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商人 - 幻想商人第九集商品目錄‧童年回憶 (3)

「藍先生？你在哪裡？出來一下可以嗎？」阿德在夢想交易所裡到處尋找小藍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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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幹嘛到處嚷嚷？要開茶會嗎？還是玩捉迷藏？」小茶杯跳出來，停在阿德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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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別鬧啦！我要確定藍先生沒事。牠最近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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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最後印象看見小藍龍時，顏色好像變淡了，很沒精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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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妳也常常到處亂跑，有沒有看到藍先生？」阿德詢問擁有不必入庫特權的妖精茶杯。真不知小茶杯是怎麼跟哥布林談代價的？比婆婆媽媽還可怕的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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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嗎？沒有耶！」小茶杯在阿德頭上轉圈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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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跑哪兒去？這傢伙！」阿德靠著牆壁休息，找到他都想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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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半透明黑影大沙蟲從阿德身畔的牆壁探出頭，店員險些失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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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先生！」這隻只有一張紫黑色大嘴的沙蟲「無恥之口」不但是店長從總店帶來的強力保鑣，還是他心愛的SPA保養艙兼寵物，基本上那張大嘴什麼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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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先生從來不對阿德說話，企圖透過制服接收無恥之口的心電感應也沒有回音，店裡也才兩個非人前輩，就有一個無法溝通的存在。工作這麼久了，阿德每次和無先生打照面都很有壓力，再說以前和這位前輩之間發生了兩方都不想要的親密接觸，想起來又更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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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無先生，工作辛苦了。」這句話是小茶杯說的，時機抓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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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被小茶杯正經親切又優雅的語調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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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杯什麼時候跟無先生搭上線？感情不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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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先生說藍龍在你的房間裡。」小茶杯得意洋洋的轉達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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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妖精茶杯可以跟無恥之口溝通？阿德再不相信也不行了，無先生果然討厭他，所以半次也沒跟阿德交流過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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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頂著小茶杯回到心想事成房間，找了半天連衣櫃和抽屜都拉出來全面檢查還是不見龍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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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疲乏的店員順從身體的渴望，和衣躺在床鋪上偷懶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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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後，他又彈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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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先生該不會躲在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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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立刻行動，用單手費力地拖出塞在床底下的大小紙盒，裡面裝著他當上店員以來客戶送的紀念品與各種戰利品，終於發現小藍龍正伏低身子趴臥在最裡面的紙盒上，眼睛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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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先生？」阿德困惑地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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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很髒又悶，出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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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了好久還是沒用，阿德只是徒然沾上滿頭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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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暴風雪忽然吹來，阿德瞬間冰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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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設定讓夢想交易所通知店員有生意上門的手法愈來愈激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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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王八禿頭死綠皮！」阿德咒罵一聲，也只能先撇下小藍龍，正要趕赴店面，小藍龍唰一聲飛出來纏住阿德脖子，最後阿德不得不帶著小藍龍一起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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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事情要發生了。阿德不安地走著，暗藍色的銀河地毯與黑夜走廊一下子就來到盡頭，果然他剛踏入店面就聽到門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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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打開電門，卻是太陽和惡夢兩尊可愛的大神與一名打扮休閒約三十八歲的長髮男子，那人臉上沒有笑容，眉心有道刻紋，顯然常常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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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親愛的客人。」阿德趕緊招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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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我們的老師唷！」惡夢開心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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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抽到超級鬼牌的衰神嗎？阿德瞟了瞟林競藍，果然跟記憶中一樣，是位性格酷哥，好想看他在幼稚園帶小朋友的樣子，可惜阿德對「老師」的印象總是停在下班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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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阿德不過是被惡夢選中帶去應徵夢想交易所店員就一路倒楣到現在，這個男人可是直接收留惡夢和太陽哩！之前因為一些原因阿德也去過林競藍的家，主要為了緊急聯絡太陽或惡夢，和這位人類家長就是點頭之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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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地球淪落人，阿德對林競藍總抱持一份惺惺相惜的敬意，不為別的單單他是店長的情敵就夠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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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午安，這次很高興為你服務，請問這次來敝店有哪些需要呢？」阿德客氣地招待著，一邊祈禱店長不要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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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特別的想法，只不過這傢伙非要拖我過來。」林競藍瞪了一眼笑嘻嘻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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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在這裡也工作得不錯，那就好。」林競藍猛然對阿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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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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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一直記得自己的事，還默默擔心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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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忽然明白女王陛下對這位老師的景仰喜愛是什麼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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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和林老師第一次見面實在不是什麼美好回憶，被店長這樣那樣的阿德要制服帶他去找惡夢給個交代，制服就帶他到老師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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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西裝制服的男生哭著狂敲門要人出來負責，仔細回想好像還有鄰居探頭八卦，但阿德哪管得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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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完全崩潰的阿德看見惡夢和太陽第一件事就是飆吼他們亂介紹工作害他被變態老闆強吻，大家都傻住了，林競藍率先反應過來，把阿德抓到沙發上放好，敲了一下惡夢的頭要他乖乖報告幹了哪些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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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就這樣呆呆旁聽林競藍幫他談好補償方案，太陽殿下的歉疚貨真價實，但連那個惡夢也乖乖道歉，阿德立刻覺得老師才是最可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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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件慘劇就這樣了結，不知怎地連阿德也有點怕這個老師，即使知道他是好人仍舊寧可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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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謝謝你。」阿德誠心誠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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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哥哥，今天這場交易是我們之前和老闆說好的唷！現在我有想換的商品了。」惡夢對阿德擠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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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關阿德真的坦不下了，還是讓店長來處理吧！店員本能察覺氣氛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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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幻想商人也走出來了，阿德暗暗喘口氣，立刻又提心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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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競藍看見幻想商人時果然風波不驚，但有幾分不以為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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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店長這邊……阿德滿身冷汗轉開臉。平常哥布林面對人類的反應是「不屑」，但阿德還是第一次看他那麼焦躁──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但如果換成貓咪，毛大概已經全部豎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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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就是，站在他後方的阿德看見哥布林的綠色蛇尾正非常快速地甩來甩去，還不斷對阿德發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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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商人和林競藍沉默相對，竟端不出那套應對進退，林競藍這邊也沒有主動打圓場的興致，兩人就這樣打量著對方，如果再滾幾個草團說不定可以拍西部牛仔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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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今天過得好嗎？我和太陽殿下終於能和你交易了。」惡夢輕盈地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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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端起營業用笑容，開始行雲流水的接待，阿德不知怎地有點可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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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店長只是在表現從天狐學來的那套紳士風度，雖然阿德第一次看到哥布林時他就會諂媚大人物，但和現在相比總覺得哪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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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大人是要來換仲介阿德的代價吧？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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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還記得我們的約定真是太好了！」惡夢把氣氛融回愉快的色彩，太陽也跟著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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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還不快準備飲料招待大家！」店長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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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惡夢，你到底在賣什麼關子？快點處理好！」林競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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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相信老師並不是魯莽無禮的人，會這麼說話只有一個理由，他討厭幻想商人，所以沒有好臉色，還幫阿德出氣。沒錯！阿德不知渴望幾次有人能站在他這邊跟臭老闆嗆聲，但為什麼他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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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店長根本不會放他不順眼的客人進來，也沒可能笑容滿面招待低賤的地球人，幻想商人就是貪婪任性的綠皮臭老闆，沒有大大好處的生意他不會委屈自己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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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貨真價實的嫌惡瞧低，卻倔強地忍下去，現在這種樣子簡直就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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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為什麼老師對店長有這種影響力？他很確定林競藍只是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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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汗水順著阿德的下顎滑進衣領裡，小藍龍緊緊纏住他，讓阿德差點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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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換那條小藍龍，希望店長對牠放手，畢竟那也不是屬於老闆的東西嘛！」惡夢輕描淡寫地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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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哥布林總是避免對藍先生下令和接觸牠，萬一出事也要阿德去扛。但侵占別人的物品不是違反哥布林自己的商譽原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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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商人轉向阿德，阿德以為哥布林要抓狂了，但店員卻看到店長大大的紅眼睛凝視著他脖子上的小藍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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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只是代為保管無主商品而已，牠從來沒有屬於我。」幻想商人乾脆地承認。「真正的主人有權向我索回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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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阿德想起小藍龍曾用人類男孩的聲音向他說話，第一眼看見林競藍時，莫名感到懷念，覺得他可靠又熟悉，但卻不想離他太近，彷彿會因此失去某些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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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和太陽會選中阿德或許算他倒楣，但他們瞄準幻想商人絕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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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被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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