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無名’ § - 無名

02：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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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飄冷水潑上灰髮男孩的臉上，他痛苦地清醒過來，手腳盡被帶銳刺的鐵勾在牆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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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啦。你似乎能聽懂魔族語言？」黑袍男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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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髮男孩看著鮮血淋漓的手腳，虛弱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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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那麼我讓你了解眼下情況。」黑袍黑孩努力地抑壓怒火，有條不紊地說明：「你身處在魔域上名為『血影帝都』的國家中，本座乃血影族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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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嗎？」灰髮男孩的打斷令黑袍男孩瞪圓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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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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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髮男孩點點頭，心忖：這五年來，每一天都聽到的名字，怎可能不認識啊？

名為諾的血影王，臉上疑惑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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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不認識你。這血影族中，沒有我不認識的，你何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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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靜了一段長時間，灰髮男抬頭，死寂的目光盯看諾，最後才淡淡地吐出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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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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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這是你的名字？」諾錯愕，無名的名字，本以為是小孩子的戲言戲語，那料，灰髮的腦袋又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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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無名。是媽媽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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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說這樣的故事：一隻手掌中，最長的是中指，它就好像一個國家最得高望重的王，然後呢，王的身邊有各式各樣的人，臣子、下僕、百姓⋯⋯他們就是「中指」周遭的拇指、食指、尾指。但這一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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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著中指和尾指間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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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隻卻沒有名字。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它的名字，所以被喚為「無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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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無名指」是王身旁的那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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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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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藏黑影中，忠實地為王奉獻自己，終其一身寂寂無名，卻成就國君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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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於影，忠其血，為王捨己，願族比天壽；墜落的靈魂，捨仁絕情，棄其身，成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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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語般的低語，似糾纏不清的怨靈，附近在無名的精神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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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無名。」無名，這也是他被允許誕生下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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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之不去的故事，還有母親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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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被他殘殺的時候，早已面目全非、屍骨皮離，但她那隻血肉模糊的手，一直緊握著他的「無名指」，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後一秒，仍然抓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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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死前，也提醒著我，我生而只為「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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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目光中難掩無奈，看著眼前這位外表只有7歲的血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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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做王腳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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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隨便吧，再怪的名字也跟我無關。只是你身上重重謎團：自出娘胎便是5歲、能懂語言的孩子，還有殺人如此的能耐⋯⋯這些我通通都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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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壓抑心頭的怒氣，終於一點點地洩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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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血影王后是妳殺嗎？」諾的提問字字鏗鏘入耳，他心中已有打算，只要這孩子答「不是」，便馬上撤下刑具，然後慢慢調查來龍去脈，畢竟一個孩子，自出娘胎便殺人如麻，也不是正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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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是我殺的。」無名垂下頭看著勾著腳筋的刑具，把他的雙腿鎖得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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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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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何意？有殺便有，沒有便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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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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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背後可有策劃？是否受人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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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無名乾淨的兩字點燃了諾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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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殺皇后的犯人，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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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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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的刀眼橫在無名的臉上，深痛惡絕地質問：「你殺了血影皇后，與滅族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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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無名聽見的，是以下的情況：

血影族是三大魔族之一，掌握「影」的能力，魔力強大。然而，血影卻面對生存問題。一、糧食問題，血影只能以人族靈魂來充肌，而前往人界的通道被精靈族封鎖，糧食近乎被斷絕；二、繁衍問題，不是每名族人也具備生育能力，血影族每隔五百年左右，才有一名族人具繁殖能力，此人也被推舉為「血影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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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殺了皇后，如同斷了血影族的繁衍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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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瞪圓了眼，似乎沒想到殺的皇后如此舉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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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極刑房的大門被「㖂——」一聲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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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的女下屬抱著藍髮嬰兒走進來，她名為「禾」，是諾的貼身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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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屬下打擾了，只是這寶寶有點、有點不妥，屬下愚鈍，無從入手，能請王上看一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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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虛弱的臉色令無名憂心忡忡，心中一急，竟猛然扯動手腕，想要從約束的鐵鈎中掙扎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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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傷他！」無名的大吼惹來諾的不滿，諾隨手抽出一把劍，手一甩，劍飛插到不安份的手腕上，激濺的鮮血灑到無名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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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允許過你說話嗎？區區一名犯人，竟敢隨便開口，你找死嗎？」諾最討厭沒規沒矩的傢伙，加上無名的招認令他帝王本性漸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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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被諾的氣勢嚇窒，同為孩子，諾的氣場強大，快要把人活生生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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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轉過身，前為藍髮嬰兒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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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弱。」頓了頓諾問：「有『靈糖』在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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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點點頭，在腰間取出一杖若珍珠大小的珠子，然後塞小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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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餵⋯⋯」無名再次的喊叫，馬上惹來無禮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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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飛刀破空直飛，直到飛進無名張口講話的嘴巴中，穿過喉嚨，從後鄂飆出，鮮血也從口腔噴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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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刀殺了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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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氣從諾身上散發，陰陰森森的，令人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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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驚恐地瑟縮著，像一條犯了錯、咬了主人，將要被好好整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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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批、准、你、說、話。」諾說的每一隻字，冷冰如霜，他望了望藍髮嬰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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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下殺手的動機，背後出謀劃策的同黨⋯⋯這些疑雲之後再審問你也不遲。既然你學不乖，竟敢要本座把話講兩遍，就吃點苦吧，先學好規矩⋯⋯」他一邊說，一邊粗暴地搶過藍髮嬰兒，殘酷無情地道：「無名，看看你的能耐了，用刑時來點刺激的，如果你敢叫喊一聲，或是發出一字半語，本座就在這寶寶上插一劍，叫一聲就一劍，也看看他捱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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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不理解地皺眉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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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刑時，若叫喊一聲，便向亳無抵抗力的寶寶刺上一刀嗎？諾⋯⋯把性命當作遊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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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該這樣的！我們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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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整理一下思緒，便張口說明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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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說話嗎？」禾指了指無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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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點頭，令禾疑惑地自語：「怎麼我聽不見你的聲音，只見你嘴巴在動，是屬下的耳朵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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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聽不見。」諾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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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插在口中的飛刀⋯⋯」禾的揣測惹來諾的反感：「瞎猜。那點小傷，不會讓他失聲，他在裝作可憐，博取同情，這些犯人，見得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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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傷？那把閃著銀芒的刀，仍流淌著血，橫矗在五歲孩子的口腔中，被強行張著的嘴，被刺穿的咽喉，要忍受多大的痛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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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本座稍微用刑，這裝可憐的古滑小鬼，便打會原形，咿呀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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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無名嘗試啊了幾聲，便大感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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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說話發言了⋯⋯聲音都在響，不是我沒了聲音⋯⋯是他們聽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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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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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想到，這場用刑如此漫長。諾用盡殘酷的刑罰，無名卻一聲不哼，既沒尖叫，也無求饒，這卻激起諾王者身份的控制權，持續動用可怕的手段，迫使無名屈服，這場用刑，由這一天開始，持續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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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五歲的無名，轉眼間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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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年，每天受刑，每晚被罰，沒日沒夜，自出娘始便沒有離開過這間偌大、陰森的極刑房。這五年的地獄審問，也未能嚴刑迫供，令無名交代事實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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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無名一如既往地，被重重鐵鍊鎖住，寸步難移，渾身的傷，傷口溢出腥臭，血痕、膿包更是觸目地縱橫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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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刑房的鐵門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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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又是一輪毒打，但令無名意想不到的是，諾竟然一臉愉悅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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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真臭！是血還是糞便的惡臭啊⋯⋯」一把嫌棄的孩子聲回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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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押死刑犯的地方，差不多都是這樣惡劣啦。」明明已過了五年，但諾依然是當年7歲孩童的模樣，既沒成長也沒變化，連聲線也是當初的嬌氣。

「死刑犯？弒了皇后，令血影瀕近滅族的那名死刑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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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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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沒死？父王不是判了他死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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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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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能夠死，是最大的欣賜。像這樣，每天都受刑捱苦，活著地死，不是更有死的意味嗎？」諾睥睨覆著一頸灰長髮的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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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打從出生起，已經被褫奪了死的權利。）無名心中的雜念很快便被諾帶來的孩童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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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從諾的身後探頭，一頭亮藍的頭髮觸動了無名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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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叫斯洛，是本座的養子，是血影族王子殿下⋯⋯」諾還未把話說完，便被無名過激的反應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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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無名拖著兩手沉重的鐵鍊，猛然一抓，想拉著斯洛。斯洛機警一閃，敏捷地躲到諾的身後，令無名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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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可怕！」無名突如其來的舉動把斯洛嚇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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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可怕⋯⋯似乎想要排除萬難，不顧一切也要搶走我的氣勢，我們才第一次見面，為何他有這種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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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無名手腳被鐵鍊鎖住。而且⋯⋯」諾陰險地冷笑，然後手一拉，拉來一條玄鐵製的鎖鍊，這條玄鐵鎖鍊的另一端從無名的心胸延伸出來，似乎有一端的鎖鍊融進了無名的心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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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把玄鐵鎖鐵交到斯洛手上，然後說：「來，你用力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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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按諾的話拉動鐵鍊，一拉，玄鐵鐵鍊突然亮起金色的魔族符文，符文沿鐵鍊一直伸延，穿透進無名的心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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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無名突然乾嘔，口中還吐出黏稠的黑色液體，然後他就氣力全失，倒在地上反眼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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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父王！他死了？那暗黑的液體真嘔心！」斯洛皺起厭惡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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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是『魔蛟』，是魔族的毒蛇，一身玄鐵色，形似鎖鍊，蛇身帶有魔族符文。魔蛟的頭被本座植入到無名的心胸中，一直咬著魔族至為最要的『魔核』。魔核一旦受到攻擊，便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就算他有反判的行為，只要這樣一拉，就會冷靜下來。」諾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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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拉的⋯⋯是魔蛟的尾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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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魔蛟最忌扯動蛇尾，受到攻擊便會發狂，發狂時會亮起金色的魔紋，然後釋出令魔族全身麻痺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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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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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諾應了一句，便走近無名，然後用細不可聞的聲線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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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有名壞孩子，竟想自殺，所以本座便帶他——斯洛來見見你，好好告誡你這不聽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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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自殺⋯⋯啊，對了，諾把魔蛟強行植入我的體內，因為抵不住心胸被撕拉的痛楚，竟想自行了斷，卻被諾及時阻止⋯⋯所以諾為了折磨我，確保我活著，便帶斯洛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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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蛇毒影響的無名只有些微的清醒，但也足夠聽清諾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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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了。你活得有好多糟糕，斯洛就有多風光，只要你一天在這極刑房，他就可以在皇城中安享渡日。所以，一旦你死了，斯洛的特權通通都煙消雲散，然後呢，由誰來代替你的位置好呢？」諾的孩子臉勾出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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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剛才著緊的反應來看，即使闊別五年，應該仍記得他，那把好看的藍髮，該不會認錯。只是沒想到你仍堅持一言不發，還以為看見他，你便會像當年一樣，緊張得張開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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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說⋯⋯諾不明白，我已經失去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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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失去意識的無名，伸手抓住諾的黑袍，似要哀求、拜託，但諾卻厭惡地踢開他的手，還狠狠地踐在腳下，呵斥：「骯手！別碰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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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本座苟活下去，沒有本座的允許，你不得死！」七歲的孩童臉孔上說著歹毒的話，他身旁的斯洛也怯了，從沒看這如此麻木不仁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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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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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等一下！」斯洛喊停，心中不安：他的傷，太可怕了，不少還見骨⋯⋯魔核被魔蛟噬咬，毒已經走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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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殺皇后，令血影走上絕路的劊子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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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自己說，本座也目睹皇后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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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兒也想、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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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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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太可惡！大壞蛋、大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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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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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從諾的手中接過一把骨刀，然後併步上前，猛然一捅，骨刀插在無名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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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東西，去死！」

（⋯⋯這麼恨我嗎？連他、斯洛也恨我，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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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死吧⋯⋯求求你，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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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你生為「無名」，只是王腳下影，沒有王命，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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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熟悉的女聲，在昏死過去的無名腦海中，持續徘徊，時是刻刻地驚醒他，他被允許誕生下來的原因——完成「無名」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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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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