，因為嘴裡咬著一根長紅線，紅線掛在嘴角兩邊，顯得這笑容格外滑稽詭異。但總的來說，相對的一活一死人都挺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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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拜祭我竟然穿大紅色？！你有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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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得知自己被擺了一道，反而像參加了惡作劇的孩童般歡欣。他聳聳肩，也不試圖脫出鉗抓。「對我來說是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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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祺似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也聳聳肩，一手伸到被子下摸索。「你咬著那條紅線準備綁到我手上吧？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殺手『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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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以為曲祺會掏出一把槍，未想這黑道老大竟掏出一包菸，從善如流地從破口中叼出香菸。柴明輕看看天花板，發現煙霧警報器已被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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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憋死了！我睡得背都痛了才等到幾個帶種的進來，一、二……你是第三個進來掀被子的！你還是最帶種的，手腳都不帶停的。」

你們這些人什麼回事？想掀被子至少先請吃晚飯吧？曲祺邊碎碎唸邊掏出打火機並拋在被子上，「麻煩你了？」

於是柴明輕用沒被鉗握的手拿起打火機，替曲祺叼著的香菸點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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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祺深吸一口再呼出，一時之間煙霧瀰漫。黑道老大瞇眼享受數秒，再狠狠吸了兩口才拔菸，「自我回來後三天兩頭就被敲頭、被捅刀，你還害我差點嗝屁！你們這群偷雞摸狗的要上不一起上，我祇好用計一網打盡！誰叫我最近生意也不好，小的才讓我這樣搞賺白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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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對面的門打開了，來人步履悠哉，對眼前景象並不驚訝，祇信步走到窗前拉下窗廉。因為其混血兒外形太易認了，柴明輕一下就認出他是曲祺的左右手——S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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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祺歡喊：「一說曹操曹操就到！看，我又抓到耗子了！你就說你老大聰不聰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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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轉過去別對著我，在靈堂別說操不操的。」Sum一眼都沒施捨給他老大，似乎真的被化了死人妝又口沫橫飛的曲祺給醜到了，一雙銳利的褐眼直盯著柴明輕，「……紅線。你就是月老，槍法挺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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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懶洋洋地舉起兩指，擱在額頭上致禮。「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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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嗤之以鼻，「月老出名行事卑鄙，總用目標最心愛的人去威脅他們自殺，完事後會在目標手上綁紅繩。我聽說你的開盒*功夫了得，其他技術則跟屎一樣，是沒想到你槍法挺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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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練過！我的目標有長腳會跑的。」

柴明輕委屈極了，道上說他是最卑鄙的殺手根本就不公平！

他必先調查清楚目標的背景跟關係，確保他們都是惡貫滿刑的壞人才接單。既然是窮凶惡極的壞人，十之八九「用心愛的人威脅他們」是行不通的，最後還是淪落成追逐戰，他很冤很累的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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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祺舉手發問，若不是此刻臉容又紅又白異常恐怖，看起來還挺天真好奇的。「到我問！你怎麼總知道他們最愛的人是哪個、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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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月老」能混得風生水起全靠極高的成功率，沒人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但每次都能精準找到目標的最心愛之人並以此作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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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等等！」柴明輕舉起一手作投降狀，拉走一直咬著的紅線，「交易？若我肯說出秘密，你們就不殺我，讓我走出這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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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祺立時轉頭，與其二把手眼神相接。

他們進行了無聲交流，曲祺微微歪頭，擠出這紙紮娃娃妝容下能做到最好的狗狗眼，而Sum從鼻子輕輕嘆氣，用擒拿手抓著他老大的頭頂，硬把曲祺的臉轉向。

好像是真的被這災難性的臉給醜到了。

曲祺知道自己贏了，柴明輕也知道自己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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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這便舉起左手，外套袖口下滑並裸露出手腕。

他的手腕上有一圈平整的紅線，紅線邊緣有些許模糊，更像是久遠的紅色紋身。

「你們有聽過月老的故事嗎？不是我啊，是真的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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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道煌是我的祖先，聽說他在宋城客棧的月下看無字天書，即是鴛鴦譜啦，被一個叫韋固的小孩看到了，於是柴老便點了他，說他未來的老婆就是賣菜老婦的女兒，他竟然嫌那女孩長得醜於是派人去暗殺她！十幾年後，他結婚時才發現老婆的眉眼有疤，就是當年逃過暗殺的女孩。這事大力宣傳後月老就出名了。」柴明輕娓娓道來，「進化到咱這代已不用看天書那麼麻煩，有能力的柴家人都有紅線胎記，我們祇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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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舉手掩著一眼，祇以左眼視物。

左瞳霎時如貓瞳般擴大了，柴明輕正對著Sum，祇需一次呼吸，便看見混血男人的左手手腕上的紅色從模糊變得清晰，輪廓收攏成一條……不、一束……不！一大灘……像參天巨樹一樣粗，纏繞霸占了Sum上臂的「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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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啊，我從沒看過這麼粗的紅線，這是參天大樹了吧？！……這線的粗度，你的另一半也在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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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祺爆笑出聲，「哈！哈哈哈——Sum，他說你的紅線像大樹一樣粗耶！你天天說不愛，其實愛你那『另一半』愛得要死啊哈哈……」

曲祺笑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同時，一隻手伸往被子下。

柴明輕這就知道自己搞砸了，都怪沒遮攔的大嘴巴。

Sum一點都不覺得好笑，褐眼冷若冰霜，看他的眼神像看一隻翻肚將死的小蟲。

曲祺突地止住笑，快若迅雷般舉手，被子掀起波浪，波浪平息後槍口已對準柴明輕的胸口。

「所以，你所謂的超能力看得見Sum的另一半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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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腳跟一轉，沒來得及說話、沒來得及開門——

咻——

經過滅聲器處理的槍聲還是很響。

柴明輕被子彈的衝擊力帶到撞上牆壁。

曲祺沒有槍擊左胸，往柴明輕的腹部開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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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感到溫血像開了水龍頭般湧出來浸濕衣褲。他艱難地扶牆撐起自己，不怒反笑，「……啊，好痛……哈！早知道咱會這樣扯平，我祇給一元白包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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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給我一元白包，我揍到你連答紙*的糖果都吐出來！現在你死不死全靠運，我不管你是爬的還是走出門口，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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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雖然從沒很稀罕活著，但也不想死在別人的靈堂中，於是他慢吞吞地拖著開了個洞的身體滾了。

他壓著傷處扶著牆走，沒走幾步已覺得頭重腳輕。他瞇起眼睛，努力地在昏暗窄狹的走廊迷宮中找逃生門，走走停停的。

隱約還聽到後方傳來曲祺的怒吼：你把答紙給我還回去啊！

哼，想得美。

好歹他也給了十一元白包的。

迎面而來一個殯儀館的職員，柴明輕的腳步一頓，那人也腳步一頓，但立即用手上的擔旛擋住自己的臉，快步掠過他並消失在走廊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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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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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你！我看到你了啊……」

柴明輕這就懂了，恐怕這裡的人一整天下來已看過不少汗如雨下、臉青唇白地走往逃生門的人——他們這群「以為殺了曲祺的殺手」、「想冒名頂替領賞的人」排隊趕著撞這磚南牆，曲祺當然是連殯儀館的人都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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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大喘一口氣，往下看向傷處，他的手被「EXIT」燈箱的燈光染上螢光綠色，顫抖的手心上青紅夾雜，黑燐燐的詭異光芒看上去極不吉利。

……他可能過不了這關。

可能真的要被自己蠢死了。

他為什麼偏要說出自己能看到紅線的走向？他沒被當場挫骨揚灰已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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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死之前……

啊，但在死之前……有件事他一定要去做，不然絕對會死不瞑目變成地縛靈。

若那所謂的靈魂伴侶因此而被他厲鬼纏身，那也太慘了。

他從小到大逃避了這麼多年，故意視而不見這麼多年……終於、終於有理由去見那人一面了。

若不知道天注定的另一半長什麼樣，他絕不甘心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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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看往血跡斑斑的左手。

手腕上那圈胎記彷彿脫膚而出，輕微浮起，抽長的植株般生出了一頭紅色嫩芽，新生紅線向外延伸，速度愈來愈快，紅線被拉得愈來愈幼……

沒一會兒，紅線已延伸到他看不見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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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虛握拳頭，彷彿這條幻影能支撐起快倒下的身軀。

「……我來找你了，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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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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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柴明輕暈倒在越下弦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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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這闖門後暈倒在他家的陌生男人，越下弦發呆了五秒。

他六神無主，良久才像被捂下開關般作出反應，滿屋子去找手機。「手機、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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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掐著手機，瞪著暈倒在客廳中央的男人，確保男人不會突然醒過來攻擊他。

「……我、我姓越！剛有個男人闖門然後暈倒在我家！他現在躺在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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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地址是這個……他……我不知道，他好像受傷了。不，我暫時……應該沒有威脅吧？傷口？我沒看見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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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值的救護員保證警察及救護車會在十分鐘內抵達，但在確保他的安全後問了難以解答的問題——陌生男人身上有沒有肉眼可見的傷口？是不是在流血？

這問題像打火石，在越下弦被恐懼凍得冷硬的心中擦出了一絲火花，爆出一點關心。

越下弦知道自己沒義務去幫這個具威脅性的歹人。

越下弦也沒有半點急救知識，祇能依賴救護員的指示。

但……若這陌生男人是剛好懂得撬鎖的醉漢呢？若這人祇是被迫得闖門求救呢？

要止血救人很麻煩，但越下弦知道若這男人真的死在他家，之後衍生的內疚會更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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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肚子好像在流血，衣服都黑了……嗯，我看一看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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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昏迷不醒的男人，步步為營，準備隨時逃跑。

男人穿得花枝招展，紅色外套跟露出的褲腰都有一大灘深色。

越下弦半跪半站，以兩指拈起衣擺，竟看見裡頭的T恤上有一個焦洞……

槍、槍傷？！

越下弦被嚇到腿軟，一下子跪在男人旁，一手輕輕碰到男人的手。

瞬間，頭暈目眩。

似被抽走了一縷精氣，越下弦突感虛弱，還沒定住心神，就聽到很響的抽氣聲　。

陌生男人似被扯上水面的遇溺者，驀地狠狠吸氣，睜開眼睛。「哈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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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也顧不得腿軟不軟，急急膝行後退，連手機也拋走了。「你、你你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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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人掙扎著坐起來，祇定定地瞪著他。

兩人竟又回復數分鐘前互瞪的場面。

那臉青唇白的男人似忘了有傷在身，祇顧痴迷看他，良久才擠出一句：「你剛剛摸了我吧？　傳說都是真的……啊，我的新娘真是色爆了啊這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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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什麼色爆了？難道這傢伙是戀肥癖所以選了他當獵物嗎？

越下弦大驚失色，他絕對是遇上變態了！「我沒有摸你！我是……她說、總之我已經報警了！救護員讓我看一下你的傷……警察很快就到了，你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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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提到警察，闖門男好像才清醒了點，神態銳利地巡視一圈，把狹小居室盡收眼底。「我叫柴明輕，但現在沒時間互相介紹了。你家有螺絲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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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螺絲刀？！

越下弦是瘋了才會把武器雙手奉上給這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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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包：　白包又稱奠儀、香儀、香奠、楮敬，各地叫法稍有差異，是用來慰問家屬的禮金。

*開盒：即為「人肉搜尋」，為某種目的而對目標人物的身家背景進行調查。

*答紙：喪家接受親友弔賻後以禮須答之，稱為答紙／吉儀，內容物一般為糖果一顆、硬幣一個及一條毛巾／手帕／面紙，部分地區附有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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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最卑鄙的殺手名為月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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