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穎姿散文日誌》 - 《關於曖昧的依賴》

曖昧是種高劑量的毒品，

只要出現丁點就足以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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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曖昧不明的關係，

總是讓人無法釋懷，

渴求從過程中得到刺激，

不斷在戒掉與上癮而留戀中的步伐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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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是愛情世界中的迷幻劑，

讓人沉醉其中，

面對對話間每句暗示的可能性，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者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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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在自我幻想中虛構的美夢與痛苦旋轉，

交織成一幅無法言喻的美好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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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單身即地獄的世代，

總會因為對生活突然失去激情的火花，

體內不甘寂寞的小惡魔就會適時出現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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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會默默拿起電話，

下載各大交友App去隨便找個人來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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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

這次對於交友App的形容就再沒有（交配）了。

因為交配過後，留下的除了體液，

就只有對關係揣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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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單純的曖昧關係最能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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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圖的，只不過是在見面以前，

對方以為有機會發展的將來，

所以釋出的無限關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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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因為未知而產生的被珍惜感，

輕易從一通通的文字短訊中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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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的對話都像是一場危險的拉鋸，

一次次的毒藥實驗，一不小心便會發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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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從對方每次對話間的每個字眼中，

探索著對未來盼望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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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止境的對話讓人沉迷其中，

幻想著未來無窮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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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當激情的感覺逐漸消退，

就會突然理智地被認知到，

大多的對象都只是無聊所以參與的玩家，

隨時都能抽身，隨時都能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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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曖昧的關係中，

彼此放肆地揣測每一句話背後的含義，

情緒漸漸被曖昧所帶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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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落的時候看到時，總會會心微笑，

會因為一字半句的曖昧調情，

而拉起臉上早已消失了許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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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線上對話時，時間彷彿便會凝固，

沉浸在每一個字眼中，每一句的延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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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乎迷戀對方有時傳送過來的聲線，

著迷於相片中跟你似遠還近的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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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願地沉浸在這片曖昧的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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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就總是在幻想中一直誘惑，

讓人嵌入迷失的幻想世界裡，

忘卻身邊早已擁有的確幸，

遺下現實中最該被珍惜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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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過在意了，因為太過投入了，

一不小心便會中毒，然後毒發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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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們能聊到多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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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跟你聊天令我不總是那麼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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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明知道對話終有一天會完結，

依舊執迷不悟地沉迷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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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讓人幻想可以後談下去」的假設出現，

但其實大多的對象都明知毫無發展的可能，

激情的曖昧總有一天會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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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以為有未來的曖昧對話總是特別令人着迷，

從日常的無聊對話聊到人生意義、將來、夢想，

那段時間大概是睜開眼睛就會尋找電話繼續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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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聊到不分晝夜，

聊到聽到早起的鳥兒啼叫，

彼此盯着電話眼睛都快盲掉才甘願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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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經常提醒自己，

這樣片刻的曖昧根本不代表甚麼，

也發現再多的曖昧，

亦會因為各種原因而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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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曖昧本身就是無法長久的，

關係總會走向終點，

而那終點往往是失望和傷痛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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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所有罐頭菠蘿其實都有有效日期一樣，

從打開進食開始，便會有品嘗完結的一日。

最後就只剩下那空洞的易拉罐，

它最終只會帶來痛苦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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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發現自己已經跟對方聊得過份曖昧，

心中便會響起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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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需要準備要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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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是因為年紀，有時是因為外表，

有時是因為距離，有時是因為現實。

或者所有的理由，都只不過是藉口，

玩膩了，厭倦了才是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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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不管我幾點回訊息你都能秒回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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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對象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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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些曖昧只是如美沙酮般，

存在只是為了用來戒掉其他的上癮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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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每段感情中的曖昧，

很多時候只是生命中的一個過渡，

一種無法長久持續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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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就像美沙酮一樣，

暫時麻痺了人們對於其他上癮症狀的渴望，

讓人們暫時遺忘其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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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曖昧不明的關係，總是令人着迷卻又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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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種曖昧卻往往無法永久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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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只是對方的過客，總有一天會結束，

一切的相處只是一段迷人而短暫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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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曖昧走到盡頭，對象亦已經離場，

仍被迷惑的我們，

卻還停留於回味過去的迷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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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中被迷惑而剩下的人就只是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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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陷入一個孤獨的循環，

一直追逐著過去虛幻的感受，

卻永遠無法再找到當初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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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在曖昧中迷失，

對於那份不確定的吸引力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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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終究，這種曖昧是注定要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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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只是為了陪伴我們人生中的某個時刻，

協助我們在某個時間戒掉其他的上癮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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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我們學會不要糾纏和依賴，學會如何去放手，

學會不輕易地陷入其中，學會如何適時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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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算了吧，不會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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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關係，那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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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很多時候的曖昧都只是幻覺，

只是對乏味生活中的一種抽離，

從中抽身後便會發現大多都只是習慣，只是對曖昧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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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別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的陪伴，

因為互相分擔總會比獨自承受來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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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所謂曖昧，就只是一種習慣，只要適時戒掉，

時間便會令人夢醒，逃離曖昧迷霧底下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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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只是適應了習慣，習慣被曖昧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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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自己能戒掉對曖昧無可救藥的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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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穎姿 2023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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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 : @blackmoontravel2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out1TCnG
文字 : @blackmoon.di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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