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輯 - 慕雨初晴

　穿著深藍黑灰色格子襯衫搭配黑色休閒褲是她偷偷暗戀的對象——方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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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爸爸公司裡的系統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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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現在關係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關係（她自己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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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心翼翼走一步回頭看三次，像個小偷般偷摸著進方臣雨的小天地，秉持著保護戀情，人人有責的信念，越過了擺放在高架上的伺服器機房，映入眼簾的是講話大聲、熱心助人，尤其熱中幫單身男女牽紅線的女人，正式她的親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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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阿姨是早期戀愛相親節目裡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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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貓著身軀，一步一步地倒退走，但架不住好奇心阿姨找方臣雨有什麼問題，索性蹲在門邊，豎起耳朵偷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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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這邊有幾個好女孩的名單，有沒有什麼想法呀？」阿姨唰地將女孩們的照片弄出扇形，袁初晴同步學著阿姨的表情，先掩著嘴笑，再巴掌印再方臣雨的手臂上，火辣辣的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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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臣雨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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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厚著臉皮，開啟盧功，「不用跟阿姨客氣，都是自己人。」阿姨壓低嗓子，偷摸著和方臣雨咬耳朵，袁初晴恨不得自己手中有哈利波利的魔法道具：竊聽小耳朵，現實是，她只能縮短他們的距離，阿姨說的話沒聽見，反倒聽見清脆地啪——又是一掌，阿姨發出老母雞般咯咯咯咯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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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女孩沒看上沒關係，我姪女，你知道吧？就是那個辦公桌布置得很幼稚的那一位。」阿姨神秘兮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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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聽見阿姨要向暗戀的人介紹自己，又急又羞，臉上一熱，她搧著微微的風，試圖讓自己降溫，她一邊好奇著方臣雨的回答，一邊又害怕聽見方臣雨的回答，陷入了天人交戰的境地，她該不該繼續偷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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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心中小鹿拔腿狂奔，再誇張一點，是萬馬奔騰的那種盛況，或是百鬼夜行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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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方臣雨拒絕阿姨，她應該要怎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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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方臣雨的拒絕，心中泛起酸澀，無聲地唱著楊丞琳的歌：曖昧讓人受盡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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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咬著無中生有的手帕。她自認是個自信的女孩，但在愛情面前她顯得有些自卑，甚至不敢面對方臣雨的回答，當一回鴕鳥如何，又不會少塊肉。她想學蠟筆小新使用屁屁走路，無奈誰讓她沒有練臀部，無法走的絲滑順暢，只能慢慢地一步步倒退離開，還未走第三步，黑壓壓的影子壟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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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與阿姨那雙凌厲的眼眸對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今天穿雪白寬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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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瞇著眼眸，「妳在這偷聽別人牆角，阿姨是怎麼教妳的。」眼神透露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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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腦子動的比嘴還快，「阿姨，妳沒有教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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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聽見她的回嘴，氣地拎著她耳朵扭，「阿姨，阿姨，手下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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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只怪自己平時和長輩沒大沒小慣了，在方臣雨面前被阿姨拎著耳朵教訓，實在太丟臉拉，她乾脆遮住自己的臉，當隻闖禍的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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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臣雨開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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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姪兩人這才想起，還有第三人的存在，秉持著家醜不外揚，阿姨給了袁初晴一記眼神，晚點收拾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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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小小地吐了吐舌抗議，捏著被拉疼的耳朵，她不活了。突然眼尖瞧見她手裡捏著一張照片，嚇！原來，方臣雨早就挑好心儀人選，她好想知道那張照片的人是誰、什麼類型，甚至挖出對方祖宗十八代，或是從土地公那裡申請那女孩上輩子燒了多少好香，這輩子才能被他挑中，她好羨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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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嗎？」阿姨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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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袁初晴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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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好奇就主動問」阿姨語氣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並捏緊了拳頭，深怕一個控制不住，就往這隻名為袁初晴傻鳥頭上灌上一拳，看能不能打通她戀愛的奇經八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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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回話的同時努力的拉長脖子，顧不得表情管理，「我若直接搶，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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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賭妳搶不贏。」阿姨拿出百元鈔票，坐地開賭盤，上下打量著袁初晴並發出嘖嘖嘖地惱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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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瞧不起我。」袁初晴骨子裡反叛基因熱血沸騰，她往口袋裡掏出百元鈔票，「賭兩百，我能搶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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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豎起拇指，「上吧，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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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鳥觀察著地型，暖暖身活動活動筋骨，蹲地預備，架式十足，阿姨十分配合的舉槍，嘴裡倒數三、二、一，鳴槍，袁初晴趁他不備，動手搶了，動作極快，方臣雨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活寶姨姪兩人拿著一張照片擁抱又跳，彷彿得了運動會比賽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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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臣雨愣了幾秒，他剛才是讓一個女孩搶劫了嗎？隨後急著想搶回照片，袁初晴怎麼肯，那可是三百元的尊嚴，說什麼也不可能讓方臣雨搶回，尤其他耳根子紅了，更加引起她的好奇心，女子為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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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爭奪中，照片撕裂成兩半，他們手裡拿著各一半的照片，袁初晴不介意，在怎麼樣也有半個人可以辨認，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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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袁初晴有些驚訝，那半張臉，怎麼有些熟悉？那不正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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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換方臣雨愣在原地，袁初晴接過三張百元鈔票，她樂的彷彿中了樂透，人有些飄飄然，好似在空中遨遊般，控制不住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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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臣雨手搓著後頸，頭低低的，他不清楚袁初晴的心意，拿著她的照片是另類的表白，沒有鮮花和大餐，有些擔心會不會惹心儀對象得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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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顯然，袁初晴早得意忘形得向自己親阿姨炫耀著賭金和愛情雙獲利，壓根忘記方臣雨還正等著她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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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臣雨口乾舌燥，桌上得水咕嚕咕嚕地灌著，同樣得害怕，還是阿姨看出他得緊張，一巴掌拍著得意洋洋地傻鳥頭上，她才想起還沒給人答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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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我們交往得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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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公司並沒有明文規定職場不許談戀愛，由於有許許多多前車之鑑，他們商量許久，暫時不讓戀情曝光，等穩定後在官宣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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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前，盡量保持著友好同事的關係，下班在公司外碰面吃晚餐，稍早得告白來得倉促，袁初晴提議今天晚上補上鮮花和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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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半小時，袁初晴已經做好表白計畫，用遠端會議她遙控好閨密，她要換上格子短版半身套裝，和方臣雨深藍色格子襯衫在顏色、衣料連圖案都很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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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姚從袁初晴的衣帽間翻山倒櫃才找到指定的那一套，氣喘吁吁盤著腿坐在地上，不忘從前置鏡頭中端詳著自己有沒有脫妝。「下次這種臨時幫妳告白的事情，不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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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咒我，沒有第二次。」袁初晴在鏡頭前快速化著底妝，輪到眼妝時，犯了難，她舉著不同色系的眼影盤，「青春女大生的妝感還是最近流行的偽素顏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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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姚回她一個表情，沒好氣地道：「妳自己都分不清楚磚紅色與藕粉色的差別，妳是在指望方臣雨還是為難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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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嘿嘿的一笑掩飾著尷尬，果然來自官方吐槽最為致命，姚姚提醒她，不用糾結在小細節，兩人穿搭有搭起來就行，給她一劑強心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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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今天幾點回家？」姚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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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我訂六點半的餐廳，大概八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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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姚姚有些氣急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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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嗯的非常裡直氣壯，不回家要去哪？明天還得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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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姚壓著人中，試圖不讓自己被她氣昏，激動地拉高音量：「各自回家是妳說的還是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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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明天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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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姚忍不住在手機另一端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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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經不住尖銳地叫聲拔掉耳機，表情痛苦，「回家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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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姚深呼一口氣，換她切換主畫面，私下教授她戀愛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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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時間一到，他們一前一後等公司的人下班碰了面，方臣雨盯著袁初晴，眼神透露出疑問，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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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初晴在方臣雨面前提著裙子轉了一圈，自信地撥了散落在肩膀上的頭髮，紅脣輕啟：「特別和你的衣服做搭配，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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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抓了抓頭髮，清咳幾下，嗓子有些怪異，點點頭，想說句話卻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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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拍著他後背，直到他順氣，他純情的模樣激發她得惡趣味，忍不住揉亂他的頭髮，望著他脹紅的臉又紅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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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臣雨感覺自己好像被她當成孩子，他輕輕移開她的手。「別把我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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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過頭，轉身假裝整理起自己的衣服，視線始終不敢朝向她，耳尖的紅色卻洩漏了他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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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無其事的將手插進口袋，講話結結巴巴：「我們、我們要往左、左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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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懸在空中的手順勢整理起瀏海，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落落大方，乖巧地答聲好，與他並肩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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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他始終不敢看她眼睛，連手都緊緊插在口袋裡，他腳步不自覺得越走越快，甚至她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都過了三個紅燈，他們肢體也沒碰上，期望他開竅不如她主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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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個路口，離亮紅燈只剩幾十秒的距離，她佯裝自然地伸向他口袋握著他的手，語氣急切：「我們趕快過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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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過了馬路，她也沒有放開他的手，手心傳來一陣濕濕的觸感，他緊張的冒些手汗，窘迫的想抽回手，她微微施力依舊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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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你不想牽手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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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頭搖得像波浪鼓般，連帶手也急忙得跟著晃，緊張地話都說得不利索：「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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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繼續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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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約會，牽手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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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往前和袁初晴吃飯不是一件費力得事，但隨著兩人突破尷尬期後，袁初晴在吃飯時的小毛病逐漸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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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咖哩飯舉例，有人不吃紅蘿蔔，有人不吃花椰菜，有人不吃馬鈴薯，有人不吃洋蔥，袁初晴吃，但是看心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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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整盤咖哩全是紅蘿蔔的情況發生，請不要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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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袁初晴端著一盤滿滿的綠色花椰菜，方臣雨感到青筋正在跳動。她說想吃自助餐，說得天花亂墜能做到營養均衡的份上，他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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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他認為自助餐是一件性價比非常低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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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叉著一朵花椰菜送進嘴裡，嘴裡緩慢地咀嚼著，手裡不停在手機屏幕上快速地飛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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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臣雨向她多次反應過，這樣容易引起消化不良，可偏偏袁初晴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只要現在沒有胃痛，任憑旁人如何勸說，她依然故我的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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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胃病犯了，再發誓下次再也不敢，但身體好後，又恢復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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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妳有什麼訊息必須回呢？」方臣雨問，若不是公事上的事，他一概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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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姚姚分享的旅遊照片。」袁初晴眼睛甚至抬都沒抬，仍然在打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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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吃飯邊打字容易引起消化不良。」方臣雨說得口都乾了，耳朵也長繭了，袁初晴依然故我，他暗暗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要生小孩，他實在不敢想像未來要一次照顧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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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現在在白沙灣那邊，那裡天氣真得好好呀。」袁初晴將手機遞給方臣雨，給他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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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方臣雨點頭表示認同，順手將她手機放入口袋。深知她會抗議，立即表明：「吃飽再給妳，妳也別想這盤吃完就說吃飽了，至少要再吃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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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初晴扁著小嘴，只能乾瞪著他，奈何人矮手短，跟方臣雨打架肯定打不贏，也只能靠著嘴遁過過癮，突然瞧見他杯裡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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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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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臣雨眼疾手快趕緊夾起一塊切好的豬肉塞進她的嘴裡，試圖以哄小孩的方式，磨混過去：「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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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初晴嘴裡咬著肉，她可沒那麼好蒙混過關，她在方臣雨眼前搖了搖手指，道：「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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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臣雨不裡會她的虛張聲勢，晃了晃她的手機，「手機就不還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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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初晴做了個鬼臉：「你流氓，你居然挾持手機反過來讓我允許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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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妳教得好。」方臣雨這是從她那裡學來的，他學著平時小得意的表情喝著啤酒，飲盡後故意大聲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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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時得意時的表情原來這麼討人厭。」袁初晴瞇起眼睛，明白方臣雨方才在學她，那討人厭的小動作，讓她好想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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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臣雨點頭，「特別討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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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人精。」袁初晴特別下了註解，但她心裡是開心的，方臣雨是個嚴肅的人，現在能和她玩在一起，說明她正一點點走進他內心深處，並影響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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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表示袁初晴能被他拿捏住，她可不是會墨守成規的乖乖牌，眼睛骨碌碌地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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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探性地詢問：「你剛才餵的那一塊肉，是不是可以視作我吃完一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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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臣雨道：「不行，我訂的規則是妳要再去拿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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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萬一我吃不完呢？」她問，自然得先把遊戲規則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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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得吃完，不容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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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初晴比了二，「我讓你喝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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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臣雨接受，「但妳還是得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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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初晴指著他，方臣雨迅速地握住她的手指，「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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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剩最後一杯了。」她收回手指，伸手搶他的啤酒杯，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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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臣雨絲毫不被她的舉動影響，袁初晴態度軟化，「你前幾天得健檢報告顯示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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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被醫生說有缺鐵性貧血。」方臣雨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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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吃一盤肉。」袁初晴女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也只能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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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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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初晴用下巴努了努手機，方臣雨看都不看她一眼，無情地道：「吃飽飯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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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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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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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雨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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