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的暈眩 - 第二集第一話麥稈娃娃 (上)

一月的銀霜城還是深冬，暴風雪變少了，世界一片灰白，觸目所見冰冷又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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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好冷哦，漢克大人。」黑娜躲在斗篷裡嘴唇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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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氣候便是這樣，進了市集會好些，我買杯熱草莓酸奶給妳喝。」被譽為「蘇塔的青銀燕子」，身穿青銀鎧甲的騎士寵溺的說，漢克・比留斯是黑娜最初及始終不變的保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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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漢克大人，沒想到城裡還是這麼熱鬧。」黑娜天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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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介孤兒戲劇性地變成蘇塔王國白銀賢者的見習學徒已經過了八個月左右，黑娜勉強算是適應目前的生活，身為首席皇家巫師的學徒，她通常花許多時間跟隨老師學習，但也時常有機會接觸到宮廷裡的貴族，甚至是尊貴的蘇塔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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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妳現在要去哪？」街邊一群少女跟漢克和黑娜同方向移動並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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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麗的花兒和優雅的貴族大人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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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妳迷上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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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呢！妳還不是一樣！」女孩們互相推擠著，發現黑娜和騎士就走在她們附近，不好意思地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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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在說什麼呀？我都聽不懂。」黑娜羨慕地看著那群花樣年華的少女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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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花與日光飲料館』，以販賣人類和各種族著名飲料為賣點的地方，最近很流行，主打平民消費，貴族也喜歡去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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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的語氣聽起來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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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人家說過，很多女孩子都一定要去享受『花與日光』，原來就在那兒！」黑娜發現騎士不喜歡那家傳說中超級可愛的店，有點發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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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間『花與日光』……呃，海奇亞斯說不適合妳去。」考慮完畢，騎士決定把責任全盤交給巫師，這有點卑鄙，不過海奇亞斯的確囑咐過漢克不准帶黑娜去一些地方，「花與日光」也在禁止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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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去了。」黑娜下意識伸手掏掏口袋，沒錢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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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意思，小黑娜，『花與日光』太開放，龍蛇混雜，卻和豬牙旅店不一樣，那裡是……娛樂取向的交際場所。」漢克謹慎的選擇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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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日光』的宗旨是走進去以後大家都是朋友，貴族與平民，商人和學生，人類和其他種族，在裡面在乎身分反而會被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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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很棒呀？為何不好呢？」黑娜立刻就喜歡上漢克描述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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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娜，難道真正在乎公平與自由的人在那間店外面就會待表面不如自己的人刻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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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大人是指，交朋友不一定要在『花與日光』，心裡怎麼想比較重要對不對？」黑娜仰起頭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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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露出讚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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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說，城裡有很多用『自由』包裝『隨便』的地方，還有偽裝成好人的壞人，他不是永遠禁止妳去嘗試，不過等妳更了解銀霜城，能夠獨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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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好恐怖，以前媽媽也說大城市有很多壞人。」黑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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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那麼恐怖，有點類似宮廷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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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恐怖。」黑娜聽了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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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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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娜可能不知道妳每天都變得更加有名，進去或許馬上會被包圍！不過我們等等也會經過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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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黑娜緊張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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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日光』對面那間的麵包店的麵包很美味，麵包店主人的女兒和妳一樣大。或許我們也該幫巫師儲存一些食物，冬季巫師塔的補給可不容易。海奇亞斯以往都會在臨冬節後外出旅行，因為之後國內休生養息，直到來年春天都沒什麼大事，冬天那座塔通常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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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漢克回到銀霜城都會和白銀賢者剛好錯開，十多年來未曾偶遇，巫師真的說走就走，這似乎也是他和蘇塔至尊約定好的自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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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具有世界級稱號的大巫師，處理人類的瑣事對海奇亞斯來說可謂大才小用，其他種族委託或各種謎團挑戰原本很有可能讓白銀賢者雲遊四方，再者，許多不好動的厲害巫師都直接隱居在絕對沒人找得到的高山祕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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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我給老師惹麻煩……」黑娜自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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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覺得他太怕無聊才留在蘇塔王國。」漢克的直覺這樣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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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會怕無聊嗎？」海奇亞斯常常在做黑娜覺得萬分無聊的事情，看書，處理藥草或研究金屬石頭，不然就是忙著魔法實驗和公文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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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海奇亞斯的無聊定義跟其他人不同，例如我，參加舞會或戰鬥競賽挺無聊的。」那是皇家騎士熱衷的消遣活動，卻不是漢克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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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所謂『白銀賢者應該要做的事』對海奇亞斯就是無聊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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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懂！」黑娜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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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與少女經過小廣場，廣場上有群人正幫用麵包做成的雕像綁上緞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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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用麵包做的人！好有趣！不知道可不可以吃？」黑娜驚奇地停步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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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新月節魔像，用來宣傳麵包大賽，現在開始就有點節日氣氛了，到時候會放進火堆裡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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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不會很浪費嗎？」黑娜以為麵包就是要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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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銀霜城，而且傳說如果不在新月節燒掉麵包魔像，它就會動起來作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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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恐怖！那還是燒掉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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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揉揉黑娜的頭髮，等她探頭探腦滿足好奇心以後，兩人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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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看著沿途精美的店面廣告吸引，但在距離「花與日光」只剩一小段路時，她拉住漢克的衣袖不再往前走，彷彿眼前是怪獸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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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好多人，就是『花與日光』了嗎？」兩人走過大馬路，黑娜指著那間以琉璃窗和部分透明玻璃代替牆壁的奇特店面，店門外擺著許多盆被稱為復活百合的冬季花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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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順著黑娜的指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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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日光」門口忽然走出一道穿著深藍長外套的匆忙身影，險些碰撞到正要過其門而不入的黑娜和漢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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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黑娜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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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漢克看帕雷亞獨自便裝出現，亦是相當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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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因為整天都很冷，路上行人不多，外出者只想盡快遁入某處溫暖的屋頂或販賣熱食的攤販巷，黑娜喊出王子之名才沒引起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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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麼會在這裡？」漢克問，其實他的意思是，沒看到帕雷亞的護衛，顯然他現在的表現不太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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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黑娜也好奇地看著，帕雷亞神色古怪，別開頭不敢直視她，卻又很快轉回來，恢復平常冷靜矜持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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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幼年學校的同學約在這裡討論功課，漢克師傅，我安全無虞。」帕雷亞自然明白漢克的眼神代表不認同，主動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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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會一個人出來呢？」黑娜單純就想不通的地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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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帕雷亞別過頭，似有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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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太悶了，我想出來透透氣。黑娜難道是想到『花與日光』消費嗎？」小王子最後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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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露出和漢克大人一模一樣的目光？黑娜疑惑地看著帕雷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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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漢克大人要帶我去對面的麵包店。」雖說不想去是騙人的，但連帕雷亞都不喜歡「花與日光」，飲料館可能也沒有黑娜想像中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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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神色稍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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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與你們同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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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歡迎！不過你的功課怎麼辦呢？」黑娜平常就是這樣和王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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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真的相信貴族在「花與日光」裡認真討論功課的也只有黑娜了。小王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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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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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就好。」巫師學徒的語氣有如檢查作業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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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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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坦姆麵包坊』。」黑娜看著招牌努力記住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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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入以玻璃櫥窗陳列麵包的光潔店面，黑娜留意到櫥窗和店面各處擺放著精緻的麥桿娃娃，老闆娘遞來一個柳條籃子讓他們選購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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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大人，黑娜大人，歡迎歡迎，您終於光臨本店啦！」說話的不是老闆娘，而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圓胖麵包店主，他直接站在黑娜正前方，顯然認為討好黑娜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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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和朋友在這裡的一切消費，請務必讓本店請客！真沒想到會有這等好事！」威斯坦姆先生高興得說個不停，妻子則沉默不語，安靜恭敬地站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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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黑娜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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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威斯坦姆先生，你知道白銀賢者拒絕賄絡送禮，就別為難他的小學徒了。」漢克開口幫黑娜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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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可說是賄絡，只不過是不值錢的麵包罷了！」麵包店主被騎士扣上的賄絡罪名嚇得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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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取決海奇亞斯大人的認定，我這樣說也是為你好，目前為止任性地送到豬牙旅店或巫師塔的禮物都未拆封直接捐給貧民照料處了，我聽單位職員提起過。」漢克微笑，給出一個軟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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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謝謝惠顧啦！白銀賢者的高徒來敝店購物，真是榮幸之至。」威斯坦姆先生油滑地露出更大的笑臉化解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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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店裡的麥桿娃娃……」雖然各種美味麵包令人口水直流，但黑娜還是被一眼望去玻璃櫥窗裡守護著麵包的娃娃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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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您有所不知，那是本店的消費贈品，凡購買一個麵包可得一點，集滿二十點就可以兌換一個麥桿娃娃，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敝人的小女兒喜歡做這個，我們便鼓勵她多做一些，可以討客人開心。」威斯坦姆先生愉快的說。

「那孩子叫翠絲，整天就喜歡縫娃娃，不過我們仍支持她做喜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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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看看她嗎？」黑娜不知哪來的衝動鼓起勇氣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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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娜的想法中，能夠用麥桿和布片做出這麼可愛娃娃的人實在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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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呢？」威斯坦姆先生只是使個眼色，他的沉默老婆便上樓去喚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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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工作圍裙的少女手裡拿著黑袍麥桿娃娃，娃娃手裡緊握金色魔法棒，翠絲害羞地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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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她非常喜歡黑娜大人，還做了很多您的娃娃化身，偏偏不好意思當面對您說。」威斯坦姆先生拍拍翠絲瘦弱肩膀，她猛然跳開，有如受驚的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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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也有點不好意思，謝謝妳。」黑娜扭著手指，好在袖子很大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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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送妳。」翠絲飛快吐出那兩個字，黑娜險些沒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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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黑娜有點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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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麼純真的少女禮物，騎士大人如果還說是賄絡就太過份啦！」威斯坦姆先生也在一旁幫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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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也沒不通人情到這種地步。」漢克和旁觀的帕雷亞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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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機會，黑娜妳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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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來，黑娜還未認識同齡的女性朋友，巫師學徒一直很懂事，漢克發現她有些鬱鬱寡歡，想起城中麵包店有個同樣孤單的女孩，才帶黑娜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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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大人要不要參觀翠絲的房間？她就在樓上製作娃娃，她還有更多娃娃可以讓黑娜大人挑選，本店再過半小時就有新出爐的奶酥麵包，十分推薦各位嘗看看。」麵包店主人熱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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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會不會太麻煩……」黑娜求助地看著漢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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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在樓下等妳。」騎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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