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亞瑟 - 第四章節八之糾纏的時光（五）

第四章節八之糾纏的時光（五）

Apr 13,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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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亞瑟在昨日的宴會上，也許興致高昂，而隨口答應斐克斯特的巡城邀請。愛默兒聽聞下也想一起同行，斐克斯特於是在一頓高興下，增加陣容，遂請愛勒凡進行安排。

然而，同行的也有阿格司，亞瑟只能盡量對他視而不見……

這座龐大的城池，與亞瑟初見時無異，靜靜佇立於彷若盆地的中央。沿著城堡一路向下，街道兩側盡是灰白石磚砌成的建築，屋頂弧度獨特，層層堆疊，如靜止的波浪。道路寬敞平整，寬闊的石磚鋪就平坦大路，連貨車駛過時都不見顛簸。

然而，這條街道異常靜謐，商業活動寥寥無幾，行人稀少而有序。他們衣著整齊，紗衣的款式與城堡內幾乎無異。

當斐克斯特帶領大隊人馬經過時，百姓自發地退至道路兩側，微微俯身致意，神情恭敬而克制。儘管斐克斯特擺手制止，也制止不了居民對他的尊敬。

一路上，他們穿越數個相似的區域，各區之間以高聳的城牆分隔。雖然這些牆體壯麗，卻遠不及亞瑟入城時所見的大門那般磅礴威嚴。

這座城市實在太大，前兩日的行程也才巡視到一半，難怪愛勒凡會這麼生氣。

第三日，他們迅速繞行了那區規劃整齊的建築區後，來到一道更為巍峨的城牆前，巨大敞開的銀色金屬大門顯得雄偉。厚重的牆面上，繁複的浮雕與紋飾彷彿靜靜述說著一段古老傳說，而拱門下方的隧道猶如通往另一個世界，尚未穿越隧道，前方的喧囂便已撲面而來，如潮水般洶湧。

眾人緩緩而行，交談聲不知不覺中被前方的吵雜淹蓋。踏出陰影的那刻，光線驟然閃耀，而眼前的景象亦截然不同。

這裡不再是方正嚴謹的街區，而是高低錯落的建築與蜿蜒起伏的巷弄，毫無章法，卻充滿蓬勃的生命力──這是亞瑟至今所見最為繁華的區域。

據斐克斯特所言，這裡是城池最初的核心，然而隨著歲月推移，舊城區已無法承載日益增長的人口，於是逐步向外擴建，最終形成今日的規模。

市集的熱鬧氣息彷彿能感染每一位路過的人。商人們熱情吆喝，極力推銷自家商品，空氣中混雜著新鮮水果的清香與剛出爐麵包的暖香。一旁的樂師輕撥琴弦，吟遊詩人的歌聲流淌其間，吟誦著這片土地的故事。

斐克斯特在此的模樣，與先前截然不同。他的君主威儀彷彿被留在城牆的另一端，而此刻，他更像是個熟悉這座城市每一寸土地的老友。

他隨意地走向一名賣果酒的老婦人，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壺剛釀好的酒，仰頭灌了一口，接著砸了砸嘴，像是在細細品味其中的風味。

他瞇起眼，朝老婦人挑眉。「嗯……塔莎，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

「少了點甘蜜，我的王。」老婦人笑著回答，「上次您說太甜了，這回我試著改了改。」

「哦？這配方我喜歡！」斐克斯特滿意地點頭，順手從懷裡掏出幾枚錢幣扔進老婦人的錢袋中，「記得，下次釀造時幫我留一車。我會派人來拉。」

老婦人愣了一下，隨即掩嘴笑了起來，她滿是皺紋的手伸進櫃子，額外拿出一瓶果酒，塞進斐克斯特懷裡，算作一份額外的贈禮。

亞瑟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斐克斯特的舉動出乎他的意料──眼前這位喜怒無常的君主竟能與城中百姓如此自然地交流。

這幾天下來，他逐漸發現斐克斯特的另一面。雖然脾氣暴躁、行事隨興，但對這座城市與子民的情感，卻是無需言說的深厚。

斐克斯特察覺到亞瑟的注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還是你喜歡上我了？」

亞瑟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只是有點意外……你比我想的，更……像個正常人。」

「哈！這算是誇獎嗎？」斐克斯特大笑，隨後拍了拍亞瑟的肩膀，示意他朝市集更深處走去。「走吧，還有幾個地方我得帶你去看看，既然來了，我得好好跟你說說這裡的歷史，可別讓這趟導覽白費了！」

亞瑟揚起嘴角，握拳，輕輕地碰了斐克斯特的手臂。

然而，他的態度立刻引來愛勒凡不滿的怒視。待斐克斯特走遠，愛勒凡馬上揪住亞瑟的領口，壓低聲音沉聲警告：「眾目睽睽之下，給我『尊敬』點！」

亞瑟忍不住輕笑出聲，然而剛轉過身，便被愛勒凡偷偷地踢了不輕不重的一腳。

愛默兒轉頭後看見這一切，不禁掩嘴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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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間，依舊是亞瑟的故事時間。雷爾夫派給他的任務足以讓他改編成一部曠世大作。這裡的人，又或是官員，無一不好奇那些精彩的冒險，甚至連侍者都停下手邊的工作，屏息聆聽。

幾天的「歡樂時光」過去，亞瑟終於被斐克斯特「釋放」。這天，他總算能擁有片刻屬於自己的時間。

清晨時分，當他獨自來到溫室中庭時，周圍異常寂靜。高聳的穹頂由雕刻精美的石柱支撐，正中央留有一個圓形缺口，陽光自缺口灑落，金色光束穿透浮動的塵埃，在巨大石像四周勾勒出一層神秘的光暈。

他終於有機會仔細端詳這座雕像了。

來的那日，斐克斯特的人「太熱情」了，讓他根本無暇細看。

石像底座立著一塊方形石碑，上面刻著熟悉的斐利斯文字，內容述說著女武神──Sertucedo的傳說。

亞瑟的目光凝固在那行字上，指尖不自覺地輕觸著石碑上的刻痕。

瑟度絲朵……？

他愣住了。以他認知的發音，與記憶中母親的名字一模一樣……

他開始回想聖安克多的故事，瑟度絲朵與薩希褐旦摩的確有些的淵源。

這真的是她？

亞瑟緩緩抬起頭，凝視著潔白的石像。但那張面孔，卻與他記憶中的形象完全不同。

而此刻，夢境的影像再次席捲而來，記憶與現實交錯，複雜的情緒翻湧上心頭。而他還來不及多想，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立刻將他拉回現實。

「亞瑟，你對女神的故事也感興趣嗎？」

愛默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笑意盈盈地望著他，神色間帶著幾分俏皮。

「哈，我美麗的公主，早安。」

亞瑟揚起嘴角，戲謔地單膝跪地，行了一個誇張的禮。其實，他根本不清楚這裡的正式禮儀，只是按照電視劇裡的情節隨意模仿。

愛默兒的臉頓時染上一層紅暈，驚愕地睜大眼，隨即掩嘴笑了出來。「哈，你們那邊的人都這樣問好的嗎？真有趣！除了阿格司以外，這還是第二次有人這麼向我行禮呢。」

「阿格司？」亞瑟皺了眉，「所以妳們的正式問候方式是──」

「我教你！」

愛默兒興致勃勃地牽起亞瑟的手，開始擺弄他的手指。「這裡要稍微用點力氣……不對、不對……手腕再放鬆些。」

然而，當她試圖把亞瑟的拇指往特定方向扳動時，他的手指突然一陣抽筋，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詭異的手勢？

亞瑟皺著眉，試圖掙脫，但愛默兒不依不饒地試了幾次。直到亞瑟的臉部表情徹底扭曲，她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眼角泛起了淚光。

「還是用原來的方式吧！」亞瑟甩著他的手掌，面露痛苦地說，「我還沒來得及問候，手指早被折斷了。」

愛默兒的笑聲漸漸停歇，忽然微微低下頭，害羞地低聲咕噥：「謝謝你。」

「嗯？」亞瑟愣了一下，「為什麼？」

愛默兒臉頰微紅，語氣裡帶著幾分羞赧。「這幾日……你都沒有告訴父親，我偷偷溜進森林的事。如果他知道了，我這輩子大概都不能離開這座城堡了……」她頓了一下，輕輕勾起嘴角，「而且，如果不是你，或許我今天也沒機會站在這裡。所以，真的……謝謝你。」

亞瑟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哈，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他握起愛默兒的手，輕輕地落下一吻。

「妳替我療傷，那就算是扯平了。」

「亞、亞瑟，你──」

愛默兒的臉頓時漲紅，驚慌地撇開視線，「你、你知道我們這裡……剛才這整套動作，代表你要向我求婚……」

「什麼！」

亞瑟瞬間僵住，連忙站直，挺立腰桿，慌亂地鬆開她的手。「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收場，腦中只浮現一個念頭──難道要用剛才那種會把手指折斷的方式問候？

不不不，打死他都不要再試一次！

為了轉移話題，他乾咳了一聲，將目光轉向持劍的女神石像。「這是……瑟度絲朵女神？是這樣念嗎？」

愛默兒見他一臉窘迫，心中暗暗偷笑。

「是呢。」她輕撫石碑，語氣帶著敬仰，「傳說，瑟度絲朵女神曾經為了拯救我們，獨自留下與魔軍奮戰。她讓使者帶領我們穿梭一道黑門，逃離魔物的侵襲。我們能夠在這片土地上立足，全都是因為女神的加持，才能有今天的波哈沙納。」

果然如此！

「傳說？」亞瑟微蹙眉頭。「這故事流傳了多久？」

愛默兒聳聳肩，「我也不清楚，應該有上萬年了吧？總之，這是一個流傳很久的故事。」

亞瑟胸口一沉，那句話像塵封的鑰匙，猛然打開一扇他早已封閉的門。他心中泛起雜亂無章的波濤……不是因為時間的久遠，而是因為眼前這一切，與聖安克多所言的過去，竟如此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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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節八 之 糾纏的時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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